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轉戰黎明

靜謐的樹林中,傾瀉出幾縷銀色的月光,空氣中彌漫著燒焦樹木的味道,林子外更是傳來各種人群的喧鬧聲。

野狼正在布置人手進行善後,雞腳村已經完全化為烏有,處理好這次山火,確保不會死灰複燃,他們還需要忙很久。

裴罪此時正無力的躺在地上,而曆曄正冷著臉,掏出一隻小型香爐,低低念了幾聲咒,將三支香點好插在那香爐上。

“誒,我還沒死呢,你不用急著給我上香。”裴罪有氣無力道,他怎麽才知道這個高冷的大帥逼居然如此腹黑。

曆曄甩過一記冷眼,掏出一雙白色的手套,默默地上下打量起裴罪:“閉嘴。”

惜言如金,裴罪此時已經找不出別的詞來形容他了。隻見曆曄將點燃的香直接取了下來,雪白的手套和裴罪身上密密麻麻的黑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裴罪想,他大概這輩子都沒有那麽惡心過。曆曄念咒的聲音很輕,也很快,裴罪還沒來得及聽清楚,就看見他拿著那三支香開始朝著自己的胸口烙去。

一隻……兩隻……一百隻……兩百隻……

空氣中時不時飄出一絲黑色的齏粉,一股股刺鼻的臭氣讓裴罪差點吐出來。還是曆曄比較淡定,除了額頭上布滿的豆大的汗珠,似乎並沒有什麽影響。麵不改色的幫裴罪把一隻隻黑點全部烙死,香用完了就再點,這麽一忙活又是兩個小時過去了。

裴罪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魂體在慢慢修複,鬼氣源源不斷的支撐著他的身體,然而因為先前受傷實在太重了,所以才會如此狼狽。當最後一隻黑點化為齏粉消失在空氣中時,曆曄總算是收了手,隨後收拾好東西,將手套直接丟掉。

“一百萬,十天。”曆曄將那精致的小香爐重新放回懷中,雖然他不說,但是從那微微蒼白的臉上,還是可以看出為了救裴罪他傷了不少元氣。

一百萬,十天?裴罪驚愕的看向他,這貨該不會是說,要他十天內給他一百萬以謝救命之恩嗎?

“你家祖師爺沒教你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裴罪嘴角微微抽搐,自己拚死拚活才攢了一百萬,這家夥花兩個小時就想一夜暴富嗎?

曆曄冷著臉,將土豪金手機掏出,淡淡道:“我師傅隻教過我,滴水之恩要湧泉相報!”

終於多說了幾個字,可是這話怎麽聽著那麽欠抽呢!裴罪忍不住握了握拳,他要淡定,現在身體虛弱,根本就打不過這個家夥。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是吧!”裴罪咬了咬牙:“等小爺全部兌換成硬幣,好好讓你感受下什麽叫做‘湧泉’相報!”

突然,曆曄將手機屏幕朝著裴罪,上麵赫然是裴罪身為靈體的時候,躺在地上各種狼狽,各種苟延殘喘。而最重要的是,裴罪腹中地方居然出現一個亮點,而那亮點裴罪當然知道是什麽,可是曆曄這是什麽意思?

威脅,**裸的威脅!無論曆曄說的是不是這個意思,裴罪都應該小心防範。佞桑說那是他們十一殿的寶貝,他就是拚了命也要保護好這東西。

“好,十天後我給你一百萬。”裴罪歎了口氣,錢還沒捂熱,就再次回到解放前了。

曆曄對裴罪的識時務表示很欣賞,立刻將手機揣了回去。長劍一背就要離去,裴罪自然是緊跟其上。他的肉身可還在這個家夥的手裏啊!

裴罪最後是在一處爛泥坑找到自己的身體的,曆曄臉色正常,似乎在說他這樣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裴罪無奈隻好回到身體上去,休息片刻之後,終於狼狽的從泥坑裏爬了出來。

一身的爛泥味兒,裴罪剛想偷偷去洗澡的時候,卻意外被一群巡邏的軍人發現。很快,野狼就來了,很快他裴罪為了躲避炮火,躲進泥坑的事情傳遍了整個部隊。

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回去找了那截斷的溪流下遊,裴罪給自己洗了個澡。聽說蔣小薇一直昏迷不醒,等到裴罪回來的時候,她還在睡著,眼角還掛著未幹的淚水。

外麵的軍人都在忙活著救火,熙熙攘攘卻井然有序。裴罪在軍用帳篷裏看著**的蔣小薇,心裏頗多感慨。他現在正穿著野狼的軍用背心和短褲,聽說蔣小薇看到炮火轟過去的時候,大叫自己的名字,最後居然昏過去了,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也許蔣小薇不是最漂亮的那個,甚至脾氣大也不夠溫柔,但是那種強烈的情感,幾乎融化了裴罪這麽多年的孤單寂寞。她是個好女人,是目前為止最適合自己的女人。

裴罪不忍心打擾她,她太累了,休息一會兒也好。邱水心也不知道把沒牙仔帶到了哪裏,他們兩個都不是簡單的人物,那炮火大概沒有對他們產生多大的危險。沒牙仔的鼻子他是信得過的,大概不久後,他們就會找到這兒來。

因為靈魂損傷過度,裴罪很快就趴在蔣小薇的床前睡著了,大家都很累,事情似乎暫時告一段落。

外麵,曆曄還沒有休息,他連夜畫符做法超度。最後又配置了一大缸符水,並且要求野狼他們用這符水把每隻人腳獾的屍體都澆上,再一把火燒了。捉住的人腳獾被他用符咒封好,關在了籠子裏,連夜送往帝都。

那人腳獾練就的內丹已經被曆曄取了出來,現在那隻白毛人腳獾,唯一存在的價值就是去實驗室,供那些科學狂人研究了。

一切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而他們即將迎來的下一個任務,正在秘密製定,命運的齒輪將他們越推越遠。

裴罪醒來的時候,全身都痛,肚子餓得咕咕叫。這是魂體受損的後遺症,裴罪艱難的呻吟出聲,緩緩睜開眼睛,他怎麽會在車上!

而此時,蔣小薇臉若寒霜,冷冷側過臉,將一本厚厚的檔案袋甩到他的身上,繼續開車。副駕駛的位置坐著的是曆曄,此時正在閉目養神,看起來十分愜意。

隻有他,躺在後駕駛位上,身上蓋著個薄薄的毯子,除了身邊那隻流著口水呼呼大睡的沒牙仔,什麽都沒有。

誰能告訴他現在這是要去哪兒,他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