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晴整日在鍾府以淚洗麵,不敢出門半步,同時,對鹿止溪的恨意也腐蝕了她的心髒,她決定讓鹿止溪也跟自己一樣,身敗名裂,人人喊打。

她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暗中調查鹿止溪的行蹤,最後確定了她沒隔三日便要出門買胭脂,便暗中買了人手,準備在她下一次出門的時候,將她當街擄走,毀了她的清白。

自從第一次被人跟蹤,鹿止溪便察覺到了,於是之後她便有意做局,決定給鍾晴一個教訓,讓她自食惡果。

在前一天夜裏,鹿止溪便悄然行至鍾府,給鍾晴下了一張反噬符紙,第二天便安心坐在家裏等消息。

到了傍晚的時候,鹿止溪才從楊夫人處得知,鍾晴出門沒帶隨從,當街被五口人擄走,等到官府找到人時,整個人衣衫不整,早已昏迷過去。

這件事發生的第二天便傳得沸沸揚揚,鍾晴算是徹底身敗名裂了,鍾家為了庶女的婚事不被影響,當天夜裏就將她強綁,給送進了家廟中。

這個消息自然也傳入了宮中,皇上這幾天都歇在德妃宮中,於是她便熬了一碗湯,輕飄飄提起了這件事。

“陛下,如今這京城中都在議論千逸,消息都傳入宮裏了,臣妾不知到底該如何是好。”德妃替皇上捏著肩,語氣甚是擔憂。

“誰如此大膽,敢議論皇子?”皇帝眉頭微微蹙起。

“唉。”德妃憂心的坐在他身旁,撫額道:“前些日子陛下要將鍾家嫡女賜婚之事,不知為何傳出了宮,這幾日那鍾晴出了事,千逸自然而然就被牽連了。”

聽見這話,皇帝陰沉著臉,湯也沒心情喝了,起身道:“朕去一趟宸妃宮中。”

德妃也不阻攔,起身行禮,“臣妾恭送陛下。”

這天夜裏,德妃難得睡了個好覺,第二日一早,宸妃被禁足半年,靜心思過的消息便傳遍了宮中。

宮裏的消息鹿止溪並不知道,自從鍾晴被送進廟後,她可算是過了幾天安穩日子,心情無比暢快,好好在府裏賠了楊夫人幾天。

可是這平靜的日子並沒有維持多久,便被楊夫人的一卷卷畫像給打破了。

“外祖母,這些是什麽?”鹿止溪一臉疑惑的看著侍女手中抱著的畫卷。

楊夫人給侍女使了個眼色,她們便將畫卷全部放在了鹿止溪的書桌上,堆起了一座小山。

“你過來看看,若是有滿意的,我親自去提親。”楊夫人打開了最上麵的一個畫卷,攤開在鹿止溪麵前,赫然便是一張男子的肖像。

鹿止溪頓時瞪大了眸子,被一口氣給哽住,半天沒說出話來。

“這張不滿意,那看下一張。”

“等等……”鹿止溪一把握住楊夫人的手,強行扯出一個笑容,十分委婉的組織措辭,“外祖母,這件事太早了吧,現在我一心在止雲身上,暫時不想考慮這件事。”

聽到她這話,楊夫人深深歎了口氣,語氣中滿是擔憂,“止溪,自從與鹿家斷絕關係後,你便時常拋頭露麵,我心裏雖然十分了解,可是旁人理解不了,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如此外露,他們不會看你有多麽優秀,隻會對著你指指點點,這對你的名聲不好啊。”

說到這裏,楊夫人語重心長,“可若是你嫁了人,便不會有這樣的煩惱,京城中掌家經營生意的夫人多的是,誰會對她們指指點點?”

“止溪啊,若是你不想嫁人,我也理解。”楊夫人握住她的手,咬咬牙道:“你不願意被夫家約束,外祖母便給你招個夫婿入贅進來,什麽事都由你做主,想來你是喜歡的。”

聽到楊夫人說了這麽多,唯獨最後一句讓鹿止溪眼睛一亮,“入贅倒是一個好想法。”

楊夫人見她這模樣,臉上終於多了兩分笑意,“這不成問題,隻要你願意,外祖母定然能給你找一個滿意的夫婿。”

這個新鮮說法,鹿止溪非常感興趣,順著楊夫人的動作便開始看桌上的畫像。

楊夫人和她一起看了片刻,便被與她交好的王夫人約去喝茶,隻留鹿止溪一人繼續看肖像。

京城中倒是有不少長相俊雋的公子,鹿止溪雖然沒看到心儀的,可一張張看下來,也算是享受其中。

因為畫卷太多,有一份不小心掉在地上,鹿止溪撿起來的同時便打開來看。

畫上這人眉頭微微蹙起,相較起前麵那些更有辨識度,鹿止溪便多看了兩眼,可是越看越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仔細想了片刻,她才隱約記得,這人自己上一世似乎在宮中見過,可是看來看去,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誰,鹿止溪索性把這張畫攤在桌上,好好觀察了起來。

唐司君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鹿止溪雙手托腮,神情十分認真的看著眼前的一卷肖像,就好像她的世界裏隻有畫裏那人,旁的什麽都打擾不了她。

“你在看什麽?”唐司君見她一直沒發現自己,隻能走了進去,一邊問著,一邊看她桌上的東西。

“你怎麽來了?”鹿止溪還沉浸在這人到底是誰的疑惑裏,所以隻是抬眸看了他一眼,便又開始看那副肖像。

“皇兄托我給你帶了點禮物,感謝你解決了他的麻煩。”

唐司君說著,目光便將麵前一桌子的肖像收入眼中,心裏頓時升起一股危機感——這場景和母妃讓他挑皇子妃時一模一樣。

而且,從他進來之後,鹿止溪便看著一幅肖像,目光幾乎沒移開過。

一股酸意從心裏蔓延到腦中,唐司君此時恨不得立刻將那副畫像撕毀,他腦海裏湧現出一個想法——不能讓她嫁給別人!

腦海中有了這個想法,唐司君頓時就有了動作,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握住了鹿止溪的手。

“你若是要嫁人,便嫁給我吧。”

說完這句話,唐司君覺得心裏像是有什麽被打開了,一片清明,於是便順應著心意,輕聲說出了那句一直壓在心底的話。

“止溪,我心悅你,做我的皇子妃可好?”

鹿止溪聽到這話,整個人瞬間呆住,有些僵硬的轉過頭去看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與此同時,小毛也在她腦海裏尖叫,“司君大人他在說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