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燭(1/3)
“嗯，這結局有點倉促？”李玥眉頭微蹙，“燭去見鳳離殤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為什麽一點都沒有透露。”
“鳳棲梧和天機其實是一個人吧？”一旁的柳清音忽然出聲。
老板有些意外的看著柳清音，笑著說道：“天機是鳳棲梧，但鳳棲梧卻不是天機。當年風籬落騙他喝下忘情水後，雖然消除了關於風籬落的記憶。但是卻沒能消除等待的執念。”
“所以他就把自己困在梧桐樹下一千年？”李玥難以置信的看著老板，這麽愚蠢的做法，怎麽也不像一位傳說中的大人物做出來的事。
“並不能說是完全自願，背後推動這件事完成的助力有許多，涉及到了封神的秘密，知道的太多對你們沒有什麽好處。”
老板聳了聳肩說道。
“執念未消的鳳棲梧在第一次涅槃之後，將自己的人性的一麵分離出來以碧落黃泉為引子，創造出軒轅天機。而自己則被封印在了梧桐樹下繼續等待。直到燭去見他，幫他完成了第三次涅槃，結束了封神留下的因果，同時也斬斷了執念。”
“那豈不是說，其實最後鳳棲梧實際已經徹底忘記了關於風籬落的事。”李玥顯得有些難以接受，“那最後紫琉霜死在他懷裏時候，為什麽他會說出那句話？”
老板有些無奈的看著李玥：
“如果規則這麽容易打破，當年他們也就不必生離死別了。鳳棲梧當然沒有記起、而是當紫琉霜恢複前世記憶之後，身上輪回轉世後的碧落黃泉與鳳棲梧融合天機後涅槃重生而沾染的碧落黃泉產生了勾連。一起看見了屬於前世的記憶。”
“總感覺他們都給對方畫了一個圈，跳不出，也逃不脫。”李玥搖了搖頭，“這就是你說的，凡事做盡，緣分勢必早盡麽。”
“畫地為牢，卻心甘情願。隻是他們倆，最後到底誰才算是另一人的劫呢？”柳清音看著盒子，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其實剛才我就一直好奇，燭和你是什麽關係。”
老板將早已變得冷卻的茶水一點點飲盡，左手的指尖對準緊閉的大門微微一屈，門窗便在同一時刻全部洞開。
屋外明亮的光線，一瞬間充斥於整個店鋪之內，使得長期處於昏暗中的幾人，不自覺的眯起了眼睛。
待他們再次睜開眼睛時，
卻發現屋外並非那條熟悉的街道，而是一望無垠的草原，蒙蒙細雨伴著微風飄灑在天際，泥土與草木的腥味乘著風，撲麵襲來。
“你們覺得‘半闕’是個怎樣的存在？”老板的話語裏摻雜著一絲孤寂的氣息，他靠著背椅，麵朝遼闊的草原。
天際的雲層澎湃的翻滾湧動著。透過雲端的縫隙而散落的天光，變幻不定顯得詭異莫測。
“也許是仙，是神，是妖或是魔的手段。反正我不覺得‘半闕’是凡人所能觸及的存在。”柳清音起身，隨意的撥弄了下店內的一台座式響鍾的鍾擺，然後看著老板說道：“我所好奇的是，你是怎樣的存在。”
“嗬嗬，你的這句話，可有把自己擇除於凡人的嫌疑。”老板與他的眼神對視了一瞬，接著繼續看向屋外的場景。
“不過的確如你所說。無論是你，或者李玥，還是我，其實都不是真正嚴格意義上的人。我問你，如果給你一個機會，可以用自己擁有的最重要的東西換取一樣你已經失去的東西或是現在的你需要的東西，你願意麽？”
“……我……我不知道。”柳清音揉了揉額頭，“我好像沒有什麽想要挽回的，也沒有什麽想要擁有的。”
老板低頭笑了笑，有些惋惜的說道：“不想挽回隻是因為失去的太多。隻要生命還在延續，光陰依舊流轉，沒有人是完美的，即使是神魔也有想要挽回的遺憾。而‘半闕’給了他們這樣的機會。”
陸萌接著老板的話，繼續說了下去：“所以隻要有強烈的執念，即使是凡人也可以打開前往此地的大門，許下自己的願望。”
“原來如此，之前我一直以為半闕的存在隻是作為秩序的平衡點，但是三界幕後的主宰者會放任‘半闕’這樣特殊的存在？”李玥對於老板的了解遠比柳清音更多，所以她更清楚這背後的意義。
“因為這裏最初的主人的存在，他製衡了原本的勢力，所以他們中的大部分選擇了妥協與默認。而且‘半闕’的許願並非沒有代價的，許下的願望越大，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大。”老板平淡的話語沒有一點情感的起伏。
“這裏最初的主人。”柳清音念叨著，“燭就是這裏最初的主人吧，他才是半闕的建立者？”
“可以這樣理解。我
是他的繼任者，一個原本應該已經死去的卻又苟活下來的守靈人。”在說出這句話的瞬間，老板的身形虛晃了一下，但馬上又恢複了。
“主人！”陸萌有些擔憂的抱著俊的右手。
“沒事，隻是情緒有些波動。”老板拍了拍陸萌的頭部，寬慰著說道。然後看向另外臉色有些低沉的二人，繼續說道：“我希望以後不會在自己的顧客名單上看到你們的名字。”
“為什麽？這會讓你為難麽。”李玥有些艱澀的問道。
“倒不是為難。而是，也許在某些人眼中，這樣理想的等價交換似乎很合理，但我想警告你們的是，實際上，你們失去的永遠比得到的要多。”俊的語氣稍微壓低了一些，顯得有些沉重。
“就像琅嬛，還有蘇瀟？”柳清音試探著問道：“但我覺得，至少在她們內心中認為這是值得的。”
“值不值得是心的認知，和實際的得失並沒有直接的關係。天地從來不以人的意識而改變。”俊向外伸手，像是要一把抓住外頭四溢的天光，“現在如何永遠比過去如何更加重要。”
隨著俊的右手漸漸收攏，那些奇異的光線像是受到牽引一般瘋狂的湧入，五光十色飛速流逝的景象充斥在眼前，刺激著眼眸。
一眨眼之間，夢幻般的景象便消失不見，門外又是那條安靜的老街。時不時還有一兩個行人走過。
“多謝二位幫我找回這塊玉佩。這樣的話，加上之前的三世碑，應該可以延緩一段時間。不過早日找回其他奇物才是根本之道，還要多依靠你們兩位了。”老板對著二人道謝，言下也有送客之意。
“好吧。定金總不能白拿，我會幫你多注意的。”李玥忽然貼近老板的耳邊，小聲說道：“燭的事，肯定隱瞞了什麽，不過沒關係，總有一天，我會知道的。”
“也許吧。”俊古井無波般的回答，讓李玥頓覺無趣。
“阿俊，其實我有件事……”柳清音似乎想要問些什麽，卻有些欲言又止，“算了，也許現在還不是時候。”
“是啊，時候未到。”俊的回答仿佛話裏有話。
“李玥姐姐，柳醫生，再見！”這時一旁的合法小蘿莉陸萌打斷了幾人有些奇怪的對話。算是緩和了氣氛。
兩人分別打完招呼後，就離開了“半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