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皇上下藥

後宮嬪妃都是有親族的,有東西賞賜給親族也不會賞給奴婢們,即使打賞也是一些零星不值錢的小物件,不會像左晚晚出手那麽闊綽。

小丁子一聽左晚晚要趕他走了,頓時慌了,連忙乞求道:“娘娘,奴才知錯了,小貴子能做到,奴才也能,小貴子做不到的,奴才也會盡力去做。”

“好。”左晚晚高興地說道,然後對其餘三人說:“你們都退下吧,小碧與怡香門口待命。”

人都退出去了,左晚晚端起桌上的熱茶飲了一口,味道很好,怡香煮的花果茶,酸甜適宜。

“小丁子,你說小貴子做不到的你也會盡力去做,我倒想知道,有什麽是小貴子做不到,而你卻能做的?”左晚晚問道。

“請娘娘示下。”小丁子說道。

“我也沒什麽想讓你做的,我就是想知道蕙妃娘娘與皇上之間的事。”左晚晚說道,她一直好奇,問阿吉肯定是問不出來的。

“娘娘是想問蕙妃娘娘為何會進冷宮吧,蕙妃娘娘是如玉皇後帶進宮的,之前她是如玉皇後的婢女,後被皇上冊封為蕙妃。如玉皇後死後,皇上將太子托付給蕙妃娘娘,娘娘將太子視為己出,宮人及後宮的娘娘們是有目共睹的。”小丁子回憶道。

“是嗎?那為什麽蕙妃要殺太子,既然她把太子都當成自己的孩子了,而且她是跟隨如玉皇後進的宮,按說不會這樣對太子啊。”左晚晚繼續追問,她有些意外,軒轅燁好像對娘娘們身邊的婢女比較感興趣。

之前,她是韓妃的婢女,阿吉是她的婢女,蕙妃是如玉皇後的婢女,這個軒轅燁竟有這種怪僻,喜歡婢女。

“這個奴才也想不通,所以奴才一直不願相信,蕙妃娘娘會害太子殿下。”小丁子有些想不通地說。

“有些事由不得你不信,聽皇上說,蕙妃都親口承認了,隻是不明白,她為何要這樣做?”左晚晚說道。

小丁子猶猶豫豫,似有話說但又不敢說,左晚晚笑著說:“你知道什麽就說出來,我不會外傳。”

“娘娘,奴才聽老宮人們說過一個傳言。”小丁子小心緊慎地說道。

“什麽傳言?”左晚晚頓時來了興趣,不知道什麽時候她也變得如此八卦起來了,也許是在古代的真的太無聊了,不打聽八卦事,真就沒有別的事可忙活了。

“聽說當年刺殺皇上的刺客是如玉皇後娘娘的相好,錯手殺了如玉皇後。”小丁子說道。

“什麽?那又跟太子有什麽關係?難道,你們以為……”左晚晚沒敢往下說,這個猜測太大膽了。

“娘娘,奴才知道的就這麽多。奴才想勸娘娘一句,不要與吉妃娘娘走的太近,人心隔肚皮呀。”小丁子提醒道,邊說邊看左晚晚有何反應。

“小丁子,你是在挑撥我和吉妃的關係嗎?我被打入冷宮的時候,隻是她一個人陪在我身邊,如果她想害我,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好了,如果沒有別的事,你退下吧,叫小碧和怡香進來。”左晚晚不耐煩地朝小丁子揮揮手,示意他出去。

“娘娘,奴才還有話要說。”小丁子不肯離去。

“如果是說吉妃,我不想聽。”左晚晚懶懶地說道。

“是皇上。”小丁子說道。

左晚晚盯著小丁子看,這個奴才有話老是不說完,真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知道什麽全都說出來。”左晚晚道。

“皇後娘娘打入冷宮後,皇上每日都去昭陽殿,娘娘不覺得奇怪嗎?皇後娘娘回到昭陽殿以後,皇上反倒不去了。最近這段時間,皇上精神萎頓,娘娘沒有看出來嗎?”小丁子提醒道。

