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詭計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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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夜？”蘭斯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之色，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艾莉婕一遍，忍不住道：“看來你這次可是下了血本。”
艾莉婕挑了挑眉毛：“怎麽？難道你吃醋了？”
蘭斯啞然一笑：“不至於。”
艾莉婕哼了一聲，轉身往辛克的帳篷裏走去，邊走還邊說：“可惡的家夥……不過是和他討論一個血法術罷了。”
“管好你自己，記住我之前說的話。”
蘭斯笑了笑，自言自語般地道：“當然記得，紅袍兄弟會的試探麽……”
……
大雪紛紛，天地冰寒。自從太陽下山的那一刻起，整個艾斯雪域就陷入了亙古永夜般的寂靜中。營地的周圍，亮起了一圈淡淡的光芒。這些光線柔和而不刺眼，能夠勉強提供一些可見度，但又不至於太過顯眼，否則在黑暗的夜裏，很容易招致禍患。
當蘭斯走出自己的帳篷的時候，整個基地已經初具規模。廚師們也已經準備完畢，大量熱氣騰騰的餐食被送了上來，任人取用。
巫師們都穿上了紅袍兄弟會事先備好的禦寒衣物。蘭斯讓狐狸偷偷檢測了一下，發現紅袍兄弟會大部分的巫師體質都在1.3到1.5之間。比自己差了一個等級。而在如此寒冷的情況下，單純憑借身體素質很難硬抗下去。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
作為一隻半人半禿鷲的存在。潘薩斯從來不穿衣服。他的皮毛足夠溫暖，可以抵禦一切寒冷。
另外一個例子就是蘭斯自己了。他的體質較高，以至於隻需穿一件輕薄的衣服，就能輕鬆站住腳跟。
不過在紅袍兄弟會中，他也沒準備那麽高調，還是順手披了一件衣服上去，才去吃晚餐。
哪怕在艾斯雪域這個遠離費倫多爾本土的地方，紅袍兄弟會提供的晚餐依然在水準之上。熱氣騰騰的牛肉湯。新鮮出爐的鬆軟麵包，還有一些肉鬆、洋蔥、馬鈴薯。烤熟的肉類更是一大塊一大塊地擺放在桌子上。在艾斯雪域這個地方，剛剛熱起來的食物五分鍾就會冷掉。為了讓巫師們能夠吃到熱的食物，廚師們嚴陣以待，將即將冷掉的食物迅速熱起，保證了熱食源源不斷的供應。
在這樣的情況下，蘭斯自然是不會客氣。一頓飽餐之後。他才施施然離開。
他在積雪的營地裏走，目光時而閃過營地中央的那兩個小推車。按理說，以紅袍兄弟會和蘭博科技的合作關係，運輸什麽東西，根本不會使用這種古老而落後的木製小推車的。這是一個極大的疑點。
推車上究竟裝著什麽？
“信息太少，根本無法推測啊。”蘭斯揉了揉太陽穴。如果不知道紅袍兄弟會的底牌的話。那麽艾莉婕之前製定的那個計劃，極有可能失敗。
想到這裏，他不由從懷裏取出了艾莉婕給他的那個東西。
“這個女人，倒也是心狠手辣。絕對沒有像她表麵上看起來那麽有原則……”蘭斯冷笑一聲，將那個東西隨手丟在了一旁的雪地裏。然後快步前進。
厚厚的積雪之下，一枚黑色的種子落在了地上。迅速紮入厚厚的雪中。
不多時，一朵小小的花兒，綻放開來。詭異的香味開始彌散，然而來往的巫師們，卻一無所知。
……
雪越下越大了，當蘭斯快走到自己的帳篷前的時候，他身上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雪花。
溫暖的帳篷裏，一個精巧的小火爐徐徐地散發著熱量，將蘭斯身上的寒意漸漸驅散。
他坐在那裏，突然覺得有點無事可做。
他不可能像其他不知情的人一樣，在帳篷裏好好休息，呼呼大睡。相反，他必須時刻警惕紅袍兄弟會的人可能做出的舉動。辛克不是笨蛋，他能讓自己跟過來，完全是為了在艾莉婕麵前展示他的能量和大度。
而艾莉婕，明顯是對自己的魅力有些過於自信了。雖然在手段方麵，足夠狠辣，但是在心計方麵，她仍然稍顯稚嫩。蘭斯故意找了一個漫不經心的理由來搪塞辛克，雖然表麵上辛克愉快地接受了。但是事實上，兩個男人彼此心知肚明。
“他或許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但是他一定已經猜到艾莉婕此行的動機不純，估計會暗中有了防備。”蘭斯靜靜地想到。
這樣一來，艾莉婕的計劃幾乎注定是要失敗的。
蘭斯非常樂於看到這一點，因為他雖然答應了要幫助艾莉婕奪得水晶龍，但是那也隻是口頭上的敷衍了事而已。兩人的關係非常詭異，算是相互利用；但是在紅袍兄弟會這樣強大的勢力下，他們又不得不選擇合作。
