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成長，都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種代價，也不是誰都經曆得起的。
舒煙沒想到，夜書淺居然是這麽一個警覺的人，一下子就找出了破綻。
她心裏著急不已，需要馬上找個理由，把這件事情給搪塞過去。
不能引起顧涼夜的懷疑。
“涼夜，你可以不尊重我，但總不能不尊重伯母吧？她是你母親，你就忍心，看著她這樣被外人欺負嗎？”
舒煙避重就輕的說道。
現在明明是討論，那杯水究竟是誰潑的的問題，她卻在這裏東拉西扯。
究竟是誰欺負誰呀？
夜書淺就想不明白了，難道她說句大實話也不行嗎？說實話就是欺負人？
隻憑借著他們有錢有勢，就顛倒黑白？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啊！
“我沒有，我……”
夜書淺急著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總不能任由舒煙，給她胡亂扣罪名。
然而，夜書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顧涼夜一把勾住腰枝，拉近了懷裏。
然後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對舒煙說道：“她不是外人，你才是。”
一句話，就將舒煙打回了原形。
讓她知道，自己究竟是個什麽身份，在顧涼夜心裏，她究竟在什麽位置。
外人……
顧涼夜說的很清楚。
舒煙也聽得很明白。
這兩個字就像尖刀，插進她的心髒。
“涼夜，你說我是……外人？”舒煙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表現出一副受到極大委屈之後，又極力隱忍的模樣。
其實她早就知道顧涼夜的態度了。
隻是費盡心思的，想要挑撥顧涼夜和夜書淺之間的感情而已。
她得不到的，也不會讓別的女人得到。
“難道我說的不夠清楚嗎？還是你對自己的定位，從來都沒有清晰過？”
顧涼夜既然敢說第一遍，就不怕又跟舒煙重申一遍，隻希望把意思表達清楚。
好讓舒煙不再繼續糾纏。
而事實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舒煙大張旗鼓的上門的時候，顧涼夜就已經跟她說的很清楚了，可依舊沒有改變什麽。
“涼夜！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你怎麽能為了這個狐狸精，這麽傷害舒煙呢？你知不知道她有多關心你啊？”
韓月言自然而然地站在舒煙這一邊。
夜書淺成了她口中的狐狸精，而舒煙，就成了感情中被辜負的癡情女。
因為20多年前同樣的經曆，讓她對舒煙有著極大的認同感，再加上舒煙平時做的工作也不少，她已經完全認可了舒煙。
哪怕是顧涼夜再三強調，他不喜歡舒煙，也不會跟舒煙結婚，他們都還是一廂情願的認為，那隻是暫時的。
或者讓其他人，成為無辜的背鍋俠。
這不，背鍋俠夜書淺不就出現了嗎？
而且還出現了恰到好處，讓他們完全不用去反思，為什麽在夜書淺出現之前，顧涼夜還是拒絕了舒煙。
他們隻覺得，就是因為夜書淺的出現，破壞了顧涼夜和舒煙的感情。
其實說到感情，他們真的有過嗎？
他們懂得什麽是真正的感情嗎？
如果懂得並且懂得尊重的話，就不會發生這一出又一出的鬧劇了。
此刻，舒煙已經忍不住哭了起來。
眼淚吧嗒吧嗒的順著臉頰往下掉，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簡直讓人心疼。
然而，卻依舊得不到顧涼夜多看一眼。
更別說心疼或者關切了。
隻有冷冷的一句話：“所以呢？每個關心我的人，我都要跟她在一起嗎？”
“涼夜，你……你太不像話了！我怎麽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來！”
韓月言也被激怒了，在顧涼夜麵前，她總是很難控製自己的情緒。
也很難控製自己的控製欲。
這些年來，她一直掙紮在漩渦當中。
看著漸漸脫離自己掌控的顧涼夜，她內心隻感到無限的恐慌。
失去了最後的安全感。
“伯母您別生氣，這不是涼夜的錯，要怪就怪我吧，我們今天就不該來這兒……都是我不好，讓伯母您受委屈了。”
舒煙最慣用的一招，就是以退為進。
在男人麵前表現出自己脆弱的一麵，以此來激發男人的保護欲。
這一招應該是百試百靈的。
可是在顧涼夜這裏，卻屢次失敗。
但這也並不妨礙舒煙，一次又一次的使用，並且把演技練得如火純青。
“孩子，受委屈的人是你啊，顧涼夜，你太混賬了，你要是堅持和這個狐狸精在一起，就不要認我這個媽！”
韓月言對顧涼夜，放出了狠話。
逼著顧涼夜在她和夜書淺之間做選擇。
當然，她是為了舒煙才這麽做的，也是舒煙用自己的手段，一步一步引誘的。
夜書淺心裏一緊，不由得把緊張的目光投向了顧涼夜，在她和他的母親韓月言之間，顧涼夜究竟會做何選擇？
雖然總覺得結果毫無懸念，但是在此時此刻，夜書淺還是難免緊張。
其實就算他選擇了韓月言也無可厚非。
畢竟那是他的親生母親。
如果一個男人為了女人，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不要了，也確實太混賬。
顧涼夜那張冰川一樣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神色的起伏，那幽暗的眼眸裏，好像深騰起了一團霧，讓人看不清。
所有人，都在等他最後的抉擇。
所有人的心，也都跟著提了起來。
這就像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勝利與否，取決於裁判的心情。
而顧涼夜就是這個裁判。
猶豫之間，顧涼夜把目光看向了夜書淺，似乎馬上就要宣布最終結果了。
“啊，嘶……”
韓月言卻在這個時候擰緊了眉頭，一雙手捂著自己的胸口，表情痛苦不已。
“伯母，伯母您怎麽了？涼夜，伯母心髒不好，你就別惹她生氣了，我們趕緊把她送到醫院去吧！”舒煙一臉著急。
顧涼夜你趕緊上去扶住韓月言，夜書淺見狀也想過去幫忙的，卻還未來得及靠近，就被舒煙一把給推開了。
並且警告的說道：“你走開，伯母就是因為你才被氣得心絞痛的，要是伯母有個三長兩短，我和涼夜都不會放過你！”
夜書淺有些無奈，隻好站在一旁。
眼睜睜的看著三個人匆忙離開。
那一瞬間，她心裏失落感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