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混蛋，你想對我做什麽？
“你沒有心的，對不對？在你的眼裏，你隻看得到禦辰的存在，現在，你的眼睛裏容下了趙子維手裏的權力，你想和他狼狽為奸，又對不對？”禦淩眸色灰白，無波無瀾，竟像個死人般，看的人一陣心驚肉跳。
一個人，心已死，軀殼還殘留著，也不過是殘留著。
這麽多年的傷害，他的心早就傷痕累累，他從來不說，是因為她不在乎，她視若無睹。
二十一歲，他親眼看到她從禦辰的房間裏走出來，他看到她脖子裏那些刺目的痕跡，他看到她怪異的走姿，他當時想過帶她走，不惜自毀前途，背叛養他育他的禦家。然而，她臉上那抹羞紅喜悅的笑容，輕而易舉打破了他的想念。
我以為我夠堅強，卻輸的那麽絕望，少給我一點希望，希望就不會變成絕望。
終究，還是變成了絕望。
禦淩慘淡一笑，緩緩抬手，撫|摸著她的臉頰，神情溫柔的像以前每一個纏|綿的夜晚。
他輕輕地說：“小柔，如你所願吧，我成全你。”
莫柔盯著他跌跌撞撞轉身離開的背影，再也忍不住，掩唇落下了淚。
“禦淩……禦淩……我不想傷害你，不想再傷害你……”她的眼淚洶湧流淌，花了妝，她也不顧及，麵前這個即將走出她的視線的男人，也即將走出她的生命。
“我知道。”
她對他的感情，僅限於不傷害。
而他揮擲了十年的愛情，得不到她的一絲回應。
他知道，一直，一直的一直，他都知道。
禦淩低頭看著自己握上門把的手，仿若那門有千斤重，他用盡了力氣去打開。
“再見。”
隔著門扉傳來的兩個字，迅速的隨風而逝，水過而無痕。
……
……
莫柔補好了妝，才下樓。
後花園裏，禦老爺子抱著一生，正笑著穿梭幾位政商界大佬的中間，一生的手裏，得到一個又一個豐厚的紅包。
趙子維發現了走過來的莫柔，連忙殷勤的拿了一杯紅酒，遞給她。
“謝謝。”
趙子維吃驚，語氣微微帶了一絲焦急：“怎麽了？莫小姐，你好像哭過。”
莫柔看向整個禦家花園，目光留念。
良久，她苦笑道：“在這兒生活了二十年，再次回來，卻是以被邀請的客人身份，真是……我一下子難以適應，所以躲在以前的房間裏，偷偷了掉了一會兒眼淚。”
她的話，半真半假，難辨真假。
趙子維自是不疑有他，心疼的伸出手，虛抱著佳人入懷。
“莫小姐，一切都過去了，人應該向前看，尤其是聰明人。”
莫柔在他的懷裏點頭，爾後抬起頭，眼睛裏流露出野心，她說道：“趙總說的對，聰明人應該向前看，屬於我的，注定會屬於我。”
趙子維眼露欣賞，兩人的酒杯碰在一起，發出‘咣啷’的脆響。
“莫小姐剛才遲來了，可是錯過了一出熱鬧的戲。”
莫柔扯唇，哦了聲：“什麽熱鬧的好戲？”
“禦老爺子懷裏的那個小女孩，姓禦名一生，是禦老爺子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的，雖然看著兩個孩子的年齡還很小，不過我總覺得，禦老爺子此舉有“養女成媳”的意思。”
趙子維不過是猜想，順口說出來駁美人的一笑。
卻沒料想，他的一句話，誤打誤撞掀起了莫柔心裏的驚濤駭浪。
“養女成媳”！禦一生的前身，不正是她自己麽？！
當年，她也是被禦老爺子領養回禦家，被賜禦姓，享受公主般的待遇，一如此刻的禦一生。
禦老爺子這次的葫蘆裏，又是賣的什麽藥？
當年，又是為什麽要把破破爛爛的她領養回禦家，卻又在二十年後，她有能力的時候，將之毫不留情的攆走？在工作上，她還有利用價值，不是麽？！可禦老爺子說到做到，說讓她身無分文的離開禦家，之後再沒有找過人讓她回來。
莫柔呆呆的看向人群中的禦老爺子，纖眉緊皺，她想不通，想不通她生活了二十年的禦家，還掩藏了什麽秘密？竟是連她，也是絲毫不知。
“莫小姐，莫小姐……”趙子維揮手，喚回莫柔的注意力，他的眼神夾帶犀利的審視，突然道：“莫小姐以前和禦總的關係，難不成也不一般？”
莫柔沉默，卻是默認了他的話。
“這個禦老爺子老玩這樣的把戲，你就不覺得怪？這麽小的小女孩，除了當童養媳，還能有其他的用處麽？”
看來，事關禦家的事情，他和榮氏調查的還不夠詳細。
