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瞰:其實也還好,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歡,所以你就可以理解之前你一直要來這裏看我,我不讓你過來這裏找我的原因了,因為我覺得太差了,我不好意思給你看。
當時池映帆並沒有多過問何瞰畢業找工作和租房的事情,而何瞰說的也不多,畢竟說多了就好像何瞰在向池映帆索求什麽一樣。
暫且不說何瞰有自己的驕傲和自尊,主要也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對池映帆並沒有那麽重要,他哪敢索取什麽。何況池映帆脾氣陰晴不定,又最討厭別人主動算計從他這裏得到什麽。
杜林煜倒好兩杯紅酒,把其中一杯遞給池映帆:“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嗎?我帶了紅酒,一起喝一杯?”
喝醉了才好行事,不然豈不是浪費了自己這一番準備。
“一個朋友給我看點東西。”池映帆把手機放下,接過杜林煜遞過來的紅酒,品了一口,有些澀。
泉水叮咚流淌,水汽嫋嫋升起,杜林煜隔著水霧看池映帆,隻覺得池映帆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哪怕隻是手臂的肌肉線條,都讓他覺得口幹舌燥。
池映帆是那種看一眼就會被驚豔到的人,身材和樣貌無可挑剔,但他身上散發的氣息,又會給人一種難以靠近的感覺。
但是,越難得到,不是才越有意思嗎。
別人都不配,隻有我足以相配。
“映帆,我能吻你嗎?”杜林煜情不自禁就把內心最深處的想法宣之於口。
池映帆聽到這話眼神沒有半分波動,這一切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隻是他以為杜林煜會借著醉意半推半就行事 ,沒想到他會那麽迫不及待說出來。
手機又在這時響了一聲。
何瞰:我想給你更多更好的。
池映帆唇角揚起嘲諷的弧度,何瞰每次自信又愚蠢的時候,都分外可愛又可憐。
看到池映帆沒有拒絕,杜林煜緩緩靠近池映帆,雙唇覆上了對方的唇畔。
坐在狹小出租屋裏的何瞰並不知道溫泉裏發生的事情,當時池映帆堅持說要來看何瞰,而何瞰又覺得自己住的條件太差,連正常的生活起居都不能保證,有時候公共廁所太擠,自己就要憋著去公司,他不想把自己差的一麵給池映帆看。
雖然很蠢,但是他覺得池映帆就是不染世俗的男神,值得人間一切美好的事物。
哪怕這麽多年池映帆已經看過他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但是也許是心裏僅剩的最後一點自尊心在作祟,他還是想把自己美好的一麵留給池映帆。
這棟樓密不透風,永遠是一股難聞的味道,白天走也要有燈才行。住在裏麵,有時候就感覺在坐牢一樣,暗無天日,再加上單間又沒有窗戶,沉悶壓抑。
何瞰之前每次下班回到這裏,麵對四麵白森森的牆壁,覺得整個人都被壓的喘不過氣來,這也就是他要搬出去的原因之一。
有段時間,因為一直沒有業績,他甚至還懷疑過是這房子風水的問題。
出生於農村的他,在從校門出來的那一刻,就注定不能再向家裏要一分錢,否則跟逼死父母沒什麽區別,所以哪兒便宜住哪兒。
此刻他隻在心裏感歎,自己一定要更加努力,將來租更大的房子,一個人住,讓池映帆隨時可以過去找自己。
至於買,他可不敢想。
何瞰一個人回到家時,已經是累得眼皮都抬不起來,但是看都屋內亂七八糟的一切,還是氣得想要去砸陳瀚濤的門。
何瞰跟陳瀚濤兩人合租的是一個老式小區,共有七層樓,樓道裏貼滿了辦理寬帶,無痛人流,以及開鎖換鎖,管道疏通的小廣告。
雖然有人來定時清理,但貼廣告的總是堅持不懈的來貼新的廣告,樓道裏的聲控燈昏黃老舊,經常會壞,有跟沒有,幾乎沒有區別。
即便如此,何瞰卻已經很滿足,這小區雖然老了點,破了點,但終究比之前城中村好太多。
雖然隻是簡單的兩室一廳,但房東還特意做了裝修,洗衣機,冰箱,廚房用具也都齊全。
何瞰住在主臥,主要也是考慮到以後池映帆可能會經常過來,房間寬敞一些總是好的,房租也多了四百元。畢竟池映帆家庭特殊,他厭惡去酒店開房被家裏人看記錄。
