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唐司君離開京城,一路往豐州而去。
五日後,鹿止溪也隨同和親隊伍出發。
她以親王身份,陪在周瑩瑩去往重寶國,從而也一同坐在了馬車裏麵。
透過馬車車窗,看著外麵排成長龍圍聚在兩側的送行百姓們。
以及帶有他們祝福的花生和紅棗,不斷的往和親隊伍拋過來,周瑩瑩有些緊張的握住鹿止溪的手,“國師姐姐。”
“別擔心,當初長公主和親時的場麵也是如此,這是百姓們對你的祝福。”鹿止溪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溫柔細語的安撫著。
如今的周瑩瑩也同樣貴為公主,並且還是和重寶國和親,自然很受皇帝的重視。
不僅待遇比當年長公主出嫁更高調,且這盛況也是空前的。
怕是不亞於當年皇帝娶皇後的場麵。
從宮門口,一路慢行至京城門外,這才沒有圍觀的百姓。
駕馬送行在馬車兩側的唐千逸和唐琪,也是停了下來,對著馬車裏麵說道:“此處已經是京城外了,我們隻能送行到這裏,不能再繼續走下去了。”
周瑩瑩拉開馬車車簾,麵帶淺淺笑容,“多謝太子殿下,長公主殿下送行。能有如此相待,已經是我的榮幸。”
即便她現在已經被封為公主,但也知曉自己和真正的皇族不同,更何況自幼也不是和他們一起長大的。
這皇兄皇姐,也確實不好意思叫出口。
倒是唐千逸和唐琪二人,落落大方的笑著道:“你已經是公主,日後再次相見,隻管喚我們為皇兄皇姐便好,不必這般拘束。”
“好,皇兄,皇姐。”周瑩瑩頜首點頭,有著與往日裏麵截然不同的溫柔。
鹿止溪覺得她好似有些太過緊張了些,這確定和親的日子後,整個人的性子就好像有點變了。
簡直就是從嘰嘰喳喳的小麻雀,變成了個沉默不語軟趴趴的兔子。
“瑩……”就在她剛要準備說話的時候,外麵的唐千逸先一步道:“國師,出來借一步說話?”
因著接下來她得護送周瑩瑩去往重寶國,所以鹿止溪便是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有著急這一時半會兒的功夫。
便放棄詢問,出了和親的馬車外。
等她出來後,這才發現一起來送親的還不止唐千逸和唐琪,隻是他們二人身份方便隨行,而其他人沒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罷了。
她看了眼唐琪、唐千逸身後的卞長生等人。
“此番我和七殿下出行,怕是得需要不短的時間,皇城裏麵的情況,就由你們把控了。”
唐琪眸色認真,“放心,我們已經準備妥當,絕不會給你和老七拖後腿。”
對於他們這些信得過的人,鹿止溪也自然是放心的。
同他們又叮囑幾句,這才重新回了和親隊伍,正式出發重寶國。
雖她此番名義上是送周瑩瑩和親,但實際上她的心思,更多還是在邊境和豐州的事情上。
從而回了馬車後,便是一直垂眸自心裏盤算著去往邊境後的事兒。
連一日三餐,都得由周瑩瑩提醒她才行。
一連多日,等到鹿止溪將事兒給謀劃的差不多以後,也終於能把心思給拉回來。
“瑩瑩,回頭等你正式入了重寶國,萬一赫連決那臭小子……”看向身側人的鹿止溪,猛然間察覺到正在吃著糕點的周瑩瑩,情緒有些不對。
不由得輕皺眉,“瑩瑩?”
周瑩瑩手裏拿著糕點,隻是愣愣發呆,半天不動彈,再她又一次的提醒下,這才回過神來。
茫然的扭頭看過來,“嗯?怎麽了?”
此刻鹿止溪也回想起,剛出京城時她的不對勁,“你從正式上馬車的那天開始,就有點不太對勁,你這是後悔了?”
“倒不是後悔,隻是……”周瑩瑩下意識搖頭否決,可後麵的話卻能說下去,糾結的咬了咬唇。
越是看她這副樣子,鹿止溪就更是不能任由她胡思亂想,和聲和氣的一點點追問著。
等到問完之後,這才弄明白她這是因為緊張,產生了婚前焦慮。
雖說這是不少人會有的,但獨獨沒想到周瑩瑩這麽開朗天真的小丫頭也會有。
心情倒是頗為複雜,考慮一瞬,並沒有特意去開導周瑩瑩。
婚前焦慮這種事情,想要徹底的解決,那就隻能靠帶給她這種焦慮感的人。
鹿止溪轉頭就私底下給赫連決遞了消息過去,將此事詳說,並且還話裏話外的警告了一番。
但凡他真的讓周瑩瑩所焦慮的事兒成真,那她身為姐姐也不會輕易繞了他。
她本以為赫連決得到消息後,應該是盡快回消息,給她百般保證。
卻獨獨沒想到這家居然早就已經偷偷跑出來了!
在鹿止溪等人抵達邊境之前,就已經匆匆趕來。
看著赫連決穿著一身邊境沙漠人,經常會穿的衣衫,鹿止溪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
“赫連決,你還真不拿自己當重寶國的新帝看,想什麽時候溜出來,就什麽時候溜出來。”
但赫連決完全沒聽進去她的話,隻是一個勁的往馬車方向探頭,不斷張望著,“瑩瑩是醒著的嗎?要是在休息的話,我就先在旁邊等……”
“不用了。”鹿止溪打斷他的話,揮了揮手示意,“瑩瑩焦慮感就是因為你,趕緊進去哄人,後麵的路我駕馬。”
“多謝國師!”赫連決連忙把馬韁遞給他,自己迫不及待的跑進馬車裏麵。
看到來人,周瑩瑩震驚不已,“你怎麽來了?”
赫連決溫柔的笑著,將人摟進懷中。
同她聊了許多,也保證了許多,這才消除她的焦慮感。
鹿止溪對此不可置否。
而已經安撫好人的赫連決,則是連連表示著,“雖然我來是因為瑩瑩,但也同樣是有了新發現,這才馬不停蹄的趕過來通知的。”
對此,鹿止溪沒有多說什麽,亦或者是出言調侃。
冷靜的詢問道:“什麽新的發現?”
赫連決往四下看了一眼,確定他們附近沒有隔牆之耳後,這才回答:“我近日發現,成王母族一派的野心,不僅僅止步於我們所想的那般。”
“什麽意思?”雖鹿止溪話是這麽問,可心下卻是已經敲響警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