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雲知徹底愣住了。
她不知道這事，完全沒想到，除夕夜對謝九聿來說，竟然是這樣痛苦難熬的時刻。
“那時我還小，不懂什麽是死。”謝九聿眼眸暗沉的厲害，“她咳嗽的厲害，咳出的血把手帕都染紅了，我去喊府上的府醫來，卻被謝如鶴攔住丟進池塘。”
除夕夜，這樣冷的天，謝九聿被丟入池塘中！
錦雲知氣的拳頭都捏緊了，這個謝如鶴，是什麽畜生！
“等我竭盡全力從池塘中爬出來，回到娘親床前時，她已經咽氣了。”
“新年伊始，整個謝府張燈結彩，而娘親的院子卻掛滿白布，一片死寂。”
“謝家沒什麽好人，這一切都是那個老東西寵妻滅妾造成的。”
錦雲知靜靜聽著謝九聿的這些話，她的心尖酸澀的厲害，她的阿九以前竟然經曆過這麽多痛苦陰暗的時刻。
她緊緊抱住謝九聿，想要把溫暖更多的傳遞給他。
“阿九。”錦雲知輕輕喊著，她都替謝九聿覺得委屈，若這樣的事發生在她的身上……
她想到前世父皇母後兄長阿姐，全都受她牽連倒在血泊中的畫麵，一瞬間，錦雲知感覺到了謝九聿的無措和絕望。
他肯定無數次懊悔，如果他早一些從池塘中爬出來，娘是不是就有救了。
如果他沒有走那條路遇到謝如鶴，是不是娘就不會死……
這是謝九聿心中的傷疤，他一輩子無法彌補，隻能如一根刺般，狠狠刺在他的心口。
錦雲知眼睫顫了顫，她手指下滑，垂落到謝九聿身側，攥緊他的手，“阿九，那不是你的錯。”
謝九聿眸光黯淡無神，他下頜抵在錦雲知的肩上，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落在他身上。
“阿九，除夕夜我們去城牆上吧。”
謝九聿以為是南闕的規矩，便沒多想，低聲應道。
……
轉眼，就到了除夕當日。
一早，錦雲知就去拜見父皇母後，並且分別從父皇母後那裏得來不少好玩意。
幾位兄長紛紛踏入琉璃殿，為錦雲知送除夕祝福和禮物。
並且附帶謝九聿的。
知道今日是謝九聿娘親的忌日，錦雲知並未讓他出來強顏歡笑，隻跟兄長們說阿九的身子還未恢複好。
“今日一早就下了雪，凍死我了。”
“瑞雪兆豐年，看來明年是個好年。”
“知知，你這手怎麽凍得冰涼？來，三哥的湯婆子你拿去。”
“知知需要的是銀絲炭！知知，這是大哥專門為你準備的銀絲炭，燒起來沒煙，還暖和的很。”
“這是五哥專門為你打的狐狸皮，可比他們這些虛的有用多了！”
“小五，你說誰準備的虛？”
“小五……”
耳側吵鬧的聲音讓錦雲知覺得滿足。
她眉眼彎彎，頗為糾結地在幾位兄長送來的東西中間糾結須臾，這才難為地道，“哥哥，不能都要嗎？”
這一聲清甜的哥哥，把幾位兄長都甜的心滿意足，“好好好，知知想要多少要多少。”
“都聽知知的！”
“那五哥問知知，最喜歡哪位兄長？”
看小五挑起戰火，錦雲祁頓時臉一凜，“你小子！不準問這樣的問題！”
錦雲知歪頭瞧著，清亮的眸子轉了轉。
正抬眸，就看到外麵傳來錦雲覓的聲音，“知知！”
“八姐姐！”
錦雲知立刻提裙往外跑，“我最喜歡八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