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葬禮(1/3)
回到萬戶府的陶成道，看到家中的景象，仿若頭部受了一記重錘，感覺整個人近乎失控，差點一個踉蹌跌倒在門前。
府邸的大門上貼著“奠”字，纏繞在四周的白布，分明傳遞著一個信息，府中死人了。而府裏唯一可能死後舉辦喪事的，隻有冬月。一想到這種可能，陶成道的心裏忽然變得空落落的。
跌跌撞撞的闖入府中，陶成道直奔大堂而去。因為錦衣衛的把手，根本不可能有外人前來，府內的人又被他遣散的差不多。所以直到他走進已被改造成靈堂的大堂前，都未見到一個人。
在踏入大堂的瞬間，映入陶成道眼簾的，是一副黑色的棺材，棺材的上部並未完全合上。而靈堂的兩旁，是不停哭泣著的幾位丫鬟和仆人。
興許是因為沉浸在悲傷之中，並沒人發現陶成道的到來。
“冬月！”看到這一幕，陶成道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悲痛，走到了靈位的前頭，感到了眼眶中溢出的熱淚。
“夫君？”就在陶成道陷入絕望的時刻，原本不該出現的聲音，卻將他從地獄的角落一下拉回了現實。
“冬月？”陶成道看到從後堂走出的冬月正詫異的看著自己，她的眼睛略微有些紅腫，臉上甚至還能隱約看見淚痕，顯然不久之前才痛苦過一場。
但是讓陶成道不解的是，如果死的不是冬月，那麽現在躺在棺材之中的又是誰。正當陶成道處於迷惑之際。冬月卻是一把撲進了他的懷中，再次痛哭失聲。
“夫君，冰兒，冰兒她死了。”話語中帶著哽咽，冬月不自覺的緊抱著對方，柔弱的身軀不停地顫抖著。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陶成道雖然內心有些慶幸出事的不是冬月，但是當聽聞冰兒的死訊，還是不由感到心頭一陣抽搐。在他眼中，雖然從未同意冬月要他納冰兒為妾的意見，但依然將冰兒當做家人一般。
而且她的死完全超乎陶成道的意料，在他的預期中，自己與冬月都麵臨著死亡的威脅，但冰兒不一樣。她表麵上的身份隻是萬戶府的丫鬟，沒有任何理由會對她出手。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今日冰兒幫我熬藥，結果就在廚房裏上吊自殺。最後還是廚娘發現的，對了，在藥罐的便上她還發現了這個。”冬月將冰兒臨死前遺留的瓷瓶交給了陶成道。
陶成道取出了其中的藥丸，捏碎了其中一粒，放在鼻口聞了片刻，又嚐試了一小部分。但是剛一入口就吐了出來。
“我還是太低估他們的下限了。
沒想到都已經做到這一步，居然還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陶成道雖然並非大夫，卻對醫道與丹道有著一定的了解。
經過一番檢測，很容易就發現了藥丸中有罌粟花的成分。結合一些跡象，還有冰兒的死訊，很快就大概推測出到底是怎麽回事。
“冰兒恐怕是受到了什麽威脅，要她在你的湯藥中下藥，而冰兒又不願傷害你，兩難之下，隻好選擇了輕生。”
“到底是誰，非要將我們趕盡殺絕才肯善罷甘休麽？無論怎樣，冰兒是無辜的，她還隻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這群喪心病狂的家夥，居然對她下手。”冬月第一次感到內心的憤怒。
“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我太在意皇宮和李廣太的事。反而疏忽了府裏的情況。如果我這些日子在府中，發現了冰兒的異常，也許就能阻止這場悲劇。”陶成道為了避免冬月太過自責，主動將所有的責任攬在自己的身上。
“不，你有你的擔憂。是我太傻了，明明知道冰兒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卻沒有深究，如果能夠更關心她，或者稍微強硬一點，說不定就能提前發現這件事。”冬月對自己一時的疏忽，感到自責不已。
