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舅舅的發難
淩峰動起手來毫不遲疑,他很快選好了地方,把人弄出來不難,難的是後麵還跟著尾巴,要在不傷人的情況下把人毫發無傷的弄出來,確實是個技術活。
張禹清沒問詳細的過程,謝健則把注意力都放到了舅舅身上,謝月勇保外就醫倒是真事,幾年前換的腎突然出現了衰竭,他現在的身體情況非常的不好。
謝健輾轉打聽了很多地方,決定帶舅舅去美國,這一去大概需要幾個月,最舍不得的竟然是張冶。本來張禹清想安排人陪謝月勇去美國,但是謝健放心不下,決定還是自己親去。看著謝健在候機大廳和張冶戀戀不舍,張禹清醋意翻飛的想:難道我在你心裏一點分量都沒有??
張冶和謝健每晚都要通電話,偶爾會說到謝月勇的病情,謝健說情況還不錯,估計再要一個月就能回國。 掛斷電話,一旁的謝月勇隨口問起謝健的生活近況,又仔細問過他和張禹清的關係。謝健覺得這事也隱瞞不下去,就一五一十的坦白了。
看著謝月勇一臉的震驚,謝健有些後悔自己的唐突,他解釋道:“舅舅,同性戀並不是病,我隻是需求和別人不一樣,如果你不能理解,我也不強求。”
謝月勇激烈的回答:“你不是一個人!你姓謝,是我們謝家的人!你媽媽死得早,我現在也成了個半廢的人,謝家就靠著你發揚光大,傳續香火!”
謝健就算對這一套言辭不以為然,卻也不敢過分反駁:“舅舅,你也知道是張禹清把你救出來的,他……”
謝月勇一擺手:“隻要你和他分開,我願意馬上再回到監獄去!不要跟我提什麽救命不救命,他這是在害你!”
“舅舅,不是他害我,是我害了他,當初是我……,是我……把他帶上了這條路,要怪也隻能怪我。”
“那你更不能一錯再錯!”謝月勇激動的說:“你們必須分開!你是一個男人,你必須有一個家庭,一個妻子,一個孩子!這才是正常的!你和他這樣到底算什麽?!”
“如果你們不分開,不要怪我不認你!你也不是我謝家的人!我不想接受這個治療!讓我馬上回到監獄去!就算是死在裏麵,我也無所謂!”
“如果你不願意和他分開,那你也別再叫我舅舅,我丟不起這個人,我謝家也沒有你這樣的人!”說完,謝月勇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堅定的表明自己的立場。
謝月勇入獄已經快28年,這28年沒有接觸過外麵的社會,在他看來,謝健現在有學曆有工作,怎麽說也在大學裏教書,算是子承家業,這樣一個人,怎麽可以和走上這條路?在他看來謝健應該過一種普通人的正常生活,好好的找個人結婚生子,不要讓謝家斷了香火。
謝健並不這樣認為,他和張禹清不是一天兩天,而且他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根本就不可能再回到正道上。謝健無奈之下,答應回去跟張禹清談談這事,他想的是緩兵之計,等謝月勇治好了病再說,謝月勇卻不肯上當,堅持要謝健打電話把這事跟張禹清說清楚。
謝健有些急了:“電話裏麵怎麽能說得清楚?這事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舅舅您總要給我點時間吧?”
“有什麽說不清楚的?”謝月勇麵無表情的回答:“分開就是分開,難道還需要很多理由?你一天不把這事解決好,我就一天不接受治療!還有,如果你回國後還要跟他繼續糾纏不清,我就自己主動回監獄去!反正我也過了大半輩子了,剩下的幾十年再回監獄去也無所謂。”
謝健心亂如麻,隻得答應下來,轉身出了病房,思索著到底怎麽跟張禹清開口。他可以想象張禹清的激烈反對,對張禹清來說,謝月勇回不回監獄跟他一毛錢關係也沒有,他絕對不會放手,可是自己就那麽一個親人,一個舅舅,他怎麽能讓舅舅再回監獄?
想到這裏,謝健簡直頭大,張禹清對他的好,他是知道的,幾乎是到了百依百順的地步,隻要他想要做的事,張禹清就是再難,自己吃再多苦也要給他做到。這次越獄的事,謝健也明白張禹清是提著腦袋去應承的,說不好,也許這事哪天發了,就會沒命,可他張禹清就是敢為他去做。這樣為自己命都可以不要的人,謝健實在想不出有什麽借口說他不好要分手。
而且主觀上,他也並不想分,他和張禹清已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誰都離不開誰,這根源要追述起來,隻能用剪不斷理還亂來形容。
謝健在國外呆了幾年,對中國人的傳宗接代,養兒防老的思想很不以為然,可是此刻看舅舅態度如此堅決,也不敢反抗,隻得默默的答應著走出病房。
而這邊張禹清正在焦頭爛額,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查到些蛛絲馬跡,全力追查謝健的情況。謝健名字,戶口什麽的也做得很幹淨,張禹清不是很擔心,但是因為去探過病,害怕有知情人會爆料出來,馬上吩咐淩峰警醒點,看實在不行隻能把線索掐斷。
謝健在走廊上磨蹭半天,終於撥了個電話過去,張禹清接起來,關心的問了問謝月勇的病情,然後告訴謝健:“張冶說要給自己取個小名,原因是幼兒園的孩子都有小名,我隨口給取了個豆豆,他還嫌難聽呢。”
謝健沒心思跟他家常:“清,我跟你……說件事……”
“怎麽了?”張禹清問道:“那邊進展不順利麽?還是錢不夠了?”
“不是,我……我想說……我想我們……還是分……分手比、比較好。”
“好的。”張禹清平靜的回答:“我說過,你的要求我從來都會盡力的滿足,如果你真的這樣要求的話。”
謝健一愣:“你這算答應了?”
“恩,我答應了。”張禹清毫不遲疑的回答:“你要不相信,可以把電話拿給你舅舅,我會跟他重複一遍剛才的話。”
謝健一愣,反倒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渾渾噩噩的走回病房,把手機遞給謝月勇,然後轉身出去。
謝健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沒想到張禹清眉頭不皺就答應了,突然感覺到心裏空落落,在走廊上走著時,竟然有些酸楚。謝健躲進衛生間裏,關著門在馬桶在坐了一會,然後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安慰自己說,張禹清肯定想明白了這事所以才會那麽爽快。
坐了一會,謝健才平靜下來,起身回到病房裏,謝月勇臉色鐵青,深深的看了謝健一眼,一言不發。謝健陪著小心問:“舅舅,他都答應了,那您這病還是繼續治療吧?”
謝月勇沒說話,轉身蒙著被並不說話。謝健看著樣子,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心裏有些忐忑不安,拿了電話出來又撥給了張禹清。
張禹清安慰說:“我都跟你舅舅說好了,放心吧,好好治病早點回來吧,你不在,豆豆天天吵著要吃肯德雞呢。”
謝健呐呐不能言,胡亂答應著掛斷了電話。
第二天謝月勇果然配合治療,但是再不肯跟他說一句話,也不看他,弄得謝健心裏很是難受,他問了張禹清,張禹清隻是回答著他提了點分手的條件,等舅舅答複,還安慰說:“沒事,他會想明白的,我相信他是一個明事理的人。”但是說了些什麽,張禹清卻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作者有話要說:是不是很久沒吃肉了?要不要來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