“你想說什麽,你到底知道些什麽,快說。”左晚晚厲聲道。

“奴才不知道,奴才隻是為娘娘著想,提醒娘娘要小心提防,各宮的娘娘們都想盡辦法想拴住皇上,娘娘也該想辦法自保了。”小丁子說道。

“蕙妃讓你告訴我的?”左晚晚問道。

“誰告訴奴才的,或者奴才是怎麽知道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娘娘該有所行動。”小丁子突然說出這麽一番話,讓左晚晚驚歎不已。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叫小碧與怡香進來。”左晚晚緩緩說道,她有些坐不住了,感覺胸口悶的慌,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奴才遵命。”小丁子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小碧便與怡香一起走了進去,見左晚晚臉色蒼白,小碧忙問:“娘娘,您怎麽了?”

怡香沒有出聲,跑了出去,沒多久,倒了一杯紅糖水進來,遞給左晚晚。

左晚晚看了一眼,知是糖水,喝了下去。

“小碧去門口守著,我要跟怡香說兩句話。”左晚晚道。

小碧看了怡香一眼,已經知道左晚晚要說什麽了,但她什麽也做不了,隻得退了出去。

“怡香,你不願意侍奉皇上嗎?”左晚晚問道。

怡香接過左晚晚手中的空碗,低著頭,小聲說:“奴婢願意服侍娘娘終老,並不想跟娘娘爭寵。”

怡香說出了心裏話,左晚晚犯難了,當初她也是這樣,不想服侍軒轅燁,可是韓貞兒才不管她想不想。

左晚晚心一狠,說:“怡香,服侍皇上沒有什麽不好的,你是聰明孩子,以你的美貌和智慧,必不會輸入後宮那些庸脂俗粉。有你相助,後宮就是我們姐妹倆的了。”

“娘娘,奴婢……”

“不要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過幾天,吉妃會過來教你一些宮中的規矩。”左晚晚說道。

“娘娘……”

“我累了,退下吧。”

“奴婢遵命。”

左晚晚知道這麽做很殘忍,怡香才十四,軒轅燁年近四十了。乾隆皇帝八十歲的時候還選秀呢,軒轅燁算年輕的了,也不算委屈了怡香,左晚晚自我安慰地想。

天黑的時候,軒轅燁從惜雲殿回到清蘭殿,看他的樣子疲憊至極,不用想都知道他去惜雲殿幹了什麽。

看到軒轅燁疲憊的臉,左晚晚突然想起了小丁子的話,她決定問問軒轅燁。

“皇上,聽奴才們說,昭陽殿有寶物。”左晚晚笑著說道。

軒轅燁頓時來了精神,問:“有何寶物,為何我不知道。”

“皇上怎會不知,皇上是怕晚晚知道吧,皇後在冷宮的時候,皇上還每天去昭陽殿賞寶呢。”左晚晚把問題拋給了軒轅燁,她有些害怕,害怕軒轅燁說去昭陽殿喝茶。

左晚晚清楚的記得,她還是蘭妃的時候,雲淑還是貴妃。當時雲淑懷孕,軒轅燁夜夜宿於永福宮。

軒轅燁來蕙蘭殿看左晚晚的時候,精神不好,非常疲憊,說去永福宮喝杯茶就好,現在想起來,左晚晚也覺得有問題。

“晚晚問這個做什麽?吃醋了嗎?皇後在冷宮,如果我想她,完全可以去冷宮看她,我去昭陽殿,可不是想念皇後了。”軒轅燁說道。

“晚晚不是這個意思,既然如此,那皇上去昭陽殿幹什麽?”左晚晚決定打破沙鍋問到底,一定要找到答案。

“早前,皇後那兒有種茶,醒目提神,朕累了,就想著去昭陽殿喝茶。”軒轅燁說道。

“那茶現在還有嗎?”左晚晚問。

“沒有了,就一小包,喝完了。”軒轅燁答,而後又問:“怎麽了?晚晚想喝茶嗎?”