“事情已經發生，現在還不是自責的時候。冰兒為了保護你，獻出了自己的性命，若是在天有靈，肯定不希望你現在這樣。”陶成道輕撫著冬月的後背，試圖安撫對方有些激動的情緒。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這件事的主謀，替冰兒報仇。”
“你們先退下吧，我和老爺有些話要說。”冬月點了點頭，先遣走了聚集在靈堂中的丫鬟和仆人們。
見仆人們都離開後，陶成道稍待了一會，確定四周無人後才再次開口說：“冬月，如果我猜的不錯，我們府中肯定有存在著奸細，而他很有可能就是指使冰兒下毒的人。”
“夫君，覺得誰最可能，會是李廣太安排的人麽？”冬月能想到的幕後主使，也隻有李廣太符合這個條件
“不，肯定不是他。如果是他，想要對付我們，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來。完全不必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而且我說過，短時間內他肯定不會對我們下手。”
陶成道直接將李廣太排除在外，這不符合李廣太的行事風格。
“能夠威脅冰兒的，無非就是從她的親人下手，但是去年她唯一的母親已經下葬。那麽對方隻可能是用她的弟弟為籌碼。而且，從對方下的藥來看，顯然想在暗中控製你。這種做法，倒是很像錦衣衛的手段
。”
“你是指封不停？”冬月當然還記得錦衣衛封鎖萬戶府那天來的那位副指揮使，隻是她想不明白錦衣衛要對自己下手。
“不像是封不停，封不停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李廣太的人，不可能自作主張做這種事。”陶成道否決了此事，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封不停這些時日都在追查暗中破壞飛鳶的事。
而且工具坊才是他任務的重點，完全沒必要多此一舉，通過藥物暗中控製冬月。這樣的做法，更多看來像是想要破壞李廣太與封不停的好事。因為一旦萬戶府出事，陶成道必然會受影響。
而在飛龍還未造好之前，陶成道這邊出任何事，對於李廣太與封不停有利無害。
“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以他的手段。倒是有可能做這種事。”陶成道將心中的可能目標一一排除之後，一個原本不在自己視野之中人物突然浮現了出來：“錦衣衛指揮使，柳天。”
“是那個在京城出了名的瘋狗麽？”即使是從未涉及政事的冬月，也對這個名字有所耳聞。可見他在京城的名聲有多臭。
“他同時也是滅陳宇將軍滿門的罪魁禍首。”陶成道說到這裏時，眼中閃過一絲戾氣，“自從封不停和李廣太合作，他的地位就受到了衝擊。以他的能力和性格，絕對有可能做這事。”
“這樣的人居然會成為錦衣衛的指揮使，朝裏的大臣們難道就沒有意見麽？”冬月輕咬著嘴唇，不甘的說道。
“哼，雖然瘋狂，但那家夥卻是陛下的忠犬。朝中那些大臣避他還來不及，怎麽會去主動招惹他。”陶成道話語中帶著些許嘲諷。
“府裏最後進來的新人是誰？”
“……是廚娘介紹來的一位幫廚，大概是萬戶府被封前不久的事。”冬月思索了片刻後回答道。
“如果我猜的不錯，那個內鬼就是他。”陶成道沉吟片刻後說道：“先不要驚動他，你把這件事交代給福伯。就先放他在那，我倒要看看他還能玩出哪些花樣？”
“但是，冰兒……”冬月看了一眼躺在棺材中永眠的少女，有些不忍地說道。
“放心，冰兒的仇，一定會報。那些家夥遲早都會付出代價的，不過現在還不是和他們攤牌的時候。”陶成道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們最缺的就是時間，時機未到之前，必須隱忍，保全自己……”
“我明白，我相信夫君你一定會替冰兒報仇的。”冬月來到棺前看著棺內的少女，哀傷的說道：“冰兒，若有來生，我們還做好姐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