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本是月明星稀的賞月好時光,但由於白日裏秦府發生的種種,秦相也就宴請大家簡單地吃了家宴,便讓各自回房歇息。

不過,秦相還專門請蕭景落去書房單獨聊了一會兒,無非便是一些家常話。

但回到房間後,蕭景落卻有些輾轉反側。

以往,除非行軍打仗需時刻保持警惕,蕭景落從未有失眠的時候。

然而今晚,不知是夜宿秦相府的生疏環境,還是今早目睹秦子衿精妙處理事務的方式驚豔到了他。

是以,蕭景落失眠了。

不僅如此,他腦海裏總是回**著她巧笑嫣然地對視著他道:“我秦子衿未來的夫君,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有蓋世武功所向披靡,能上陣殺敵保家衛國,更是······”

如中毒一般,一遍又一遍於他腦海中回響,完全不受他的思維控製。

她那萬種風情的桃花眼······

她那嬌豔欲滴的蜜桃唇······

她那如流水濺玉卻惑人彌足深陷的嗓音······

無一不衝擊著蕭景落向來堅韌的自製力,他甚至懷疑秦子衿是不是可能不知不覺間,對他的思維動過什麽手腳!

他,真的可以成為她的夫君嗎?

或者,此時的一切隻不過是鏡花水月,待到風起雲湧時,就會如曇花一現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念及這種可能性,蕭景落的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掌扼住般,難受得緊。

從不認為這等多愁善感的情緒會自他身上出現,蕭景落強自將這等情緒抽離,腳步卻直奔了隔壁院子秦子衿的香閨。

明知這完全不合禮法,但常年行軍打仗的他,最擅長的便是隨機應變。

對待男女感情這等事情,才不會如書呆子般迂腐。

於是乎,便有了秦子衿房間的這一幕。

麵對突然騷話滿天飛的蕭景落,秦子衿無所適從。

那渾身上下無處不散發的荷爾蒙,致命的吸引力,讓秦子衿短暫地能忘卻從背後輕擁著她的是讓人人都膽寒的“玉麵修羅”。

更忽略了他半夜跳窗潛入她房間這等逾矩之事!

“你,你先鬆開!”

秦子衿被擁著有些不適,挪動了下身子。

雖然以往二人經曆的種種,早有過或多或少的肌膚之親。

但絕大多數情況下的親近,都是無意間或不得不。

像如今這般耳鬢廝磨,還是頭一回!

秦子衿欲哭無淚,她的靈魂可是個見過諸多“豬跑”的成年女性。

麵對個絕品男子再這麽勾搭下去,她怕蕭景落還沒啥,她自己就先化身為狼了!

蕭景落聽話地鬆開了輕捂著秦子衿嘴的大掌,方才她悶在他的大掌內發音,溫熱的氣息直噴在他的掌心,如電流般直擊他周身陽氣匯集之處。

隱好眼底忽現的血色,蕭景落幾個呼吸間,才將那股衝動壓下。

可蕭景落輕摟在秦子衿腰間的手,卻仍舊不舍得放開,幽寒的嗓音,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衿兒今早那番話,可是出自真心?”

“什,什麽話?”

秦子衿努力讓自己的耳廓離蕭景落的唇遠些,他們現在的狀態有些危險,她腦子都快成漿糊了,哪裏還記得今早哪句話?

況且,她今兒個懟人懟得酣暢淋漓,說了那麽多話。

天知道蕭景落指的是那一句?

蕭景落也不氣,反倒好心提醒:“衿兒專程走到本將跟前,告訴本將‘秦子衿未來的夫君,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有蓋世武功所向披靡,能上陣殺敵保家衛國,更是官拜正一品!’,這話,可是出自真心?”

字字句句,都帶著愉悅蠱惑。

秦子衿:······

滿頭黑線,無語凝噎。

要不要這麽一字不落地背下來啊?

當初說這話時,秦子衿是抱著將葉家那三個極品親戚氣死的心思,怎料蕭景落居然將話給記了下來,還尋她理論真假。

果然,草船借來的“箭”遲早要還!

利用過後,還得老老實實說明原由的。

見秦子衿竟發呆,蕭景落有些不快地“嗯”了聲,尾音上揚。

聽似疑問,秦子衿卻有股壓迫性的預感。

仿佛隻要她說“不是真心”,就會被這頭蟄伏的“凶獸”給撕成碎片!

天大地大,保命最大。

秦子衿再不敢猶豫,認認真真點了點頭,但“嗯”那一聲,卻隱藏著不易察覺的嬌羞。

秦子衿的老臉紅了!

兩世加起來,秦子衿都還沒有真正談婚論嫁的時刻。

前世除了在戲裏麵,更是正兒八經的戀愛都沒談過。

雖然此時的秦子衿並不認為,自己會和蕭景落走到最後,但氣氛到了,情緒自然而然就不受控製了。

盡管蕭景落沒有給出回應,但秦子衿卻能很明顯地感覺到,這人周遭的氣息都變得輕快起來,分明是喜到了!

嗬!

男人!

都喜歡崇拜者!

即便蕭景落孤絕冷傲,但依舊是個男人!

秦子衿不知道的是,以往有女子比這誇張十倍的崇拜之意都對蕭景落表達過。

蕭景落卻麻木得隻覺得礙眼無比,心如古井般毫無波動。

秦子衿覺著這貨現在該滿意回去了,可蕭景落卻還不滿意:“衿兒記性當真不好,每日都得本將來提醒?”

秦子衿:······又有什麽事?!

絞盡腦汁想了想,秦子衿眼角的餘光瞥見蕭景落輕抿成一條線的嘴角,福至心田,終於想起應該是關於“每日一情詩”這等荒唐的協議,當即便在海量的存量台詞中搜集詩句。

望了望窗邊那一輪圓月,秦子衿醞釀了下情緒,低聲開口:“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後麵兩句的實在不適合現在念出來,容易引發極大的誤會。

所以秦子衿適合而止。

怎料,大門卻在這時“砰”地一聲被踹開,上官宿月端著高挑的身影踱步進來,挑眉望著“抱”在一起的二人:“嘖!我當是秦大小姐香閨裏進了賊人,不想竟是將軍這梁上君子來偷香竊玉了呢!”

末了,上官宿月完全不理蕭景落周身森然氣壓和秦子衿爆紅滴血的臉,自顧自繼續道:

“方才那兩句詩,後邊不是還有兩句嗎?秦大小姐怎不一次性念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