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求佛(1/3)
“糟糕！琅嬛仙子替他受了滅妖神雷。天帝交代過必須將她帶回天庭。”一位雷部正神頭疼道。
“怕什麽，天帝說過，必要時候，生死不論。當務之急是將這“你怎麽就這麽傻呢。”妖孽拿下。滅妖神雷短時間用不了，就讓天兵天將上前捉拿。”另一位雷部正神提議道。
我並非大鬧天宮的猴子，所以追捕我也並未排下十萬天兵天將。但即使是這三千兵馬，也讓我難以招架。
但我最終還是衝了出來，一邊替她壓製著傷勢，一邊趕往摩挲天。而身後不遠處則是無法擺脫的追兵。
“姐姐，你不會有事的，我們馬上就到裟欏樹。佛祖一定能夠救下你。”
“別費力氣了，趁現在天庭未反應過來，還來得及，快逃回人界。”
“已經來不及了，我進入三十三天時，天庭已經下旨，不惜代價要將我捉拿歸案。何況，沒救回姐姐你，我哪都不去。”
我利用本命天賦在虛空中穿梭，很快便到達摩挲天外。但現實卻給了我一記重錘，當我踏上摩挲天的大地的一瞬間，我發現自己無法前進哪怕一步。
何況是到達摩挲天中央的裟欏樹下。
我將她輕輕放下，然後朝天跪下，叩首說道：
“罪徒蘇瀟，懇求佛祖慈悲，救我妻子一命。”
微風吹拂著茵茵綠草，一棵棵菩提古樹，隨風搖擺，晃動著枝椏，樹葉相互摩挲著，沙沙作響。
靜謐，沒有任何的反應。我依舊沒有放棄，一聲聲的呐喊著，額頭不住的撞擊著地麵。
沒有用法力護持的身體，很快便磕破了額頭。
突然一股柔和的力量湧現，將我前半身抬起。耳邊響起的聲音卻讓我如墜冰獄。
“施主請回吧。摩挲天乃佛祖涅盤聖地，不宜參與任何世俗之爭。”
“你們不是慈悲為懷麽？不是要普度蒼生麽？為什麽連這樣的弱女子都不肯救。”我不甘心地質問道。
“阿彌陀佛。仙妖有別，天庭執法，我佛門又豈能隨意幹涉。施主請回，莫要再擾亂我西方教聖地。”那宏大的話語聲回**在整片天地之中。
“你不是佛祖，怎知佛祖是否願意救我妻子。讓開，我要去裟欏樹下。”我將她重新背起，頂著千鈞之力，一步步往前走去。
“施主，你執念橫生，執迷不悟，恐要入魔了。”天上的聲音似乎並無意阻止，並且將原本的禁止撤開，放任我進去。
“若我妻子死了，入魔又如何。”我對著虛無天的天空喊道。
“誒！”一聲哀
歎後，那個聲音便不再出現。
黃昏的天空中開始飄起片片雨絲。
“瀟兒，不用去了。既然進入摩挲天時，佛祖曾未出麵，就說明他也不能救我。把我放下來吧，姐姐有些累了。”背上的她顯得有些萎靡，聲音裏充滿了疲憊。這讓我更加焦急，因為這代表著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也許隻是佛祖是在考驗我的誠意。沒看到那個家夥都沒有阻止我麽。”在她麵前我不願表現出自己內心的苦楚，隻好硬擺出一副笑容說道。
“在姐姐麵前，你不用笑得這麽牽強呢。我知道你心裏一定很苦吧，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她輕趴在我的背後說道。
水跡漸漸模糊了我的視線，充斥著整個麵龐，分不清究竟是天空中的雨水還是自己的淚水。
“瀟兒已經長大了，要學會自己一個人去麵對一切。姐姐不能陪你一輩子，等到將來，會有另外一個人陪你走完今後的歲月。”明明生命都已經快要枯竭，她還是一句句的交待著我今後的事。
無論過了多少年，我在她眼中依舊像個四六不懂的小孩一般。但是這次，出奇地，我不願去打擾她的話語，甚至有一瞬間我希望。就像這樣，我背著她，然後一直說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看到裟欏樹時，天空中的細雨已經停止多時，正是月上梢頭。
