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窗口看著外麵，見到薇薇被趙天領了過來，倒吸了一口涼氣。
天呐，這次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這讓我有點費解，不過張小灑湊過來看到了下麵這一幕的時候，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覺得我在騙他。
“待會兒薇薇上來以後，我跟她說。”張小灑這次倒是提前跟我打招呼了。
不過我也沒有拒絕的機會，隻好在陸禎看過來的時候，聳了聳肩膀，對他說道：“你要是想見殷夏或者攸寧也可以，來的時候你也可以跟她交流。”
倒是陸禎意外地搖了搖頭，抿著嘴沒有說話。
很快隔著門就能聽到樓道裏的腳步聲了，然後門被人敲響，張小灑急切地打開了門。
門被打開了，張小灑就直接對薇薇說道：“進來吧。”
這讓薇薇愣了一下，然後遲疑地點了點頭，進來坐在了張小灑所指的沙發上，其間我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都沒有挪動地方。
這個談話內容不屬於我了，我在心底自嘲了一聲。
似乎是見趙天沒有上來，張小灑就關上門說道：“我剛才在窗戶那裏看到你們來了，他怎麽沒有上來？”
“他在下麵等我，有什麽事情你說就可以了，為什麽要找我來？”薇薇還是很禮貌地說著，不過視線卻一直在我這邊。
張小灑也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你去了哪裏？”
這話讓薇薇一臉詫異，我也皺了下眉，心想張小灑這麽說話，完全就是在以他的身份在跟薇薇聊天，絲毫沒有顧及到現在薇薇看到的人是我，並不是張小灑。
沒有回答張小灑的話，薇薇卻看著我說道：“你說話站那麽遠幹什麽？”
這讓我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自己並不是一個看客，在張小灑的眼神示意下，我會意地坐在了薇薇旁邊，而他卻站在了我身後。
“你還沒說你哪了呢？”在我坐好之後，張小灑緊接著說道。
薇薇皺了下眉：“我不認識你，你找我來幹什麽？”
“是我。”張小灑急切地說道。
他這一下有點著急了，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也看到了我看他，就立刻意識到了，趕緊咳嗽一聲縮了回去。
可薇薇卻疑惑地看著我，然後臉上的表情在發生轉變，似乎辨識出了什麽，就笑了一下說道：“你這說話的口氣好像跟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一樣。”
說完這句，我回頭看了一下張小灑，很明顯他也著急了，根本不顧一切地說道：“我就是張小灑。”
我想要攔也是慢了，沒想到他竟然直接這麽說出來了。
陸禎在旁邊一下子拉住了他，小聲說道：“你別這樣，在她看來麵前的並不是你，而是他啊。”
很顯然張小灑是知道的，一下子就推開了陸禎：“不用你管。”
“你怎麽自言自語？”薇薇詫異地看著我，本來有些要相信的樣子也變得警惕起來了。
我無奈地看著張小灑和陸禎，這下好了，本來要相信也被他們倆給攪合了，而且張小灑見狀一下子就拽住了陸禎衣領，警告他不要再多事。
同時，我見到薇薇的表情更害怕了，就在心裏自嘲了一聲，心想在她看來現在我可能正在揪著自己的衣領在自言自語，好像人格分裂一樣自己跟自己說話吧，換了是任何人見到這種情況，都會提高警惕的吧，畢竟在法律上精神病殺人是不需要負法律責任的，誰都不想無緣無故被牽連。
緊接著張小灑趕緊湊過來對薇薇說道：“你別害怕，我真的是張小灑，感到你感覺不到嗎？”
“感覺上是有一點熟悉，可你根本就不知道小灑的樣子，而且他已經去世十六年了，怎麽可能……”薇薇往後坐了一點點，盯著我說道。
我見到他已經下意識有了防備心理，雙手抱著挎包擋在身前就是一個潛意識上的防禦姿態，而且還往後縮了一些，說話雖然看似平淡，可眼神已經在警惕著了。
似乎是太過於著急了，張小灑還要往前湊，不知道在薇薇看來會不會也往前湊了，就趕緊一把拽住了張小灑。
“你幹什麽？！”他不滿地盯著我。
這次的語氣明顯是要淩駕於我之上了，我強硬地看著他說道：“你別忘了這事我的身體，你做什麽最好跟我打個招呼，不然我可不會再由著你來了，你沒看到已經嚇到她了嘛？”
“你敢這麽跟我說話？”