幸好他事先留了一手，遲遲拖著不簽約，和榮氏那邊也是暫時按兵不動，不然，憑著他還沒有摸清禦氏的底細就敢冒然毀約，隻怕他的錢還沒有到口袋，反倒是先惹了一身腥，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眼角餘光，趙子維注意到莫柔又再度陷進了沉思，看她的樣子，似乎知道一些隱情。
禦家的前養女……禦氏的財務部經理……罌粟歌手莫柔……
這三個身份，每一個都對極了他的胃口！
趙子維的眼底深處，掠過一抹深沉的算計，自動送到嘴邊的天鵝肉，他若是不叨下吃掉，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莫小姐，我們也過去跳支舞吧。”放下酒杯，趙子維紳士的一彎腰，朝莫柔伸出隻手，另隻手別在身後，誠意邀舞的姿勢。
莫柔的手放在他的手掌心，淺笑嫣然：“好。”
一進入舞池，趙子維一改方才溫柔紳士的作風，大掌攬住莫柔的後腰，隨著舞蹈的動作，她們的身體幾乎貼合的嚴絲合縫，男人的強健，女人的柔美，充分的結合。
“我知道莫小姐歌喉優美，沒想到，莫小姐的舞姿也這麽美麗。”趙子維微微俯身，嘴唇貼近莫柔的耳邊，曖|昧吐字，眼神邪肆，朝她釋放出熱情的電波。
莫柔心中一陣反感，她的臉上卻是掩藏的極好，看不出分毫。
“趙總說笑了，我自幼喜愛舞蹈，若不是因為寄人籬下，可能我會選擇一直跳舞。”
趙子維眼眸一亮，驚喜道：“原來是這樣。”又一個旋轉，莫柔被甩出又被拉回他的胸前，不知有意無意，趙子維的嘴唇觸到她的額頭，攬著後腰的大掌像是帶了火焰，烙烤著她。
“見到莫小姐的第一眼，我的眼前一亮，你的美麗，你的才情，你的神秘，一一讓我感興趣，不知道莫小姐，可否接受我對你的傾慕呢？”
“可以。”莫柔偏首，躲開他越靠越近的嘴唇，豎起一根手指，輕抵他的唇瓣，笑道：“趙總想來是在國外呆的時間長了，我可是徹頭徹底的中國女孩，不習慣這麽快。”
趙子維聞言，眉間的一點皺痕立即舒展開，抱歉的笑道：“是子維冒犯了。”
“……”
一支舞跳完，莫柔的氣息有些喘，拒絕了趙子維的相陪，她走到飲料區，拿了一杯溫白開，喝了兩口。
遠遠看到，穿著清雅的龔政，端著一盤子食物，走了過來。
刹那間，莫柔的心裏閃過一個惡計。
暫時動不了洛璿，那麽，借著她以前喜歡過的男人先開一刀，也算是先給自己討點利息回來。
她端著水杯，徑直朝著龔政走近，腳步聲壓的很輕，並不易察覺。
龔政拿了一杯鮮榨橙汁，剛轉了身，沒注意到身後什麽時候站了個人，待他反應過來，已經為時已晚。
“啊……”莫柔佯裝驚慌失措的叫出聲，嬌|軀傾斜，手上的那杯溫白開盡數倒在了她的胸口。
龔政反射動作的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一拽，莫柔由於衝撞力，額頭撞到他的胸膛，他隱忍的悶哼一聲。
正欲推開，莫柔竟在這時，揚手摑了他一巴掌。
龔政捂著臉，一臉莫名其妙的盯著她。
“混蛋，你想對我做什麽？”莫柔先聲奪人，雙手捂住胸前，緊防走光，她的眼神宛若鋒利的刀子，毫不客氣的往龔政的身上剜刺，這一舉，也是側麵誣蔑了龔政對她有所企圖，不可謂不毒。
旁邊的幾個人慢慢踱近，交頭接耳的討論著。
龔政臉色泛青，意正言辭的開口道：“莫小姐，是你偷偷摸摸的站在我身後，我一轉身，不小心撞到了你，我為此道歉，但也希望莫小姐能為你的惡意言詞，作出道歉。”
“龔先生可真是不小心，剛撞了我卻又很快的伸手把我往你的懷裏拉。”莫柔冷笑道，眼神充滿嘲弄。
“那隻是人在遇到突**況下，下意識的本能，我不覺得這有錯。”龔政絕不退讓，他的性子本就是直耿死腦筋，他沒有做過的事情，偏要賴到他的頭上，這口氣他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周邊圍觀議論的人越來越多，莫柔打著同情牌，又是女人，不知情的人自然會以為她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