我原本沉寂的心靈，頓時像注入了一記強心針一般，重新湧現出強勁的動力。
“姐姐，我們到了！裟欏雙樹就在前頭。”
沉默，沒有絲毫的回應。
我又喊了一聲，依然沒有回應，我的內心一沉。雙手有些顫抖。依舊不願相信心中的猜測。
我將背後的她輕輕放下，那柔和的雙目此刻已經盍上。沁人的體香，還能感受到身體的餘溫，鮮豔的紅唇微抿，柔嫩的肌膚透露著微紅，若不是已沒有了氣息的起伏，就仿若睡著了一般。
豔麗的紅妝似乎提醒著人們這個女子此時的身份。我輕撫她的麵龐，不再試圖叫醒她。因為我怕打擾她的安寧，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直到月上中天。
我重新背起她，向著不遠處的雙樹進發。
走到那兩棵通天巨樹之下，我朝著樹頂喊道：
“為什麽，為什麽，你就是不肯將你所謂的慈悲分與我們一點。哪怕隻是一點憐憫之心也不曾有過，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她死去……”
沒有任何的回複，靜謐的月色夜景下，我就像一個瘋子一般一個人在那樹下獨自
質問著。
也許是累了，內心的憤怒與悲傷正在逐漸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法釋懷的恨意，裹挾著我。
“一人不度，何以度蒼生。既然眾生皆苦，求佛無果，今日我便求魔，殺盡蒼生。”
“大膽妖孽，竟敢在西方聖地口出狂言。今日留你不得！”天庭的追兵和援兵來得很及時，甚至當時的我都由懷疑著其中是否有幾分天意的安排。
不過當時的我已經被仇恨蒙蔽了心理，自然不會去想太多無關之事。
“既然姐姐已經無法看到這樹，那麽它連同這片天地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就請你們就同它一起陪葬吧！”我麵朝著諸天神佛，露出一副詭異的笑容。
帝曆一萬三千六百七十二年，八月十六，三十三天異動，所有天書一夜之間不翼而飛。次日重現人間，卻已是半數盡歿。
那一夜，我才明白，我乃是天地最大的異類，書中之仙。那一晚，我借助三十三天的所有的天書，將他們全部留在了裟欏樹下。
我抱著身著紅色嫁衣的她盤坐在兩棵通天巨樹之下。圓月正好落於兩樹之間。那皎潔的月光，令人的視野如在白晝一般。
不遠處的兩座屍山，一地殘缺的兵器，四濺的鮮血將巨樹的底端染透，巨樹的枝葉以肉眼看見的速度正在枯萎中。
漫天之上，無數的書冊，典籍在飛舞遊弋，
我不禁抱緊的她的身子，但卻發現她的身軀正漸漸化作光點，飄散開來。我試圖用法力收攏著那飄散的光點，卻毫無作用。
片刻之後，光點消散殆盡，隻餘一襲嫁衣在懷。兩棵巨樹也隨之徹底枯死，轟然倒塌，仿佛天地都隨之崩潰。
我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似乎有一個地方，被狠狠的撕碎。忽然明白了人間的書中所描述，聽見心碎的聲音的意思。
隨後，一聲撕心裂肺的長嘯響徹天地。
漫天的書冊像是感受到我的悲憤，劃破天際，燃燒己身，化作一顆顆流星，砸落在地麵之上，點燃了無邊的烈焰。火光淒厲地照亮著夜色，風中夾雜著血色，吹動著殘破的令旗。那些生長無數年頭的菩提古樹在火光吞噬下，一棵接著一棵倒下。化作這無邊烈焰的燃料。
我終於實現了自己最後的諾言，這場盛大的葬禮，必將被後世所銘記。
三十三天從今往後再無婆娑天，天界也再無裟欏雙樹。一切的一切都隨她一起逝去吧，就連我也一同消逝在這滔天烈焰中，也許這才是最美的終章。
第二卷 三世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