“那又怎麽樣？”我心裏有些忐忑，不知道這樣說了以後他會做些什麽不理智的事情出來。
張小灑果然瞪大了眼睛，回頭盯著我：“告訴你，要是我故意做一些出格的事情，那你可吃不了兜著走。”
“那你盡管試試好了。”
我一點都沒有退讓，張小灑瞪大了眼睛盯著我，大有下一秒就要砍死我的架勢，說道：“你不怕？”
“要死一起死，這算不了什麽。”我冷哼了一聲。
看到他收回了視線，我就知道他暫時應該是作罷了，就重新看向了薇薇，發現她臉色有些發白，正驚恐地盯著我。
“你怎麽自己跟自己說話？”她斷斷續續地說道。
果然她看到的是這樣，我就看了看旁邊的張小灑，這都是他幹出來的好事，現在竟然不吭聲了。
我正打算組織語言，就見張小灑又湊了過來，陸禎正要攔著他，他就很平靜地說道：“薇薇你聽我說，雖然現在你看到的人跟我樣子不一樣，但真的是我在跟你對話，我說話的方式你應該能感覺到的，剛才我太著急了一點。”
平靜的語氣讓我愣了一下，就攔住了要攔住張小灑的陸禎，他詫異地看著我，似乎要跟我說什麽，我就趕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我想要看看接下來張小灑會說什麽，他一下子變得這麽平靜倒是讓我沒有想到。
這話讓薇薇愣住了，可她還是搖了搖頭，一臉疑惑地盯著我。
張小灑一下子變得耐心起來，解釋道：“剛才我太衝動了，現在我這麽跟你說吧，其實我沒有死，至少在這裏沒有死掉，我在這個人的腦子裏存活著，能借助他的身體跟你對話，雖然你看不到我，但我說出個每句話，做出來的每一個動作都是我自己想要做的。”
說著，張小灑就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薇薇的頭發，那種愛憐的樣子我還是頭一次在他臉上看到。
雖然這個輕撫的動作，薇薇整個人變得愣住了，緊接著是全身發抖的激動，一下子就表現在臉上，看得我都愣住了。
上次見到她這個樣子，是在病房裏麵看到了驅動屍體來的張小灑，沒想到這次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薇薇確信他看到的我就是張小灑了？
“真的是你……”薇薇說到一半就捂住了嘴，眼眶也紅了。
見到薇薇撲過來抱我，張小灑一下子衝過去跟薇薇抱住了，而我卻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在他們兩個旁邊。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就像是跟張小灑互換了位置似的，這讓我心裏咯噔一下，失去了身體的控製權可就麻煩了。
好在他們兩個隻是抱了一下，就分開了，雖然意猶未盡，但薇薇卻還是盯著我，絲毫沒有去看旁邊的張小灑。
張小灑在我旁邊小聲說道：“剛才我真的感受到了她的懷抱……”
“這……”我不知道該怎麽去說。
倒是薇薇奇怪地看著我：“你在嘀咕什麽？”
張小灑緊接著說道：“沒什麽，剛才不是跟你說過了，我在借用別人的身體跟你說胡，如果你相信我，就仔細聽我說。”
薇薇點了點頭。
“好，現在我用別人的身體跟你說話，如果你看到我自言自語了，就肯定是在這個身體的本人在溝通。”
“那你們現在可以說是兩個人？”
“不，三個，還有一個叫陸禎，你應該不認識的。”
薇薇聽了以後又點了點頭，不過皺起了眉。
這點似乎張小灑早就有所準備了，畢竟這個複雜的事情不是單靠一時半會兒的講述就能讓人明白過來的。
“那你是不是有什麽能幫到你的？”薇薇擔心地說道。
張小灑點頭：“對，你去調查一下這個研究機構是幹什麽的，還有一個叫樊戈的人，應該是這裏的高層，我和陸禎是因為在這裏才從別人的身體裏活過來的，本來我們都是應該死掉了的。”
“這怎麽可能？！”薇薇捂住了嘴。
這個時候我才搶著說道：“你去調查吧，還有，千萬不要把這件事情透露出去，你待會兒離開的時候要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然後我們電話聯係。”
互換了號碼之後，薇薇就離開了，我站在窗台上看著她頭也不回的被趙天送走，就聽見陸禎在旁邊說道：“這樣能行得通嗎？”
張小灑沒有吭聲，隻是看著我，我笑了一下說道：“或許能行呢。”
其實我一直都有一個感覺，或許這次可以成功，因為這裏太過於真實了，既然能一次次的欺騙得了所有周期的我，那就一定有他真實的緣故。
而這個緣故，正在被我們利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