聯盟和背叛，通常隻在一線之間。
“真是費腦筋啊。辛克未曾對艾莉婕吐露實話，艾莉婕告訴我的信息，也多半虛假。”蘭斯苦笑了一聲，信息的不對稱，很容易導致決定此次行動成敗的砝碼向其中的某一方偏移。
這是一個多方博弈，每個人都心懷鬼胎。蘭斯甚至懷疑，就連紅袍兄弟會的內部，對待水晶龍的態度恐怕也並非一致。
而他自己來到此地，同樣是另有目的。
……
“潘薩斯先生，梅森老大邀請你參與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議，請不要……啊！潘薩斯先生！”
一個焦急的聲音從帳篷外麵傳了過來。
蘭斯有些意外地走了出去。
一個紅袍兄弟會的成員正在衝著天空上努力地喊著：“潘薩斯先生！”
天空之上。一個黑影緩緩降低了下來。他煽動著翅膀，絲毫不懼風雪。他怪笑著道：“你告訴梅森。無需考慮我的想法。他付錢請我來的任務，是殺掉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他讓我殺誰，我就殺誰，誰讓他出了高價呢！”
“至於現在，我得去找點生肉。我可不喜歡吃煮熟的東西。”
說罷，他翅膀一揮，往遠方的小山飛去。
蘭斯慌忙往前走了幾步，鷹眼2.0瞬間開啟。
“鎖定潘薩斯的坐標。”蘭斯在心中暗暗命令道。
一個小小的光圈在他的眼裏閃起。隻見潘薩斯忽而一收翅膀，落在了基地旁的一座小山的半山腰。
一旁那名紅袍兄弟會的人露出一絲無奈奈何的神色，悻悻地走了。
蘭斯看了看四周圍，大部分的人，都沒有關注到這裏發生的鬧劇。
他想了想，突然快步往一旁走去。營地高大的圍牆根本攔不住他，他一個輕鬆的跳躍。就爬了過去。
營地外的積雪更加深厚，幾乎要到蘭斯的膝蓋以上了。
他不顧這些，而是啟動了腰帶上的迅捷之風，快速往那座小山上飛奔而去。
……
狂風呼嘯，在雪地上瘋狂奔跑完全是一種極為另類的體驗。
蘭斯開啟了鷹眼，搜尋著目標。
他的速度非常之快。半個小時之後，就爬上了潘薩斯之前降落的那座小山。
紅袍兄弟會選擇的營地，的確是非常講究的。艾斯雪域雖然在危險評級上被評為B+，但是在營地附近，蘭斯沒有感受到任何威脅。也就是說。這附近應該還是比較安全的。
他一路狂奔而來，最多也就看到了一些毛茸茸的兔子和幾頭遠遠觀望的狐狸。這些都是普通的野獸。對普通人都無法造成太大威脅。在艾斯雪域之中，它們注定是處於食物鏈的底端。
“狐狸，根據剛才鷹眼掃描出來的情況，分析一下那隻禿鷲可能身處的範圍。”蘭斯在山道上快速前進著。
剛剛他聽得非常清楚，紅袍兄弟會的人請潘薩斯來，是為了清除潛在的威脅。而蘭斯本身，就屬於這一類人。這一次，他和潘薩斯遲早會對上的。
更何況，那隻禿鷲正是蘭斯被迫加入猩紅城堡的罪魁禍首，蘭斯恨透了他。
“一直想找個機會下手，沒想到這麽快，機會就來了。”蘭斯的眼裏閃過一絲厲色：“但願那個鳥人沒有跑太遠，否則找不到他，也挺麻煩的。”
雪山靜謐無比，蘭斯一路奔跑，隻能聽到自己的腳踩在雪地上發出的清脆聲音。他的身體素質遠超常人，再加上法術的輔助，這才得以在雪地上來去自如。
而很快的，狐狸也根據鷹眼鎖定的圖像，確定了潘薩斯覓食可能抵達的範圍。
隻是當蘭斯看到那一大片的區域的時候，不由皺了皺眉頭：“這麽大的範圍？”
“對方擁有飛行能力，我們沒有開啟關於追蹤的子芯片，所以很難確定準確的範圍。”狐狸解釋說：“如果您開啟了【黑蝙蝠】，我有把握將範圍縮小到四分之一。”
蘭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今晚能否找到潘薩斯還得看運氣。
他順著崎嶇的山道，一步步前行。
半個小時後，他成功地抵達了山頂。
這座小山，並不是很高。但是站在山頂上，足以鳥瞰紅袍兄弟會建立的營地了。
蘭斯眯起遠方，隻見山下燈火通明，一片靜謐。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狼嚎自北方的群山中響起，無數的黑影突然從雪地裏躥了出來，宛如潮水一般的往營地裏闖了過去。
“果然起作用了呢。”蘭斯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這一下，艾莉婕想要弄清楚紅袍兄弟會的底牌估計就輕鬆很多了吧。
他沒有理會山腳營地的動亂，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另外一邊。
鷹眼強大的搜索能力開始發動。
兩分鍾之後，半山腰處，一個熟悉的影子晃過蘭斯的眼簾。
令蘭斯感到意外的是，潘薩斯手裏的確提著一個黑影。但是那個黑影，並不是什麽野獸或者獵物，而是一個人。
一個麵容清秀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