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灰色童年
僅僅隻有兩三歲的小女孩，乖巧的讓人心疼。身後的那個女人依稀可以看出來是照片上的女人，也就是小女孩的媽媽，不知道經受了什麽過往，此時瘋瘋癲癲，嘴裏喃喃背誦著：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二三……”
來來往往的人們，忙忙碌碌的城市，無瑕照看這些可憐人。裴罪靜靜站在不遠處，觀察著他們，他忽然想到沒牙仔，想到小圓。裴罪從口袋裏掏出一百塊錢，走到那小女孩的麵前，蹲了下來將那一百塊放進破舊的瓷碗裏。
小女孩依舊呆呆愣愣的跪在那裏，就像是個木偶。裴罪心中一揪，難道這個孩子有些智商上的問題，或者聾啞人？
“你叫什麽名字？”裴罪小心問道，聲音盡量表現的比較溫柔可靠一些。
那小女孩靜靜的將目光看向裴罪，隨後轉過臉去，不再搭理他。裴罪想了想，從背包裏掏出一輛卡通小汽車，這本來是他給沒牙仔準備的小禮物。
這個小汽車會唱歌，會發出五彩的亮光，成功吸引了小女孩的視線。“告訴叔叔，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在這裏啊？”
“我叫小蘋果。”稚嫩的聲音響起，小女孩眨著她漂亮的眼睛，眼裏藏著對那小汽車的渴望。
裴罪將小汽車遞到小孩子的手中，看她降低了防備，接著問道：“你為什麽要在這裏呢？後麵的那個，是你媽媽？”
小女孩輕輕點了點頭，隨後開始擺弄手中的小汽車，緊繃的小臉終於出現了久違的笑容。
裴罪不由歎了口氣，隨後目光看向小蘋果後麵的女人，她似乎真的傻了一樣，穿的破破爛爛，仔細看去腳上居然還被什麽人拴在了後麵的欄杆上。
細細的鐵鏈顯然已經拴了很久，腳踝上的皮肉都要和鐵鏈粘合在一起了。這樣的一幕不由讓裴罪有些懷疑，他試探性的靠近小女孩，問道：“是誰把媽媽拴起來的，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知道。”小女孩乖巧的點了點頭，隨後看向裴罪：“叔叔，你不要買我。姑姑說，有人買我就讓我自己跑回去，要不然就不給媽媽吃飯。”
裴罪心中咯噔一跳，隨後臉色漸漸沉了下來，事情果然有蹊蹺。難道這些警察都不管嗎？這些作為斂財工具的小孩，都沒有人管嗎？
賣女救夫，如果真的有買家要買小蘋果的話，就得給錢。給完錢，小蘋果還要自己跑回去，要不然他們就傷害小蘋果的母親。那麽小的年紀，到底是怎麽經受那麽多的？
“小蘋果，告訴叔叔，你幾歲了？”
“四歲。”
才四歲，卻矮小的像個兩三歲的孩子，因為長期的影響不良嗎？
就在裴罪打算繼續詢問的時候，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四五個彪形大漢。他們將裴罪圍了起來，凶神惡煞道：“幹啥呢？”
裴罪微微皺眉，站起身：“看著孩子可親，想買回家。”裴罪撒了個謊。這麽多人，打起來比較吃虧，況且還有孩子在場。
其中一個光頭大漢似乎有些懷疑，他穿著黑色背心，肩膀上紋著一隻青龍，匪氣十足。“不賣，滾滾滾！”
男人擋住裴罪看向小蘋果的視線，不由分說的要趕人。這麽看的話，他們哪裏是小女孩的親戚，明明是一群黑（社）會吧！
周圍的人似乎察覺到這邊有情況，但是因為是上班高峰期，所有紛紛避讓，擔心惹禍上身。這樣的情形不由讓人有些心寒，裴罪搖了搖頭，剛要離開就聽見身後傳來咒罵聲。
“離這孩子遠點，上次老五就因為打了這孩子幾巴掌，晚上就被樓上花盆破了瓢！邪性！”那光頭大漢唾了口吐沫，穿著人字拖走到小蘋果的麵前，將那碗裏的零錢一把揣進了口袋。
另外一個尖耳猴腮的男人瞪著小蘋果，氣衝衝道：“真是賠錢貨，你他娘的倒是哭幾聲，至少能多賺幾倍！正天繃著個臉，晦氣！”
“再過幾年賣給紅姐，那裏麵喜歡嫩仔雞的多得是！”另外一個人插嘴說道。
“誒，你們說這孩子是不是撞邪了。我看她媽就像撞邪了，大家都別沒事找事，中午找個地方喝幾盅！”
裴罪將他們的話一字不漏的聽了下來，原來小蘋果是被這群人給控製住了。看這群人都像是善茬，做的都是見不得光的事。
直到目送裴罪進了地鐵，那群男人才重新消失在人群之中。看來他們也是很警惕的，大概擔心裴罪是什麽暗訪記者之類的職業！
裴罪這次還真的離開了，但是剛才在遞給小蘋果小車的時候，他順手撿了那孩子掉在肩膀上的幾根頭發。因為營養不良的原因，小蘋果的頭發幹枯易斷。
瞅著手中特意買來的旅遊指南，裴罪有些猶豫。這個世界上這種案子數不勝數，這是警察的工作，怎麽也輪不到他吧。
隨後裴罪撥通了報警電話，那邊簡單做了一些記錄，隨後就再也沒有了消息。果然是令人絕望的事情，裴罪歎了口氣，從地鐵座椅上站起來，慢慢走出地鐵。
他在附近隨便找了個賓館安頓了下來，現在已經時至中午，他忽然想到那個小女孩，此時是不是還餓著肚子呢？
簡單要了一份炒飯，裴罪再次回到賓館，此時已經是下午兩點鍾了。裴罪拉開行李包，從裏麵掏出自己的行囊，那裏麵有個小紙盒子，裏麵用紅布包著他的寶貝。
五帝錢、檀香、桃木小劍、朱砂、墨鬥線、小圓盤……別看這些東西零零碎碎的，都是裴罪跑了很多地方，精挑細選出來的。
此時裴罪在一張黃紙上畫了一張小人，隨後將它沿著墨線扯下來。隨後摸了一把米倒在碟子裏，點燃檀香，隨後掏出小蘋果身上的幾根頭發，燒成灰後合著朱砂化開，開始在那小人的肚子上畫符。
這是最簡單的感知符，就是能夠知道小蘋果現在身處何地，甚至有沒有危險都能感應出來。此時小人看起來一切平安，裴罪這才鬆口氣了。
哎，沒牙仔那熊孩子怎麽還不回來！真應該讓他看看小蘋果，以後好好珍惜他們父子間的情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