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我來自軍情9處

早晨醒來時,精神好了很多。在屋子裏做了幾個舒展的運動,就昂首走出了房門。

多日來的晦氣一掃而光,由內插上門栓,青夏拿出紙筆,開始了準備工作。

小心的攀上牆壁,好在這南方氣候溫暖,即便是冬天,也有鬱鬱蔥蔥的林木。青夏做足了隱藏的功夫,開始首次認真觀察自己所處的這個地方。

西邊,是正門的方向,相對的,明哨就顯得多了很多,大約二十多名守衛,全副武裝的二十四小時站在那裏。而九點鍾方向明顯有草叢下壓的痕跡,說明有暗哨潛伏。

北邊臨水,是一片巨大的湖泊,上麵原本有一座別致的吊橋,自己青夏住了進來,就已經拆除,在沒有潛水裝備的情況下,於這個季節遊入冰冷刺骨的湖裏,和找死沒什麽區別,可以直接過濾掉。

南邊就是乾青四所,人來人往,比這邊要顯得熱鬧很多,看起來也沒什麽特別。可是青夏細心觀察之下,就發現大大小小的暗哨足足有十幾個,東南邊的一座看似裝飾用的角樓,也是暗藏玄機。潛伏這種事情,一定是要攻其不備才好,如今人家正瞪大了眼睛等待她出去,在這種有意為之的情況下,任青夏身手如何了得,也不敢這般托大。

最後,隻剩下東邊的牆壁了。那處後麵,是一片密林。楚宮和青夏現代所見的故宮不一樣,自然的痕跡比較重。占地廣闊不說,園林頗有些江南園林的意境,人為的修飾少了許多。奇怪的是,這邊的暗哨也不少,更有一隊巡邏的士兵市場在圍牆下行走,牆下挖了深深的溝渠,連同著北邊的湖泊,注滿了水。青夏看到這裏,不由得一愣,這麽說來,昨日何順是站在水中給自己送的藥了。南楚雖然氣候溫和些,但是還是畢竟是冬天,氣溫要在0度左右,水溫更是冰涼刺骨。想到這,不由得對那個愚忠的大兵生出一絲好感來。

觀察了一圈,青夏坐在院子裏的石盤上,拿著紙筆,不大一會,就勾勒出一幅乾青四所的平麵圖。幾十處明哨暗哨都用圓圈標示出來,密密麻麻的好像螞蟻洞一般。青夏皺著眉頭,勾畫了一陣,想了想,又憑借著超強的記憶力,畫出了楚宮的平麵圖還有盛都的格局圖。

也許是職業習慣,每到一個城市,青夏總是習慣的找出最佳的逃生路徑。做完這一切,日頭就已經偏西。青夏走到東邊的牆壁邊上,果然,上次的位置上,仍舊是一包油紙包裹,細細的繩索上,一隻朱紅色的瓶子靜靜的掛在上麵。

青夏用了整整三天的時間來記錄禁衛換班的時間,發現這群禁衛是三班輪換製,每四個時辰換一次班。也許楚離定下的製度天衣無縫,可是落實到這些大兵的手上,他們難免就有一些懈怠。畢竟,這樣興師動眾的來看守一個病怏怏的女人,每個人都不以為然。楚離又不能告訴他們他是在等齊太子再一次自投羅網,於是,就給了青夏可乘之機。

用細密的繩索將褲腳和錦絲繡鞋綁在一起,紮起滿頭的長發,一直藏在身上的匕首插在褲腿間,最後帶上一挑長長的繩索,綁在大腿上。寬大的裙子以放下,一切都隱匿其中。做好了這一切,月亮已上中空。沉沉的吸了口氣,就打開了房門。

已是午夜,皎潔的月亮圓圓的掛在天上,揮灑著清淡的光暈。大片的白霜地上,一名玉帶蟒袍的年輕男子定定的站在天井旁邊,雙眼望向站在門口的青夏,雙目好似星子般璀璨。

“這麽晚了,你要到哪去?”