他搬來這裏之後,池映帆確實來過,也就不枉費他多花的錢。
另外一個房間陳翰濤住,他在一家汽車美容裝飾公司做著朝九晚五的行政工作,日子過得很清閑,周末雙休,平時下班就喜歡窩在房間裏打遊戲,吃飯全靠外賣解決。
看著客廳茶幾上又再次擺滿各種塑料飯盒,何瞰無奈的把垃圾全收走,又去廚房找了抹布把茶幾擦洗幹淨,他才去洗漱睡覺。
何瞰曾試過一個星期沒管陳翰濤放在客廳的塑料飯盒,想著等他吃得沒地方放了以後,自己肯定會收拾。
事實證明,陳翰濤並沒有這個自覺,當茶幾堆不下後,又開始堆客廳,弄得整個客廳都彌漫著一股惡臭。
何瞰也找過陳翰濤談客廳垃圾的事情,但陳翰濤每次嘴上都答應的好好的,卻從來沒有一次真正實踐過。
今天也一樣,陳翰濤的房間半掩著,傳來打遊戲的叫罵聲。
何瞰躺在**,還依稀能聽到遊戲的聲音,他抬手握緊拳頭用力的砸向連通陳翰濤房間的牆壁,好像這樣做了陳翰濤就能稍微收斂些。
但實際上並非如此,陳翰濤每次在何瞰跟他談完後,又屢次再犯,何瞰索性放棄,上網買了耳塞和眼罩來,晚上睡覺的時候才稍微安靜一些。
自己一定要賺錢,賺很多錢,然後搬離這個鬼地方。
正躺在**想怎麽開單時,手機響了一聲。
池映帆:你之前該跟我說的。
何瞰:都這麽晚了,你還沒睡呀。
剛才池映帆沒回他消息,他還以為池映帆跟朋友玩,沒空回信息,或者寫作忙起來把他給忘記了。
池映帆:寫作,現在靈感好。
他現在心情一點都不好,杜林煜已經去了衛生間洗澡,他拿著手機在寫作。但是有些心煩意亂,又記掛著何瞰剛才發的消息,這才給何瞰回消息。
沒有跟杜林煜做之前,他原本想著杜林煜樣貌好身材好,玩起來肯定有意思,至少比何瞰自卑不敢開燈,每次都要關燈抹黑有意思,但是事情並不如他所想的那樣,從一開始就不順利。
杜林煜確實膽子大,玩得開,熱情如火,甚至讓他不要用套,直接親密接觸。
池映帆可沒有這個膽子,他哪兒知道杜林煜之前跟多少人上過床,外表再怎麽光鮮亮麗,內裏究竟如何誰知道。那一刻他忽然發現,除了何瞰,他真不敢跟任何人不用套親密接觸。
進入杜林煜之後,杜林煜叫的很浪,整個人扭得跟水蛇一樣,但是池映帆並不喜歡,甚至覺得太吵鬧。
他曾經以為,何瞰在黑暗中的低聲喘息和偶爾泄露出來的風情,太過沉悶乏味,有幾次借著窗外月色,看到何瞰潮紅隱忍的臉,他被刺激得根本停不下來。
本以為自己該是喜歡明亮奔放的,結果卻是自己想錯了。
跟杜林煜做的全程,自己似乎總也找不到真正的刺激,也沒有那麽舒服,隻是單純的做運動,所以很久都沒有發泄出來,把杜林煜折騰得渾身快要散架,自己也並未覺得酣暢淋漓。
並不知道池映帆剛剛跟別人上床的何瞰,此刻依舊捧著手機跟池映帆聊天。
何瞰:你跟朋友住一個房間嗎?
池映帆:對。
何瞰:你同學是直的還是彎的呀!
池映帆:彎的。
對何瞰,池映帆從未想過隱瞞,他可以清清楚楚把一切說出來,隻要何瞰想知道。
何瞰心裏有一點點不舒服,但是他告訴自己,池映帆眼光高,一般人他也看不上。再說,就算池映帆真的亂來,自己好像也沒法約束他,算了算了,不要想這些了。
池映帆:你怎麽還沒睡。
何瞰:加班晚,準備睡了。
池映帆:你就沒有其他想問的了嗎。
何瞰:其實,我知道你今晚肯定有很開心的事情想要跟我說,但是後來你又沒有說。
這麽多年的相處,何瞰總是小心翼翼觀察者池映帆的一言一行,哪怕池映帆稍微皺了皺眉頭,他都知道池映帆在想什麽。他並不聰明,從來不善於察言觀色和曲意逢迎,但是他就是可以從池映帆任何一點神情變化中,窺探到池映帆的內心。
有時候,哪怕隻是隔著手機屏幕的正常交流,他也可以察覺到池映帆的心情變化。
就像池映帆告訴他,一起玩的朋友是彎的,還住在一起,似乎就是不想掩飾的要告訴他什麽,他感覺得到,所以,他不追問,也不多想,他可以感知到,他並不想知道。
池映帆:對,家裏又幫我買了套房。
其實池映帆知道何瞰轉移了話題,他那麽明顯的暗示何瞰,也是在試探何瞰,他知道何瞰對他有著無限的包容,也根本舍不得離開他。他已經那麽暗示,何瞰卻依舊要逃避,就再一次證明了他在何瞰心裏有多重要。
是呀,無論他做了任何事,隻要他一回頭,何瞰絕對站在原地等他。
他很滿意何瞰的反應,所以他決定獎勵何瞰一點甜頭。
何瞰:那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