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 爭執
空曠的荒原上驟然想起一聲高亢的嚎叫，突襲人類營地正與薩爾尼亞城的遠征軍混戰的賽亞戰士們，在聽到嚎叫聲後，沒有絲毫猶豫的立刻反身，撈起身邊還活著的受傷的同伴和戰死的同伴們的屍體。
他們步伐迅捷忽左忽右，軌跡莫測，以至於讓黑夜中的弓箭手無法瞄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衝上荒原，跑過小山丘，帶起一道到飛舞的雪花眨眼間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個混亂營寨上，四處散落的柵欄，戰士的屍體以及已經變成大火堆的四定熊熊燃燒的軍帳。
莫名其妙的的攻擊如同它突然的開始一樣在驟然間結束，嘈雜混亂的現場驟然安靜，是剩下受傷的戰馬發出的嘶鳴和掛彩戰士的低聲呻吟，遠征軍們麵麵相覷，敵人撤的太突然，甚是讓他們都不及安排追擊就已經消失不見。
“都愣著幹什麽？該死的！救治傷員，統計傷亡！”最先回神的凱恩扯著大嗓門高聲大叫著隨手指著身邊不知道屬於哪家貴族的私兵指揮“你們，趕快把這該死的火給我撲滅，你們給我把柵欄重新豎起來，騎兵和弓箭手都給我回到你們的崗位上去，快快快，都給我動起來！”
遠征軍中多是各個貴族自己豢養的私兵，雖然有著比正規軍更加豪華的裝備，但平常最多的任務也不顧是鎮壓平民，驅逐強盜最多也就是客串一下強盜掠奪商隊，哪裏見過坎帕斯戰士這種悍勇嗜血的戰鬥狂。
被凱恩的怒吼嗬醒的戰士們。絲毫沒有注意這位軍官沒有指揮他們的權限，下意識的跟隨凱恩的指示忙碌起來。
一具具散落的屍體被戰士們抬架起來，整齊的擺放在營地中的空地上，屍體上猙獰的傷口，讓所有看到的人不由的都倒吸一口涼氣，不少滾落在地上的腦袋，已經無法辨認他們的身體是哪一具，更有甚者連身上堅固的鎖子甲都完全被雜碎，碎裂塌陷的胸口血淋淋的一片模糊。
“傷亡多少？”見負責清點的戰士站起身，凱恩向他大聲的詢問道。
“報告長官。重步兵戰死三十二人。受傷六十三人，騎兵戰死五人，手上十八人，弓箭手受傷七人。無人死亡。另外還有十匹戰馬受傷。八匹戰馬戰死！”清點的士兵快步的走到凱恩身前行禮，昂頭挺胸，身體站的筆直高聲的回答。
“該死！”隻是這麽一點時間的接觸。就有這麽多的傷亡，凱恩低聲暗罵，眼裏閃過一絲擔憂，這些老爺兵的戰鬥力比他想象中的還差，同時剛才那一聲指揮的嚎叫，也總讓他感覺有些熟悉。
“嗬嗬！勇士們！做得好！什麽坎帕斯的天生戰士，不堪一擊！”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攜著酒氣姍姍來遲的貴族老爺，厭惡的看著沾染到自己華麗鞋麵鞋血跡的目光裏，小心翼翼的用腳尖點地行走，來戰場處巡視。
雖然這做作的大老爺們看的凱恩分外不爽，但是作為這些士兵的領主，他們的到來還是讓士兵們的士氣大振，一個個不由的仰首挺胸，就是疼痛的呻吟聲都驟然消散。
“凱恩大隊長？對方是什麽人？傷亡如何？”西德瓦爾因為梅格洛爾搶在他前麵說話慰問眼裏閃過一絲不悅的神色，轉而向凱恩詢問。
“對方大約有五百人，種族混雜看不出具體屬於哪支部隊，但裝備精良進退有度，我們的有些傷亡，對方的傷亡暫時還不知道！”對於西德瓦爾，凱恩的印象還是不錯的，至少不像其餘那些沒腦子的米蟲。
“嗬嗬”西德瓦爾還沒有說話，他身後就響起了一聲淡淡的嘲弄笑聲，回頭一看，卻見一身華麗裝扮的梅格洛爾伯爵，麵帶不屑的看著他們兩人“尊貴的西德瓦爾閣下，還有嗯”微微遲疑似乎是在為怎麽稱呼凱恩而為難，但臉上那明顯是嘲弄的笑容，直讓周圍的城衛軍想要拔劍“高大的凱恩大隊長，你們又何須擔憂害怕呢？坎帕斯的精銳戰士也不過如此，他們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
