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他是我的師兄,當初因為我無權無勢隻能讓他離開,現在既然有能力找他,自然是該把他給找回來。”

自始至終,鹿止溪就根本沒有將目光從她的麵上挪開過,關注著她的表情。

輕而易舉便能注意到,當她在說後半句的時候,雙目眯了一下,瞳孔也往左撇了撇,明顯是在撒謊。

可當下鹿止溪也確實不能直接拆穿她的謊言,隻能夠言語委婉的又試探幾句。

確定她別有所圖後,便沒再繼續追問,避免讓她起疑。

雖麗莞郡主因為被當做傀儡而憎恨其師父,但自從青巒山一事後,二人之間又重新有了聯係。

所以鹿止溪考慮到這一點,並沒有在這時候輕舉妄動,隻是滿口答應下來。

眼看著麗莞郡主高高興興的離開。

鹿止溪沉聲道:“小毛,你去跟著麗莞郡主,我倒是想要看看,這個住在府邸上的男人究竟是什麽身份,她找巫泰的目的又到底是什麽。”

白璃冒出來,晃晃悠悠的就跟上了麗莞郡主,去充當小監視器。

因著小毛去當麗莞郡主的監視器,鹿止溪又暫且不知唐司君被囚禁在何處,無法直接和他取得聯係。

隻得暫且留在唐銘的府邸上。

可鹿止溪明顯也不是個能等待毫無作為的人,隔日便按耐不住,決定再次以“唐銘”的身份進宮。

企圖找機會同唐司君通通氣,了解一下他們幾個人的現狀。

最好能再借著機會去麵見皇帝,試探一番背後的成王,最好是能把他給釣出來,反手控製住他,避免現在的情況惡化。

卻沒想到自己這才剛剛出院子,尚未入宮,便看到管事匆匆進來。

“殿下,宮裏麵傳了消息過來,說是陛下召您入宮覲見。”

“父皇召見我?”鹿止溪聽得這消息,也不由得輕蹙眉頭,心下對此更是覺得奇怪。

明明昨日才剛剛見過,事情也已經交代過,怎麽這麽快又要見他?

而她內心的疑惑,管事自然是不知道的。

隻是再次點頭回答道:“是,而且聽前來傳話的太監說,好像還比較著急,讓殿下您盡快進宮。”

“你且出去傳話,本殿下已經知曉,會盡快入宮麵聖。”

隨之便是重新回了屋子,剛準備換一身適合麵聖的衣衫,就看到放子蠱的盒子突然顫動起來。

明顯是子蠱在亂爬,留在皇帝寢宮裏麵的收音蟲有新的消息了。

她將門給關好,這才將盒子給打開,裏麵的子蟲立馬爬出來,不等鹿止溪把手給伸進去,就突然跳到她的胳膊上,一路順著抵達肩膀。

鹿止溪也沒有在意,隻是沉聲等著它給自己轉達皇帝寢宮內的動靜。

可她等了半天,也沒有聽到任何有用的聲音,除了雜亂的腳步聲,就是東西被搬動、撞動的聲音。

“什麽鬼?”鹿止溪緊鎖眉頭,抬手將那隻子蠱給捏住,放到手心之中,仔仔細細的打量一番,“明明沒出什麽問題,怎麽爬的這麽快,卻沒有任何有用的動靜?”

那隻子蠱在把動靜給轉達後,便在鹿止溪的手心裏麵爬了爬,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直接睡下。

看它這樣子,鹿止溪足以確定子蠱已經把該轉達的全部轉達。

但她也明顯感受得到,子蠱剛剛那會兒的動靜,遠遠比第一次傳回來動靜的時候更加劇烈。

可這次卻是如此,宮裏定是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她將子蠱給放回盒子裏麵,盯著它那油光鋥亮的甲殼,再想起皇帝著急召見“唐銘”的命令,心下微有些不安。

但無論這次皇帝找“唐銘”過去的目的究竟為何,她也都必須冒這個風險過去一趟了。

換上一身入宮的朝服,跟在前來傳話的太監身後,一同入宮。

“伯爵大人。”太監推開皇帝寢宮的門,隨之抬手示意,“陛下已經等候多時了。”

鹿止溪看他並沒有像之前那個太監一樣進去,而是讓自己一個人進去,警惕之意更是重幾分。

沉默不語的慢慢走進去,下意識往四周探查一番,想要看看自己留在這裏的收音蟲狀況如何。

但從門口走到之前所站的屏風前麵這段時間裏麵,她並沒有看到。

即便知道屏風後麵的人,根本看不到她的行為舉止,還是微微拱手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但裏麵並沒有傳出來任何聲音。

整個寢宮裏麵,隻有她那淺淺的呼吸聲,猶如她從子蠱傳話時,聽到的情況。

鹿止溪呼吸一滯。

她剛剛為了找收音蟲,沒來得及察看,如今這才發現,自己根本感應不到任何活人的氣息。

這寢宮寂靜的有些慎人!

她抿了抿唇,剛準備去屏風後麵一探究竟之際,突然感受到身後傳來輕微的響動聲。

就在她剛要轉頭的時候,一直大手直接橫到眼前,一把捂住她的嘴。

另一隻手將她橫抱住,迅速把人帶出皇帝寢宮。

因對方給她的感覺過於熟悉,加上並沒有惡意,鹿止溪礙於現在身為“唐銘”的身份,沒有立即反擊,隻是任由對方拖著自己離開。

她被帶走一刻鍾。

皇宮內突然戒嚴,皇帝被人謀害,命懸一線!

而這消息,鹿止溪卻是並不知道。

看著四周環境的變化,鹿止溪心下也是越發覺得奇怪,這人怎麽莫名其妙的把她給帶來天牢附近了?

就在她疑惑不解之際,身後的人倏地停下腳步,捂著她的手也鬆了幾分。

“你……”身後的男人,剛想要和她說話,便注意到她麵色呆滯,看起來像是個沒自我意識的傀儡。

他有些無可奈何的輕笑一聲,“止溪,我已經知道你和唐銘身份調換,難道你剛剛這一路上,都沒能認出來我是誰?”

聽到熟悉的聲音,鹿止溪意外轉頭,果不其然就是唐司君。

“你怎麽會突然出現在皇帝的寢宮裏麵?不是說你和唐千逸被囚禁起來了嗎?”

“此事我回頭再和你解釋,現在時間緊張,已經快要來不及了。”

唐司君沒有那麽多時間和她解釋,雙手握住她的肩膀,神色嚴肅的叮囑道:“你現在即刻回天牢,把你和唐銘的身份給調換回來,絕不能再有半分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