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止溪不知道是該說蔣鵬太過於自信,還是該說他太沒腦子,就算是上一世鹿止溪沒怎麽關注這個人,也知道麵前這神秘人是他的左膀右臂,曾經有一段時間就在明麵上跟著他。

可是蔣鵬竟然直接讓他到陵水做事,是生怕別人認不出來嗎?

這個問題沒想通,鹿止溪就想起另外一件事,這個蔣鵬上一世似乎也是擁護唐銘的一員,在當時支持唐銘的呼聲中,他是態度最為明朗的一個,從始至終都站在唐銘的那一隊中。

不過鹿止溪隱約記得,在唐銘的登基三年後,他的地位逐漸穩固,他便開始清理朝廷中的勢力,其中太尉司徒佐便是被用來開刀的,被唐銘找了個罪名株連九族,抄家清算。

這件事將朝廷中官員進行了一個大換血,不少官員在這件事裏也受到牽連,蔣鵬就是其中一個。

雖然唐銘做事不擇數段,可每一步的算計都十分精明,所以鹿止溪猜測,蔣鵬與太尉司徒佐應該是站在同一戰線,替唐銘做的事應該是同一件。

想到這裏,鹿止溪在心裏記下這些關鍵之處,再次把目光落在這人麵上。

“現在開始清算我們之間的賬了。”她冷哼一聲,拿出一張束縛符紙,把這人給捆在了樹上,今天自己這麽狼狽,她可不會這麽輕易放過這個人。

另一邊,在鹿止溪掉進下流,被水衝走的那一刻,唐司君想也不想,立刻就準備跳下去救她。

身邊的人立刻就攔住了他,“皇子,萬萬不可!”

一群人手忙腳亂的跑了過來把他壓住,不算這樣也險些沒有把他控製住。

等過了那股衝動的勁,唐司君也冷靜了下來,看著旁邊故作擔憂的王忠禹,他麵色冷凝,目中寒光逼人,冷冽開口。

“把陵水縣的官員全部抓起來,等候發落。”他語氣十分冷硬,絲毫沒有了之前與王忠禹做戲時的紈絝模樣。

他這模樣讓王忠禹心驚不已,體內的血液仿佛跟隨著他目光而冷了下來,隨後他故作鎮定,義正言辭道:“七皇子,現在這個情況,可不是你隨便亂來的時候。”

唐司君眯著眸子看了他一眼,隨後朝著王忠禹身後的樹林點了點頭。

他這奇怪的舉動,讓王忠禹背後冷汗直冒,可是還沒來得及往身後看情況,便感覺自己的手被一股大力狠狠的往身後按住,仿佛就像要錯位了一般。

與此同時,在場的陵水各官員,全部被唐司君安排在暗中的人拿下,情況頓時逆轉。

王忠禹一邊心驚膽戰的掙紮,一邊朝著唐司君嘶吼道:“七皇子,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要為了一個寵妾謀反?”

聽到這話,唐司君氣極反笑,眼中泛著寒光,整個人濕漉漉,宛若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修羅。

“你們最好希望她沒事,否則……”唐司君沒有說完接下來的話,因為他不敢想如果鹿止溪出事了會怎麽辦。

將場麵控製住之後,唐司君便對著從京城來手下道:“兩隊人馬留在這裏就人,剩下的其他人去將縣中還有能力的人集中起來進行救援。”

有條不紊的安排好一些事物之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鹿止溪消失的方向,什麽也沒說,便準備離開。

“皇子,現在情況危急,鹿小姐便讓屬下去尋吧。”常年守在唐司君身邊的一人攔住他,麵色嚴肅。

“讓開。”唐司君淡然開口。

“皇子……”知道自己攔不住,侍衛長隻能擔憂的讓開。

這時候旁邊突然衝過來一個人,侍衛長心中警惕,正準備將他擒拿住,便聽到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帶你們去找鹿姐姐吧。”

唐司君轉頭望過去,是渾身已經濕透了的狗兒,他眼眶濕潤,“我對這邊非常熟悉,肯定能找到她的。”

在他乞求的目光中,唐司君點了點頭,然後就帶著他往下流的方向走,侍衛長點了幾個人跟在他身後,一行人就這麽離開了堤壩,順著水流方向開始尋找鹿止溪。

除了狗兒以外,在場一眾人都內力深厚,所以步伐極快,侍衛長將狗兒背在背上,讓他指引方向,不敢耽誤任何時間。

隨著時間的流逝,水位已經下降了不少,看著被大水衝垮的建築,唐司君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冷。

心中擔憂,氣惱以及震怒的情緒混雜在一起,可是唐司君卻覺得自己的思緒越來越清晰,感覺到體內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蠢蠢欲動,在他仔細去尋找時,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同時腦海中與仿佛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唐司君抬手扶著額頭,覺得腦中好像有一個聽不清楚的聲音在說著什麽。

就在他凝神仔細去聽的時候,卻好像聽到了鹿止溪的聲音。

一時間,體內和腦中的所有雜念都褪去,他把注意力放在聲音的來源,壓下心裏的狂喜,朝著那個方向快速趕去。

“我讓你趁人之危,我讓你追著我不放,今天本姑娘非得弄死你不可。”鹿止溪正拿著一根麻繩,緊緊勒著一個人穿著夜行衣之人的脖頸,男人臉色已經發青,看起來快要不行了。

這個時候,鹿止溪又猛然鬆開手手,強烈的窒息感被空氣給救贖,那人貪婪的不停呼吸,看起來狼狽極了。

“姐姐!”狗兒驚喜的從侍衛長背上跳下來,大喊著朝鹿止溪跑過去。

聽到這話,本來還一心折騰著神秘人的鹿止溪頓時鬆開了手,轉過頭的瞬間,目光就定格在唐司君的臉上。

心裏湧起一股重逢的喜悅感,還有另外一股道不明的情緒,鹿止溪朝著他扯了扯嘴角,然後想起來自己現在在幹什麽,立刻瘸著腿往後退了兩步。

“咳咳,我剛才是看他被繩子吊墜,所以好心給他解開……”鹿止溪一臉無辜,極力想撇清剛才一臉土匪相的自己。

唐司君聽到她的這句話,本來一路上高高抬起的心髒這才落回實處,腦海中什麽想法都沒有了,走過去一把將她摟進懷裏。

他想將全身的力氣都用來抱她,可是又想起鹿止溪身上的傷,不禁又小心翼翼的卸去一些力道,摟住她的一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著,害怕她再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