帶著碩大綠翡翠戒指的手指，隨意的指了指身邊整齊擺放的屍體“雖然我們英勇的戰士也有些傷亡，但是我肯定那些卑劣的肮髒的獸人，一定付出了更大的代價！”
對於這位來自帝國軍勳世家的伯爵大人，凱恩真不知是該譏笑嘲諷還是應該為帝國的腐朽而悲哀。
“凱恩大隊長，你認為對方是從屬於那個部隊的戰士？”西德瓦爾沒有理會梅格洛爾自得的誇耀，轉而客氣的向凱恩詢問“碎石荒原距離達拉斯曼最近，他們會不會是達拉斯曼派遣出的守軍？”
自從被驅逐回坎帕斯高原後，人類帝國數次的進攻雖然都被坎帕斯抵擋，但同樣地理環境的惡劣和種族的特質讓坎帕斯帝國人口一直不興，雖然每一個坎帕斯人都是合格的戰士，但在帝國中陣中的職業軍隊卻並不多。
如果能夠確定對方的從屬，就能夠順延的推測出對反的戰鬥力和他們所要麵對的是什麽樣的防禦。
“不是嗎？”凱恩雖然沒有回答，但西德瓦爾還是從他的目光看出了結果。
“難道是爆猿軍團？”西德瓦爾的後背開始冒冷汗，連帶著因為被無視而心下暗怒的梅格洛爾以及一眾得意的高傲的貴族們眼神都開始不自然。
雖是荒原後就是坎帕斯帝國芒克族的屬地，而芒克族全族隻有一支正規軍，那就是坎帕斯帝國最主要的步兵支柱之一的爆猿軍團，雖然近些年的和平已經很少能夠聽到坎帕斯正規軍的消息，但從屬於各個種族的正規軍的傳說一隻在人類帝國中流傳，甚至可止小孩夜啼。
如果對方是爆猿軍團的話，那他們就麻煩了，一些貴族們眼神不由的開始閃爍，心底不由的思量是不是應該掉頭回去，畢竟他們最初的目的隻是為了占一點好處或功勳，實在沒有必要用自己寶貴的性命做賭注。
“還不是？”看到凱恩搖頭，西德瓦爾的神色越加的不安起來，最終和善的向凱恩問道“凱恩大隊長，還請您告訴我您的猜測，他們總不可能是戰神之城的戰士吧！”如果是來自戰神之城的戰士，那他們現在也不可能還可以在這裏說話。
但如果說這隻戰力彪悍，裝備精銳的戰士是坎帕斯新組建的軍團，那這個消息就值得耐人尋味了。
“都不是！”凱恩搖了搖頭，略帶苦澀的在西德瓦爾耳邊小聲耳語，而後者則臉色驟然驚愕，滿臉蒼白，渾身僵硬的猶如石化一般。
“怎麽可能？對方怎麽可能是些新兵？凱恩隊長，你要為你的言行負責！”同樣聽到開額濟納答案的梅格洛爾，怎麽會允許凱恩這個卑賤的平民侮辱他以及他高貴家族中戰士的榮譽。
一聲高亢的憤怒呐喊，響徹軍營，周圍的戰士們紛紛愣神，繼而很快回味過來，一張張驚魂未定的臉更加的慘白起來。
“怎麽不可能！”一直刻意壓低聲音的凱恩恨不得一拳打爆這個該死的蠢貨脖子上沒用的腦袋，“剛才那些坎帕斯人雖然進退有度，戰鬥凶悍，但是大多都很年輕，且互相之間的配合略顯生澀，你見過誰家的老兵會出現這種問題？”
雖然凱恩心底同樣也在為自己的猜測而驚愕，對方來去如風，打發彪悍，最重要的是進退有度，尤其是撤退的命令下達時毫不猶豫，這群不知來曆的新兵，絕對有成為精銳的資質，而且隱隱的凱恩總是覺得，這些坎帕斯士兵和那個讓他記憶猶新，下決心進入荒原的小獸人脫不了關係。
“該死的！凱恩你隻是一個卑賤的平民，你竟敢這個和我說話！”凱恩憤怒的語氣羞辱了他高貴的身份，梅格洛爾氣惱的滿臉通紅，帶滿寶石戒指的手掌指著凱恩，扯著公鴨般尖細的嗓子怒罵。
“你給我閉嘴！梅格洛爾，我還在這裏，你是在挑釁薩梵尼家族的尊嚴嗎？”西德瓦爾憤怒的嗬斥，立時讓梅格洛爾呆滯，眼裏閃過一絲憤怒，但對方已經搬出薩梵尼家族，這就已經不是他能夠折辱的了。
西德瓦爾絲毫不懷疑凱恩的推測，這位駐守薩爾尼亞的大隊長雖然隻是一個平民，並且向來和貴族不和，但他的戰士的品質還是毋庸置疑的。
“我現在擔心的是，他們剛才這進攻的目的！”對於這些貴族間的較量，凱恩不了解，也不屑了解，他現在擔憂的是剛才那一波莫名其妙的的攻擊，獸人雖然思想簡單，但戰鬥時卻秉承本性，他們的戰鬥就像野獸捕獵，絕對不會做盲目的攻擊，更不會平白的打草驚蛇讓獵物警惕。
“不好！”思量中驟然驚呼，凱恩和西德瓦爾同時抬頭，互相對視一眼，明悟的神色一閃而過，拔腿就向營地的另外一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