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鹿止溪有些訝異的皺了下眉頭。

疑惑詢問,“柳姑娘確定要跟隨於我的身後?”

倒也無他,隻是鹿止溪明白,以柳青黛的江湖傳聞以及她的本事,不可能做出甘願屈居人下的選擇。

更何況之前都已經和柳青黛口頭相約,會護她安全,現在完全沒必要做到這一步。

可麵前的柳青黛,卻是一臉的認真,“我向來不說假話,再者跟隨在國師的身後,也的確比一直逃跑、躲藏更妥當。”

可越是聽眼前人這麽說,鹿止溪就越是好奇。

“如果柳姑娘已經想清楚,那我自然不會拒絕。隻是我有些想不明白,為何你會突然做出這個決定?”

對此,柳青黛也並沒有隱瞞,坦言道:“國師應該也知道,我的本事能給你帶來不少利益,所以我今日主動歸你麾下,的確是有個條件。”

這話也是讓鹿止溪笑了出來,始終在她看來,能夠有利益交換的合作,那才是最穩定的。

“柳姑娘不防直言,隻要我能答應,定不會猶豫。”

就在鹿止溪以為,眼前人可能會索要暗衛,給其周全的保護,亦或者是銀兩日後可以遠走高飛時。

卻是不想聽到一句,讓鹿止溪震驚不已的要求。

柳青黛神色認真的開口道:“我想以此做交換,換取國師之前救出來的那位苗疆男子。”

就在鹿止溪疑惑兩人是什麽關係,又為什麽願意拿自己換苗疆男子時。

柳青黛主動解釋道:“那苗疆男子,有極大可能是我自幼失散的阿弟。”

話音落下,鹿止溪當即愣住。

阿弟?

至少在鹿止溪的記憶中,她從來沒聽聞過,赫赫有名的鬼醫,還有一個弟弟,並且這弟弟還是個半成品的傀儡。

就在她剛想要問問,柳青黛知不知道那苗疆男子是個被製成人蠱的傀儡時。

便是見柳青黛先一步開口道:“我也已經打探過,當今聖上放了他,現在任由國師你決定去留可是?”

也是問得過於直接,鹿止溪自然沒必要隱瞞。

輕點頭回答道:“差不多如此,之前那事抓的也主要是麗莞郡主,並非是這個苗疆男子,恐怕陛下都已經忘了他的存在。”

“忘掉最好,也能讓我有更多時間去證實他的身份。”

柳青黛有些苦澀的笑了一聲。

“我和阿弟分別的時候太小,相貌也早已大變,而且他如今成了半人蠱,小時候的事情也是記不得。”

這事也確實過於沉重,讓屋裏的氣氛有些靜默。

好一會兒後,鹿止溪這才低聲詢問。

“既然柳姑娘也說相貌大變,那又是憑借什麽認出來的阿弟?難不成是他身上,有當初走失時戴的玉佩一類的東西?”

仔細回想一下,當時也並沒有從苗疆男子身上,搜出來什麽特殊的東西。

但柳青黛也並非是因為這些原因認出來的人。

“並非是因為這個緣由。”她輕搖了搖頭。

“之前我聽聞此事後,私自去找了七皇子,以此條件為交換,看到那苗疆男子身上,有著獨屬於我們家族的特征。”

“特征?”聽得這話,鹿止溪下意識上下打量了柳青黛一眼,卻並沒有看到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隻見柳青黛往她那邊湊了湊,隨後把自己耳後的青絲給撥開,露出耳後。

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塊不太明顯的月牙狀胎記。

倘若不是因為柳青黛今日為了解釋,主動給鹿止溪看這胎記的話,也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

在展示完這胎記後,柳青黛往後退了退,放下長發。

“這就是我認出阿弟的契機,月牙狀胎記是我們家的遺傳,每個孩子都有。”

便是鹿止溪,也不得不感歎世間太多巧合。

如果不是因為柳青黛得罪人,而苗疆男子因麗莞郡主的事情被她發現,兩個人恐怕根本不會有交集,更別說是還能有機會相認。

就在鹿止溪剛想要問問可要給他們姐弟二人,另外安排個院子住下的時候。

突然察覺到柳青黛麵上的幾分猶豫不決,“柳姑娘可是還有話要和我說?”

也是因柳青黛沒有刻意掩飾,在考慮片刻鍾後,還是將心中所想給說了出來。

“其實我之前就懷疑過,隻是一直沒有查到線索。可現在看到成為人蠱的阿弟,所有的懷疑也有了些許的證據。”

一聽這話,也頓時讓鹿止溪湧生出濃鬱的好奇心。

柳青黛緊抿唇,語氣頗為沉重。

“我們曾經所在的寨子,很有可能成了別人的實驗田,而我和阿弟就是其中一個,他們隻是要拿我們做人蠱傀儡,獲得堪比萬人軍隊的器與刃。”

若是說鹿止溪原本隻是好奇的話,現在聽到這些質疑,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依照她對人蠱的了解,尤其還是麗莞郡主和苗疆男子這樣極度危險的器與刃,也確信他們二人的師父不懷好意。

而苗疆男子的出身,加上柳青黛的這些話,一旦成真,這件事情就不是小事了,而是一張早就有所預謀的大網。

這張大網,更有可能早就網住整個王朝。

看鹿止溪沒有多言,隻是保持著沉默,以及那凝重的神色後,柳青黛緊接著將她懷疑的原因以及分析給一一說出來。

約莫兩刻鍾後,柳青黛也將她掌控的線索說完。

對於此,鹿止溪依舊沒有說話,她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是那麽簡單就能派人去調查的,如果是真,那對方肯定對這實驗田有所保護。

一旦他們不管不顧去探查,隻可能會打草驚蛇,讓失態演變的更加麻煩。

“此事我會想辦法去探查一番,但目前還不是時候。”

鹿止溪抬眸看向眼前人。

“至於柳姑娘所說的追隨,我可以接受,也會盡快把巫泰交給你。”

一聽鹿止溪答應下來,柳青黛麵露喜色。

隨之便取出一個圓盅,放到鹿止溪的麵前,“這裏麵是奴蠱,為表誠意,今日特此獻給國師。”

既然二人已經達成共識,那鹿止溪也當然不會拒絕,抬手把圓盅給收下。

另一邊,唐司君得知這事兒後,也沒有做任何反應。

當初他帶人去看苗疆男子,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轉而轉而問起鹿止溪:“那你打算如何安排止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