“沒有,我就隨便問問,還以為昭陽殿有啥寶貝,原來就是茶呀。”

“是啊,可惜沒有了,好東西總是很少。”軒轅燁感歎道。

“皇上累了吧,歇會兒吧。”左晚晚笑道。

“嗯,晚晚陪我躺會兒,我想跟你說說話。”軒轅燁笑道,扶著左晚晚走到床前,躺下以後他卻不出聲了,沒多久便睡著了。

過完年,下過一場小雨,春天悄悄地來了,放眼四望,隻見花園裏棵棵柳樹都吐出了嫩芽,條條柳枝隨著和暖的春風翩翩起舞;蒼鬆翠柏被忽緊忽慢的春風吹動,時而微笑,時而私語。

自從那天,軒轅燁說要陪著左晚晚,果真說話算話,忙完就回到清蘭殿了。

春天來了,左晚晚脫掉厚重的棉衣,出門散步,沐浴著初春溫暖的陽光,迎著濕潤宜人的春風,頓覺心曠神怡。

粉紅的桃花開滿枝頭,嬌黃的迎春花開得正旺,潔白的玉蘭含苞欲放;一陣陣花香沁人心脾,一樹樹鮮花為初春的墨國皇宮增添了不少詩情畫意。

左晚晚沿著小路慢漫地朝前走著,繼續欣賞初春美麗迷人的景色。春風吹來,送來濕潤、清新的空氣,她大口大口地吸著新鮮的空氣,貪婪地看著動人的景色。

“娘娘,太子妃小產了,今年元宵節怕是不會進宮了。”小碧輕聲說道。

“哦,那太子會進宮嗎?”左晚晚問。

“不知道,應該會來吧。”小碧說。

左晚晚不再說話,信步踏上青灰色石階,空氣中夾雜著些淡淡的青草泥土的氣味。她輕輕闔上眼簾,眼眸中的酸澀蔓延開去,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左晚晚在心裏對自己說,無論如何,不能再去見他了,希望軒轅皓元宵節不要進宮。

她邁著細碎的小步輕輕地走著,怕打碎這片刻的安謐。一棵剛萌芽的大樹,吸引住了她的眼線,她走上前去,伸手撫摸著那粗壯的褐色枝幹,經曆過年輪的歲月,還是那麼堅挺的矗立著。

左晚晚微微抬頭,望見了枝頭上冒出嫩綠的小芽,盛滿生機,有些長出了小花,裝飾著光禿的樹枝;有的還隻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精靈興許在花苞裏憩息。那些嬌姿媚態,令她心頭為之一顫。

她的眼底裝滿笑意,是啊,她的肚子裏也有一個小精靈,小精靈就快來到這個世界了。

“哦,寶寶,你個小調皮,你又在踢媽媽了,你的燥動是那麽頻繁,讓為媽媽心悸,有些喘不上氣來了乖啦,別鬧。”左晚晚笑著撫摸著腹部,肚子裏的小寶寶像是聽懂了她的話,果真不再鬧了,安靜了下來。

左晚晚指尖輕微地觸碰著頭頂上一束不知名的小白花,指上那細膩的觸感,讓她的心頭泛起一陣漣漪。

小碧見左晚晚心情這麽好,也笑了。

遠處,有一個人,怒目圓瞪,盯著左晚晚,而她卻不知道。她微微踮起腳尖,傾身湊前,一股幽香毫無預兆地竄進她的鼻腔,奶白色的花瓣上沾著晶瑩的水珠,不經意間掛上了她的鼻尖,絲絲涼意散開。

“真舒服,春天真美呀。”左晚晚讚歎。

“這麽好的天氣,晚晚為何不叫上我。”軒轅燁突然出現在左晚晚麵前,嚇了她一跳。

“皇上,你走路沒聲音的麽。”左晚晚嬌嗔地說道。

“嚇著晚晚了?晚晚太投入了,隻顧欣賞美景,沒有注意到我來了。”軒轅燁寵溺地摟著左晚晚,他聞到了她身上的花香。

他看著她微笑著觸碰那朵小白花,看看調皮的踮著腳尖聞花香,看著她發現愉悅的讚歎,他才發現,眼前這個小女人,已經深深地走進了他的心底裏。

她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

“皇上,晚晚有些累了,我們回去吧。”左晚晚柔聲道。

“好,走吧。”軒轅燁輕輕攬過左晚晚的腰,朝清蘭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