青夏心下一驚,麵上卻不動聲色,冷冷說道:“都到了這個地方,你說我還能去哪?”尚在屋內的身子一傾,迅速拿起一隻杯子,門板擋住了對方的視線,青夏拿著杯子目不斜視的走了出來。來到屋子的拐角處,打開水缸的蓋子,舀起一杯水仰頭就喝了下去。

眉頭霎時間皺的緊緊的,聲音有著隱隱壓製的怒意:“我聽說,你病了。”

“楚離,”青夏淡淡的開口,緩緩的轉過身來,冷笑著說道:“你不該來這。”

楚離神色一滯,眼中的黑氣更甚,沉聲說道:“我該不該來,自己心裏清楚。”

青夏緩緩搖了搖頭,淡淡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莊青夏跟你本不是同路人,你囚禁她,天經地義。但若是心裏裝著她,早晚自食惡果。”

“莊青夏,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楚離冷哼一聲,負氣的說道:“我來這裏,隻是想確定你還沒死。齊安當年加在我身上的東西,我早晚要百倍千倍的討回來!”

青夏定定的看著他,隻覺得一陣悲哀從心底升起。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莊青夏為了齊太子,BeiPan楚離,楚離囚禁她理所應當,甚至在這樣封建社會裏,楚離大可以在一開始稍微察覺的時候就將她挫骨揚灰。但是楚離沒有這麽做,他處心積慮的想證實這件事,無非就是想給莊青夏一個活命的機會。

也許,相對於那個利用這個傻女人的齊太子,楚離才是真正愛她的人。隻是,他不會選擇正確的方式。但是,這一切都跟她沒有關係,她心在關心的是,楚離站在這裏,而她就沒有辦法在這個晚上逃跑。

“你真以為齊安會笨到這種地步,會再一次中你這種膚淺的圈套?”青夏眉梢一挑,揚聲說道:“還是你真的以為我有這麽大的作用,可以讓一個男人放棄江山來營救我?隻看看你自己,你就應該知道這是沒有可能的。”

“可不可能不在於你我。”楚離嘴角斜斜牽起,邪魅一笑,冷聲說道:“知道這次登位大殿,齊國派出的人是誰嗎?你的老情人,就要來了。”

青夏一愣,神色間閃過一絲驚詫。楚離突然勃然大怒,猛地轉過身子,寒聲說道:“你逃跑有望了,所以別再半死不活的,再讓我看到你喝冷水找死,就自己準備後事吧!”

男子轟然轉身而去,青夏看著暴離去的楚離,微微一愣,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揚聲叫道:“你等一會。”

楚離滿臉黑雲的疑惑頓住腳步,青夏急忙回到屋裏,一會才慢吞吞的走出來,說道:“沒事了,你走吧。”

“你耍我!”楚離大喝一聲,青夏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就見楚離氣勢洶洶的走了出去。

大門光一關上,青夏迅速脫下身上的錦緞長裙,露出剛剛進屋穿上的一身短衣小褂。雖然這是這時代女子穿在裏麵的內衣。但是總比這一身華服來的輕便許多,再加上夜晚漆黑,誰也不會瞧見。

敏捷的攀上東邊的牆壁,果然因為楚離的到來,侍衛們全都聚集到正門前恭送楚離,隻有幾個暗哨在原地潛伏著。輕而易舉的翻出牆外,貓著腰小心的繞到正門前。楚離的錦緞靴子就在人群中行動著,青夏默算著時間,一陣涼風突然刮起,樹枝嘩嘩搖晃,登時一個前滾翻,就閃到人群之中。眾人全都跪在地上,盯著自己的腳背,誰敢抬起頭來直視楚離?趁著這股時間,青夏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到了楚離的龍輦之下,雙手雙腳攀著輦下,整個人好似壁虎一般緊貼在上麵。

這一番動作行雲流水,悄無聲息,沒被任何人察覺。等龍輦被駿馬拉動的時候,後麵那群人才敢稍稍吐出一口大氣,站起身來。

這樣,就省了很多麻煩。若是其他方法,還要想辦法突破層層守衛,才能逃出皇宮。而皇宮外麵,還有層層皇城禁衛和高高的城門。

楚離近來一直在城外大營練兵,而當今天子的座駕誰又敢上來盤查。所以,此刻青夏悠閑的攀在龍輦之下,心下一陣竊喜。等到了城外的荒野中,誰還是她這個現代超級特工的對手?

正高興著,感覺龍輦七拐八拐的突然停了下來。青夏大驚失色,完了,難道楚離這混蛋今晚不想出宮,想要在宮裏留宿嗎?

正胡思亂想間,一個熟悉額度聲音突然響起,隻見一雙男子的青麵長靴走到龍輦之前,來人跪在地上,高聲呼道:“參見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