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北狄王虎軀一震,猛地扭頭看向身後的鹿止溪。

而自始至終,麵色就沒什麽太大起伏的鹿止溪,此刻卻是突然衝他一笑。

“再不下令去追馬,恐怕待會兒就算是你親自去追,也追不上了,畢竟這可是生活在草原上的馬。”

此刻的北狄王,也確實顧不上鹿止溪對他的諷刺發言,更顧不得二人還在談判。

立馬揮手下令,“趕緊給我去追!無論用什麽辦法,都必須把跑出去的馬匹,都給弄回來!”

“是!”手下立馬轉身往外跑。

在這片草原上,任何一個部落,引以為傲的都是部落勇士和部落的矯健馬匹。

倘若馬都跑了,自是損失巨大。

眼看著手下人離開,北狄王死死咬緊後槽牙,雙目充斥著十足的怒火,厲聲質問。

“你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我北狄的馬會突然發瘋往外跑?!”

鹿止溪麵上的笑容並不曾落下過,語氣更是冷靜的很。

“我怎麽會知道北狄的馬突然發瘋?就像我也不懂北狄王你,現在為什麽像瘋狗一樣緊追著我不放。”

她絲毫不畏懼北狄王越發明顯的火氣,“你亦或者是你手底下的人,哪個瞧見過是我動的手?”

北狄王看她這副故意挑釁的囂張模樣,氣的牙都快被咬碎。

竭力控製著自己的雙拳,緊緊盯著她不放。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件事情肯定和你有關係,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交代,所有的損失我全都會算到你的頭上,直到你老老實實把馬全都給我找回來,少一匹都不行!”

聽他這話裏話外,全都是要囚禁她,等她“贖罪”的意思,鹿止溪心下越發覺得可笑。

“那北狄王恐怕是要失望了。”

不等北狄王想明白,她這番陰陽怪氣的話是什麽意思,就看到鹿止溪緩慢的伸出右手,促使他麵色凝重,瞬間戒備起來。

鹿止溪滿目諷刺,“你擋不住。”

旋即便是在北狄王的眼皮子底下,突然化出一張符文,直接裹在手上對他發起進攻!

“你……”北狄王話未出口,身體就已經條件反射的動手去回擊。

然而比他身形小了一倍的鹿止溪,不僅沒有被他揍趴下,反而躲開他的攻擊,一拳直中他的腹部!

“嘔——”北狄王隻覺得胃裏麵翻江倒海,讓他把上午吃的全都給吐了出來。

“嘖嘖。”鹿止溪嫌棄的撇開目光,挪到另外一邊。

“我說了,你擋不住,所以你還是搞清楚現在的情況,再好好的和我談判明白嗎?”

她微蹲下身子,眼裏透露出些許的疑惑。

“你們草原上的北狄男人,哪個不比我身高力壯?我都已經教訓過那些不聽話的了,北狄王你又為什麽偏偏不信邪呢?”

北狄王看她輕而易舉的就能讓自己吃痛,心下也驚異不已。

他從草地上站起身來,目光緊縮在鹿止溪的身上,嘴唇蠕動,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剛剛跑出去的手下人,再次匆匆趕來。

“王,馬群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突然暴動的,而在此之前根本沒人靠近馬場,所以馬群跑出來後路線四散,想要全部帶回來……恐怕……”

“恐怕什麽!”北狄王雖然心下已經有所猜測,但現在還是要得到準確的回答。

手下人被吼的身子一顫,“恐怕很難。”

看果然如此,北狄王的臉色很是低沉的怕人,讓手下人根本不敢抬頭。

鹿止溪悠哉遊哉的走過去,主動道:“看來馬群跑了這事兒,的確很讓北狄王為難,不過我可以幫忙,就是需要看看北狄王你的誠意了。”

本來在談判上,北狄王可以借著和親與苛其耶這兩件事兒占上風,就算不至於壓著鹿止溪一頭,也足以讓她沒辦法直接把唐琪給帶走。

可現在馬群這事兒一出,讓他就算再怎麽怒意衝天,也隻能憋屈的妥協。

“如果你真的能把馬全部找回來,苛其耶的事情,可以是個突發的‘意外’,本王也不會再多計較。”

即便北狄王已經為了利益先服軟,減少條件,也並沒有讓鹿止溪直接答應。

她老神在在的輕挑眉頭,“我提的可是兩個。”

“你別太過分。”北狄王咬牙切齒,“就算你能打的過我,但找馬並非是靠蠻力,我憑什麽就能完全相信你。”

“哦。”鹿止溪若有所思的輕點頭,“那這事兒就算了,我總有別的辦法能……”

“可以另外談!”北狄王打斷她的話,“至少你要證明給我看你的本事,公主的事情可以另外談。”

唐琪在北狄生活許久,也早就摸透北狄王的性子,知道這是他能做出來的最大讓步,倘若在馬匹沒有找回來的情況下,還要繼續逼迫下去,反而可能起反效果。

她走上前去,拉了拉鹿止溪的衣袖,輕聲提醒著。

鹿止溪也自知過猶不及的道理,總歸她還有時間。

便老神在在的走出天藏祭壇。

從手心之中另化一張帶有淺淺綠光的符文。

將其揮至蒼穹之上。

在符文爆裂,發出越來越亮的綠色光芒之際,不溫不火的念出咒語,“德魯伊!”

話音剛落,那綠色光芒猶如煙花一般突然炸開。

卻並沒有像煙花的光亮那樣轉瞬即逝,反而越來越刺眼,比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草原還要壯觀,更是讓他們這些普通人睜不開雙眼。

“噅噅——”

北狄王擋住眼睛,心下震驚不已之際,突然聽到一陣馬兒的叫聲。

而這馬匹的叫聲和馬蹄噠噠聲也越來越近,越來越多。

他難以置信的放下胳膊,眯著眼睛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隻見大波的馬匹正在往他們這邊而來。

等到光芒化為無實物的“雨滴”落下,那些馬匹便低著頭,舔邸著落在草地上的“雨滴”。

“你。”北狄王眼皮跳動,盯著鹿止溪詢問:“你到底是什麽身份?”

他本就不相信鹿止溪隻是個普通女官的身份,此刻更是懷疑起來她的真實身份。

鹿止溪自是不可能告知。

隻是笑著指著那邊的馬群提醒他,“我想現在更重要的,應該是清點馬匹的數量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