蕭景落連個眼色都吝嗇給上官宿月,壓根兒就沒將她的話當話。

上官宿月則是吊兒郎當地“嘖”了聲,暗惱蕭景落小氣。

那頭,葉家三口被秦子衿指著鼻子罵了後,緩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依舊是尖酸的劉氏最先開腔。

許是覺著秦子衿方才所言真的在理,更或者是震懾於蕭景落這尊煞神竟在當場,劉氏如今打的卻是親情牌:

“子衿啊!承前可是你隔房的表哥,你們書香世家最是講究血濃於水這等道義,你怎能罔顧親情,斷送你表哥的前程呢?他不過是一時糊塗迷了心竅,你······”

“迷了心竅就能作出毀了女子終身之事?!”

秦子衿卻寸步不讓,見劉氏麵如蠟色,而秦相仿佛也有開口幫腔的勢頭,她連忙繼續道:“況且,你們一口一個表親,卻能將我往火坑裏推?我聽爹爹說,你們是在我娘失蹤半年後來我們相府攀的親戚,這‘血濃於水’是真是假,還不可知呢!”

此言一出,不僅葉胡和劉氏臉色有一瞬的變,眼神也有些躲閃。

連秦相的神色都隱約現連一絲說不出的隱晦。

這越發證實秦子衿覺著這一家有問題的猜測。

但此時人多口雜,秦子衿知曉不是對秦相刨根問底的時候,依舊時刻搶占先機:

“劉姨,我尊稱你一聲姨,你心裏如何對待我你自個兒自己清楚。這麽著吧,你們無非是怕葉承前有牢獄之災,無法參加今年的科舉考試。

我們秦家也不為難你們,但我們可要不起你們這樣的親戚!”

“什麽意思?”劉氏有一瞬的慌,可如今自己兒子前途命運都掌握在秦家人手中,這裏又有鎮北軍駐守,她再不滿意也不敢造次。

秦子衿這才讓穀雨將早先便準備好的筆墨紙硯呈上來,她念一句,便要葉承前寫一句,大概意思便是,葉家與秦家往後再無瓜葛,葉家人此生不能在外打著秦家名號辦事,更不能再踏入秦家一步雲雲。

葉家這些年吃了秦家多少好處,他們自己最清楚。

如今將這錢袋子要斷了,怎肯輕易善罷甘休。

上官宿月聽著他們哭哭啼啼煩了,直接將長劍往葉承前脖子跟前一架,又酷又拽地來了句:

“要麽就老實寫好畫押,也麽我們就官府見!方才大夫可驗過你兜裏藏著的那包藥,人證物證可都在這兒!你一大男人磨磨唧唧什麽鬼樣子!”

都說秀才最怕遇見兵,尤其是這土匪般的兵。

又有鎮北將軍殺人如何的名頭掛著,葉承前真怕自己小命不保,當即抖著雙手一字不落地寫好了畫押。

葉家三人這才灰溜溜地走了。

自此,秦子衿在京都大街小巷又多了一條惡名——六親不認!

這些都是後話。

現如今外人走了,便是清理門戶內的邋遢玩意兒了。

蕭景落難得主動詢問秦子衿是否需要幫助,秦子衿卻有些不好意思,於他耳畔低語:

“將軍,勞煩先去休息,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