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兄弟有難

蔣小薇手叉腰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再看她前胸領口處的一圈紅暈,裴罪立刻了然。

“不是!”他裴罪又不是傻子,剛才肯定是丟出去的煙蒂正好燙傷了蔣小薇的前胸,這要是認下了,就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一看麵前這小子還一副死不認賬的樣子,蔣小薇咬著貝齒,揚起拳頭作勢要打。

剛一出院就遇到這樣的見麵禮,想到剛才那煙蒂滾落到自己前胸,灼出一團紅暈,蔣小薇的怒火蹭蹭的燒了起來。

“傷筋動骨一百天,女俠!鎮定!”裴罪擋住臉,開玩笑,這還不到半個月就出院了,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做的。

“嗤……”不用想,這聲嗤笑必然是姚緋發出的。她上前攙著蔣小薇,臉色意外的柔和:“不要和無賴計較了,我帶你去休息。”

裴罪瞟了一眼姚緋,不對勁啊這個女人。她不是應該喜聞樂見的落井下石嗎,怎麽幫他解圍起來了?

“等我傷好了,再跟你算賬!”蔣小薇惡狠狠看向裴罪,隨即離去。她也並非想要為難他,畢竟當初那種情況,裴罪算是他們的救命恩人,蔣小薇不過就是發發火而已。

眼見著兩位女人離去,裴罪無奈聳聳肩,這就走了,他還以為要鬧個雞犬不寧來著。果然這些女人的戰鬥力,已經不是他所能理解的了的。

裴罪下了樓,敲了敲書房的門,示意自己來了。胡爺叫他來,肯定是有事情,隻是不知道能不能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書房向陽,但是卻被百葉窗掩住,幾道餘暉掃在桌麵上,露出一盆漂亮的文竹。胡爺坐在書桌後麵,眼睛看向窗外,屋子裏飄著濃濃的土煙味兒。

地地道道的旱煙湧出一股股白煙,胡爺聽見響動,不緊不慢:“先坐。”

裴罪也不好甩臉子,悶聲不響坐在書桌對麵,想著就是這個老狐狸才見麵就擺了自己一道,以後還是需要多加防備啊!

“我這裏有個案子……”

“不接。”裴罪麻利的拒絕,開玩笑,自己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再信這個老狐狸他就真的需要放棄治療了!

“你確定?”胡爺笑的如狐狸般詭詐,隨後故弄玄虛道:“這個案子可是跟你有些淵源,現在雷子和委鬼都負傷,總不能讓我這年近半百的老人出手吧!”

跟我有些淵源?裴罪皺眉,心中暗自計較。

胡爺這都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精,一看裴罪眉心有些鬆動,立刻將手中的檔案袋丟到裴罪麵前。

“你先看看,再決定接不接吧。”

裴罪狐疑地抽出一疊子資料,臉色從一開始的不屑一顧,漸漸凝重起來。別說,哪裏隻是有淵源。

“你調查我?”裴罪心中不爽,瞪著眼前的胡爺,越發覺得他像極了一隻狐狸。

胡爺倒也不在乎裴罪的怒氣,隻是笑著:“案子就交給你一個人了,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裴罪的兩年牢獄之災,最大的收獲除了那日送他出獄的年輕獄警陳曉陽,還有一位就是與他關在一起的陶宇。

陶宇,年齡24歲,是個很陽光的帥小夥。三年前廢了個富二代,判了四年,中間的糾葛不說也罷。

陳曉陽今年23歲,剛剛大學畢業,有些後台。

裴罪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剛剛出獄不足一月,就出了這樣的事。事情的原因是一次勞動改造中,陳曉陽帶隊,意外挖出一個萬人坑。

可能是當年抗戰時期被掩蓋的一處證據,正好在他們手中重見天日。但是怕就怕在這裏,他們是在吃午飯前挖出來的,也就是正午時分!

烈日驕陽,曝屍野外,這不是生生想讓那些含著怨氣的‘爺爺’們魂飛魄散嘛!

果不其然,他們那個小組的人,隻要是接觸過那萬人坑的,全部出了事。

一個小組七個人,第一個莫名其妙吞下了斷了的牙刷,掛了。第二個掃廁所的時候竟然淹死了,處理意見是自殺。第三個第四個,一個比一個蹊蹺。

監視器上沒有一點兒線索,陳曉陽的壓力很大,這才想到拜托胡爺幫忙。問題就在陶宇也是其中一員,雖然安然度過了三天,是僅存的三個幸存者之一,但是依舊岌岌可危。

為了讓裴罪答應接下案子,最後一頁特別用一行黑色加粗字體寫了一行字。

今日淩晨四點,陶宇夢遊,砸碎了鏡子用來割腕了!好在有人看見及時呼救,這才沒有出事,連續死了幾個人,簡直是現實版的死神來了。

萬人坑怨氣累積數十年,恐怕還不是死這幾個人那麽簡單。裴罪揉了揉眉心,看向胡爺:“有些棘手,超度不好,很容易反噬。”

胡爺抽了口旱煙,愜意的狠吸一口似乎十分享受。隨後看向裴罪,搖了搖頭:“年輕人謹慎一點很好,你那鬼眼不是凡物,鬼眼一睜,萬鬼懾服。你要是辦不成,別人就更辦不成了!”

裴罪上下打量著胡爺,總覺得他又在背地想趁機陰他一把。但是陶宇的事情,他肯定不會坐視不管,姚緋那個女人帶著就麻煩,還不如自己接下案子。

仔細權衡一番之後,裴罪抱胸看向胡爺:“案子我接下了,我是為了我兄弟。”

胡爺對裴罪這種態度也沒有不滿,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好爺爺做派,看裴罪答應下來,樂道:“放心吧,我對你有信心。”

隨後打開抽屜,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布滿油漬的黃色布包,眼神閃過一絲光,似乎見到久別重逢的老朋友般。

“這東西是一年前你師傅讓我轉交給你的,你這麽聰明的孩子大概早就明白,我也就不說破了。”胡爺將那黃色布包推到裴罪麵前,語重心長歎道。

熟悉的黃色布包纏繞著,上麵綁上老土的紅色綢帶,裴罪伸手碰了碰,似乎被灼傷一般又將手縮了回來。

那上麵還留著自己年幼時,閑來無事用油筆描的烏龜,當時因為這件事他還挨了幾巴掌。往事一幕幕閃現在裴罪眼前,老爺子的音容笑貌似乎還在身邊,他還是那個跟著老爺子行走江湖的少年。

《半夜鬼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