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竹清心底一沉,驚慌失措道:“殿下莫要說笑了,剛剛殿下都當著眾人的麵說要選竹清了,這大家都看著呢,殿下可不能開這種玩笑啊。”
商竹清故作鎮定的扯出一絲笑容,心裏早就亂成一鍋粥了,她朝商夫人投去求救的眼神,後者卻也是一頭霧水。
蕭北辰冷笑道:“開玩笑?你是什麽身份,也有臉讓本王同你開玩笑?本王剛剛隻是說要選你,何曾說過要選你做秦王妃?對自己的身份沒有半點清楚的認知嗎?想要做本王的王妃,你還遠遠不夠格。”
商竹清的臉刷地就紅了,被羞辱得抬不起頭來,感覺自己好像渾身**被人看光了一般難受。
蘇向晚一臉詫異,蕭北辰這是在幹什麽?選了商竹清卻不讓她做秦王妃,那選她幹什麽?
康健帝皺著眉頭,不解道:“老二,你這是何意?”
蕭北辰淡淡道:“父皇,以商竹清的身份,還做不了秦王妃。”
康健帝冷著臉道:“那你選她幹什麽?”
蕭北辰開口道:“父皇,兒臣想選她到我秦王府上做一個妾室。”
什麽?!做妾?!
康健帝臉色舒緩了幾分,原來這孩子是想選商竹清做妾啊,早說啊,害他白擔心一場,看來這秦王妃的位置還是蘇向晚的,隻不過這孩子也太莽撞了些,不管怎麽樣,也應該先選完秦王妃再決定妾室的人選啊。
商無池臉色都黑成炭了,急忙開口道:“秦王殿下,小女怎麽說也是尚書府的嫡女,隻是做一個小小的妾室,這不妥吧?”
蕭北辰半眯著眸子掃了商無池一眼,不悅道:“怎麽,商尚書對本王的決定有什麽不滿嗎?不做妾,難不成以她尚書府嫡女的身份,做得了秦王妃嗎?商尚書的胃口可真不小啊!三女想做三皇子妃,二女想做六皇子妃,現在你們又把算盤打到了本王的頭上,商尚書可真是好計謀啊!”
“王爺慎言!”商無池冷汗都嚇出來了,康健帝還在這呢,這蕭北辰就把他那點心思全抖摟出來了,陛下若是追究起來,他這條小命還要不要了?
康健帝臉色也有些難看,他又不是看不出來這商無池打的什麽主意,以前他總覺得,這商家一家都是女兒,沒有半個男丁,便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來,對商無池暗地裏做的那些勾當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無非也就是一些小打小鬧,無傷大雅,可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場小小的選妃宴,商無池的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竟然妄想利用自己的女兒實現他攀龍附鳳的齷齪心思,其心不臣啊。
康健帝冷哼一聲,開口道:“商無池,尚書的位置做夠了,想要再站在高點的位置吹吹風是吧?把主意都打到朕的皇子身上了,你膽子不小啊。”
商無池脊背一陣發涼,哆哆嗦嗦道:“陛下,老臣是冤枉的啊,老臣絕沒有此等不臣之心啊,還望陛下明鑒!”
康健帝嗬嗬一笑,半眯著眼睛,語氣涼薄:“來人,傳朕旨意,封商家女商竹清為秦王賤妾,永世不得扶正!”
轟隆一聲!
商無池隻感覺腦袋一嗡,天都要塌了。
那可是賤妾啊,妾室等級中最為低賤的存在,跟府上的丫鬟仆人有什麽分別?如此一來,他不僅沒有傍上秦王這棵大樹,反而還損失了一個女兒,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啊!
商竹清隻覺得兩眼一黑,險些站不住。
完了,這下全都完了,她堂堂尚書府小姐,怎可甘願為妾,不行,絕對不行!
她剛想開口說話,商夫人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按在地上,膝蓋重重磕在地板上,商竹清疼得直咬牙,皺眉道:“娘,女兒不嫁,女兒要做秦王妃,才不要做什麽賤妾,你快同陛下求求情啊!”
商夫人臉都嚇白了,死命地掐著商竹清的胳膊,讓她不要亂說話,在她耳邊低聲道:“快閉嘴,這個虧你隻能吃了,如今聖旨已下,你難不成要抗旨嗎!我們商家現在已經觸及到陛下的逆鱗了,萬不可再生事端,快點謝恩啊!”
商竹清咬著牙,淚水嘩嘩往下掉,她不甘心啊,賤妾說好聽點是妾,說難聽點那不是婢嗎?她往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商南音全程一言不發,她早就料到會如此了,出了事,商無池根本不會顧及他女兒的死活,他的眼裏,隻有利益。
康健帝黑著臉不悅道:“商竹清,你這是什麽意思?怎麽?你對朕的決定有什麽異議嗎?”
商夫人皮子一緊,急忙按住商竹清的頭往地上磕,邊按邊賠笑道:“陛下說笑了,聖上賜婚,這可是天大的殊榮啊,小女怎麽可能不滿意,她這是高興傻了,高興傻了……”
商竹清一連被按著磕了三個響頭,腦袋都磕暈了,偏偏商夫人還不願放過她,直朝她使眼色,咬牙道:“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點謝恩啊。”
商竹清死死咬著嘴唇,不情不願道:“臣女謝陛下隆恩。”
康健帝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她,轉而看向蕭北辰,開口道:“老二,你也是胡鬧,這正妃還沒選呢,就先選了個小妾,還不快點把秦王妃的人選確定下來。”
蕭北辰低著頭沒有說話,可是垂在身側死死緊握的雙手卻暴露了他此刻的糾結。
沉默良久,蕭北辰開口道:“父皇,兒臣心中並沒有秦王妃合適的人選,兒臣此次就不選妃了。”
“這……”
康健帝一臉不解,轉頭看了蘇向晚一眼,心中直犯嘀咕:這兩個孩子是怎麽了,鬧什麽矛盾了,之前不還好好的嗎?
蘇向晚坐在坐席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裏卻有幾分複雜,當得知蕭北辰此次不會選妃時,她也不知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好像鬆了口氣,又好像有幾分不舒服,不過更多的還是氣憤,既然不願意娶她,那之前又為什麽要答應她,她最討厭這種出爾反爾之人了。
蕭北辰沉默地看著蘇向晚,身側的拳頭握了又鬆,鬆了又握,內心也是掙紮不已。可是沒有辦法,他能做的也就隻有這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