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夜盡天明（中）(1/3)
“這位的時機把握的可真準，將夜之未晏,時亦猶其未央。”店主看著遠處皇城亮起的微光，笑著說道。
那一抹微光雖然微弱，但卻如同夜空中閃亮的星辰一般耀眼，不自覺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國師已經死了，那這抹亮光，又是……”因為站在屋內，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外部的真實景象。慕容錯看著那一抹微光所及之地，所有的黑氣仿佛遇上了恐怖的天敵，四散而逃。
“朝廷裏的能人可不止表麵上的那些，不過這次倒是有點特殊，那個出手的人，和朝廷關係弱雞若無，而且和這位姑娘有著某種聯係。”店主說完這話，看向了水玲瓏。
水玲瓏有些迷茫，自己什麽時候認識這種厲害的人物。不過片刻之後就想到了店主所說的那位到底是誰。
“是師父麽？他現在應該和小五在宮中。是他出手了？”水玲瓏從來沒有見過師父親自出手，所以很難將店主口中的那個人與向來風輕雲淡的師父關聯在一起。
“嗯？也對。”慕容錯苦笑著說道：“我倒是差點忘了，天山道人，可是二十年前的中原國師。也正是有這層關係，陳王才會拜托他與我們一道進京。”
“什麽？師父從前是中原的國師，為何我從來沒聽她老人家說過。”水玲瓏才是最詫異的，她從小被師父撫養長大的孤兒，卻從來沒聽任何人提過師父的過去。
“很正常，天山道人入西域是二十年前的事，那時候你才剛出生，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不過對於整個西域來說，那個是個難以忘卻的年頭。”
慕容錯顯示出追憶的神情，回憶著過去的往事。
“二十多年前，我還是名偏將。天山被一夥妖人占據。荼毒百姓，劫殺過往的商隊，西域諸國對他們甚是頭疼。甚至組織大軍討伐，結果損失慘重。對方雖然沉寂了一段時間，很快又出來興風作浪。”
“將軍所說的，可是二十五年前為禍西域的邪教勢力，星野湖？”神羽忽然出聲說道，眼中流露出一絲精光。
“對，就是他們。你的親生父母便是在那次失敗的聯軍討伐中犧牲的。對方不和我們硬碰硬，私下裏的詭異手段又實在是防不勝防。那一仗死了很多人啊。”
慕容錯目光始終看著遠處那個由天山道人發出的耀眼白光。
“當年星野湖剛崛起時，西域諸國曾想請求大祭司出手，但終究因為西域諸國內部的不合和摩擦
沒能成事。星野湖之主為煉邪法，讓屬下四處屠殺，抓捕美姬收為奴仆。諸國怕重蹈覆轍，對他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淑媛公主這是出聲說道：“但是，我聽父王說過，星野湖之亂，當年並未影響到樓蘭國。甚至星野湖的成員直至覆滅之前，都未曾有一人到過樓蘭國作亂。”
“哼，那是因為他們忌憚大祭司。星野湖之主，邪功未成，除了手段詭異，善於隱藏，遠不是大祭司的對手。不過大祭司早年立下誓言，除非樓蘭王下令，否則絕不會輕易踏出樓蘭半步。”
慕容錯對於星野湖的似乎十分不屑，但是卻不得不承認星野湖的主人，的確是個厲害人物。知道有些底線不能觸碰，也正因此，諸國並沒有真的將他們當做心腹大患。
“但是一切在二十年前發生了變化。星野湖主血祭了多年來收集的一百零八名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的女奴，邪功大成。一時間赤地千裏。大家才明白大禍已成。所以才有了諸國討伐那一仗。”
“這不是養虎為患麽？”慕容仙兒對這樣不作為的行為表示不解，“像這樣的魔頭。不是應該在他羽翼未豐之時就剪除麽。”
“西域諸國有心無力，而樓蘭則是受諸國忌憚，不便真正出手。這其中的緣由很複雜，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解釋清楚。否則神羽的父母也不會在二十年前枉死在天山之下了。”
慕容錯惋惜的搖了搖頭，神羽的親生父母與他也是早年的好友。卻是英年早逝，如今神羽都已經成為獨擋一麵的近衛統領，讓他感到唏噓不已。
“樓蘭國的記錄中則把那次大災歸咎於熒惑妖星降世。想來也是因為一切的事實，有些失了大義的名分吧。”
淑媛公主身為樓蘭王族，能夠接觸到的信息比常人多得多，更加體會到其中的隱秘。
慕容錯接著對水玲瓏說道：“你師父正是在那樣的背景下入西域，第一站便是前來樓蘭與大祭司展開了一場為期三日的論道。”
“結果如何？”除了靜靜聽著幾人講述的店老板，其它幾人都對這場論道的結果充滿了好奇心。
畢竟一方是樓蘭國的神話一般的存在，而另一方則是中原朝廷曾經的國師。更是水玲瓏的師父。說不好奇二人的高低，那是不可能的。
就連神羽身為一名武者，也不由想要知道這場論道的結果。
“沒人知道。”慕容錯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一個
大喘氣，卻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那場論道在樓蘭國星辰塔上進行。不許任何人靠近，三日之後你師父大笑離去。有人傳說你師父是悟破天機，再上一層！但真實情況沒人知道。”
慕容錯繞了一圈，才回歸整體，講起了天山道人與星野湖之間的關係。
“也正是那一日，天降隕石，砸落在星野湖的立派之所，之前一切都消失了。而你師父號天山道人，在那裏開始招募門徒，開宗立派。各國不約而同的都認為是他施展天威，懲戒了星野湖的邪魔。所以你師父在西域諸國有個響亮的外號，天尊。”
“論道星辰塔，天降隕石，開宗立派。這三件事湊在一起，的確很難不讓人想入非非。”
淑媛公主雖然不知這些事是否有關聯，但是對於論道之事似乎還有些耿耿於懷。她可是大祭司最堅定的支持者。
“不過我不相信大祭司會輸。”
“那日的事沒有人清楚，不過正是那次之後，大祭司不再見陳王與我以外的任何人。從隻言片語中，我們猜測，大祭司很可能在那次論道之後，窺探到了仙的境界。”
作為樓蘭的大將軍，與大祭司接觸最多的人，慕容錯自然也不相信那位敬若神明的大人，會失敗。
“這樣看的話，果然還是大祭司厲害些。”雖然因為神羽的原因，慕容仙兒與淑媛公主向來不合，不過再支持大祭司這一件事上，兩人確實出奇的一致。
“先生，天降隕石，這種事，人力能夠做到麽？”
座中最為驚訝的應該就是水玲瓏了，她從來沒想到撫養自己長大，那個和藹可親的師父，背後卻掩蓋著這麽驚人的曆史。下意識的就想向在場唯一可以知道真相的人求證。
“天威無窮，人力難以企及。”店主看著幾人，有些歎息的說道：“須知，人力有時而窮。”
眾人一陣沉默，大家都明白，店主的意思，意指一切隻是巧合。
“不過，人力雖不及天威。但勝在靈巧，善假借於物。若是所為得當，天威也未嚐不可利用。”店主話鋒一轉，好似又否認了自己之前所說的話。
“在下愚鈍，請先生解惑。”水玲瓏被這樣一繞，徹底摸不清對方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簡而言之，人力的確難以憑空造出隕星，但是若隻是將原本就將隕落的隕星牽引到既定的位置，自然比前者容易得多。”
店主也不再賣關子，一語便道破了其中的奧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