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攝、魄

與左晚晚一起的十三名女子全都送進宮去了,隻有她留在臣相府,做了一名丫環。

這天,左晚晚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接近了海蓮,她哭著跪到海蓮麵前,說:“夫人,一看您慈眉善目,一定菩薩心腸,我的夫君日夜盼著我回去團聚,你就行行好,放我走吧。”

“放你走,談何容易,把墨國都找遍了,就你最像我的女兒,雖然你已為人婦,但是我還是不能讓你走。如果前幾日進宮的那些女子能博得皇上的歡欣,讓皇上的病快點好起來,你就可以走。否則,你還是會被送進宮去。不要怨我們,要怨就怨你這張臉。”海蓮歎息道,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輕撫摸左晚晚的臉。

海蓮的手緩緩移到她的耳垂,輕輕一摸,摸到一顆肉痣,她大驚:“你,你到底是誰?”

左晚晚看出了異樣,忙問道:“清夢不知道夫人在說什麽?”

“你的耳垂上怎會有痣,你真的不是晚晚嗎?”海蓮有點不敢相信她的這一驚人發現。

左晚晚隨即明白過來了,笑道:“這不是痣,這是小時候用燃著的香點上去的,怕跟別人家的孩子弄混了。”

“你真的不是晚晚嗎?”海蓮狐疑地再次確認道。

“不是,夫人可能思女心切,產生了錯覺,我扶夫人回房休息吧。”左晚晚道。

海蓮不死心地盯著左晚晚看,希望再看出點破綻來,可是看不出來了,那張臉長的像,可完全是兩個人。

她的晚晚一直是個膽小怕事的孩子,單純善良;眼前的女子,眼神裏透著精明,一副媚態,送她進宮,皇上還不迷得團團轉啊。

傍晚的時候,雲靖從宮裏回來,他一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回房看海蓮。左晚晚看在眼裏,海蓮能有雲靖這樣的一個愛她的男人,死而無憾了。

“海蓮,你今天感覺怎麽樣,好些了嗎?”雲靖一進門便問道。

海蓮笑道:“老樣子,死不了。今天進宮怎麽樣,那幾名女子,可有被皇上選中的?”

“先是選上了兩名,隻是留下做婢女了,而且皇上病的更嚴重了,時而清醒,時而昏迷。”雲靖一臉地擔憂。

“老爺準備怎麽辦?今天清夢找我了,求我放她走。”海蓮說道。

“她不能走,她是唯一的希望了,一定要給皇上活下去的希望。”雲靖道。

“老爺還是要送她進宮?”海蓮問。

“嗯,明天一早就送她進宮,跟德妃娘娘說好了。”

“我有些累了,老爺您先去忙吧,晚上吃飯的時候再叫我。”海蓮說道。

“也好,我還有別的事要辦,你先歇著吧。”

雲靖撫著海蓮躺下以後,便離開了,見雲靖走了,海蓮立即讓人叫左晚晚到她房間。

左晚晚不知道海蓮這麽急著見她是為何事,來到房間門口,她輕輕敲了敲門,禮貌地說:“清夢見過夫人,不知夫人找我何事?”

海蓮往門口看了一眼,說:“進來吧,把門關上。”

左晚晚走進房間,隨手關上了房門,緩緩朝海蓮的床榻走去,她不知道海蓮想對她說什麽,心裏七上八下的。

“你的夫君對你好嗎?”海蓮問。

左晚晚一愣,叫她來就是為了問這個嗎?她茫然地點點頭,說:“夫君對我很好。”

“你想進宮,還是回去與他團聚?”海蓮又問。

“想回家,與夫君團聚,夫人願意放我走了?”左晚晚臉上露出一絲欣喜。

“如果你是晚晚,是我的女兒,興許我願意成全你,放你走,可惜你不是。今天叫你來,是想告訴你,明天一早臣相就要帶你進宮了,你準備一下。”海蓮邊說邊看左晚晚,越看像自己的女兒。

“謝謝夫人,可惜,我不是您的女兒,我叫清夢。”左晚晚說道,她寧願選擇進宮,也不願被海蓮知道她的身份。

“你退下吧,進宮以後,多加小心。”海蓮叮囑道。

“多謝夫人提醒。”

左晚晚一夜未眠,天剛蒙蒙亮,雲靖便帶她進宮了。

天空灰蒙蒙的飄著一層輕霧,到宮門口,下了馬車後,她低著頭跟在雲靖的身後,不敢東張西望。

“李公公,人我帶進來了,麻煩你帶她去見德妃娘娘吧,我要去早朝了。”雲靖將左晚晚交給了軒轅燁的近身太監李公公。

“臣相大人放心去忙吧。”送起雲靖,李公公對左晚晚說:“你叫什麽名字?”

“回公公話,奴婢叫清夢。”左晚晚答。

“嗯,清夢,你跟我來吧。”李公公說完前麵帶路,左晚晚跟在他身後。

一路上,李公公不停地給左晚晚說宮的規矩,可以怎麽樣不可以怎樣。

來到軒轅殿門前,左晚晚悄悄抬頭往裏麵看了一眼。這個地方她很熟悉,但也很陌生,她與軒轅殿裏麵那個男人,是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啟稟德妃娘娘,奴才把人給您帶來了。”李公公小聲地說道。

德妃看了一眼李公公,歎了一口氣,大清早,軒轅燁就被人攙扶著去早朝了。

“讓她進來吧。”德妃輕聲說。

左晚晚緩緩走進軒轅殿,朝著德妃微微行禮道:“民女清夢參見德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行歲。”

“起來吧,你叫清夢?真是個好名字,抬起頭來。”德妃道。

左晚晚緩緩地抬起頭來,隻見她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貴的氣質。

頓時讓德妃產生一種自慚形穢、不敢褻瀆的感覺,眼前的女子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