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頭巫師 第六節 潛入
夜幕降臨，遼闊的森林裏，濃霧漸漸擴散。
濃霧中央，一座小木屋悄然推開了門。
“蘭斯大人，您真的不再考慮考慮萊金老先生的建議嗎？”
一個人影突然從門後閃了出來。
拉芙林有點不甘心地對蘭斯說。
蘭斯笑了笑：“我並非是看不起那個小隊的巫師，而是真的習慣了獨來獨往。”
蘭斯這句話倒也沒有說謊，與其帶著一小隊的高等學徒，他寧願獨自一人殺入紅袍兄弟會之中，攪個天翻地覆。
不過如果這支小隊裏的人都是二級巫師，那就另當別論了。同等級的人，才能更好地合作，蘭斯可不想在激烈的戰鬥中還要分心照顧自己的手下們。
拉芙林抿了抿嘴：“好吧。那麽，請一切小心。對了，最近的暗號是——”
“我不需要知道暗號。”蘭斯笑著打斷了她：“無論成功或是失敗，我都不會回來了。”
“您？”拉芙林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蘭斯。
後者也不再解釋，直接孤身一人，往濃霧中行去。
遠離了小屋大約幾百英尺的距離，前方出現了一個佝僂的影子。
蘭斯微微有些訝異，不過還是笑著說：“我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您。”
萊金老頭默默轉過身來，手裏掐著一份薄薄的羊皮紙，鐵青著臉遞給了蘭斯：
“這是關於紅袍兄弟會的基本情報——這已經是我最大限度能做的了。那些特殊情報，我是不能告訴你的。畢竟很多都是一次性的情報。非常珍貴。”
蘭斯點點頭，接過了那份羊皮紙，略略地掃了一眼，就將情報上的內容掃描到了主芯片裏。
“謝謝您的幫助。”他說。
“不用謝我，這已經是壞了規矩了。”老頭氣哼哼地說：“反正你剛才也說了，無論成敗與否，你都不會回來的。既然如此，能給紅袍兄弟會添點麻煩，我很樂意。”
“說的也是。”
蘭斯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離開了這片小木屋。
……
今夜又是一個沒有月亮的晚上。
艾斯雪域中烏雲密布。一場暴風雪眼看就要成形。
一個燈火通明的巨大基地中，幾個紅袍兄弟會的底層成員被凍得麵無人色。
他們隻是初等學徒，體質不夠強大，對寒冷的抗性很低。
“該死的。憑什麽那些冥族人就不需要站崗？隻會難為我們德尼人？難道我們彼此間不是盟友的關係嗎？”
一個初等學徒有點不忿地說道。
他的朋友捂著手。搖頭說：“小聲點兒。讓那些冥族人聽了，我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低聲地說：“今天。我聽說韋斯利大人和梅森大人又和冥族人發生衝突了。”
另外一人冷哼說：“我也聽說了。起因是一個冥族的高等學徒看上了韋斯利大人的妹妹，想要強行將她帶回去。韋斯利大人一直很疼愛他的妹妹，當然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聽說他們還動手了。當然，這件事情還是以韋斯利大人認錯道歉告終……導師還公開批評了他，說他不明事理。我覺得吧，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的。那些冥族人根本沒把我們當人看！”
“噓，小聲點！”他的夥伴立刻給了他一個眼色。
另外一人倒也不笨，立馬閉上了嘴巴。
不遠處，韋斯利陰沉著臉，從一間房子裏走了出來。
他路過基地門口的時候，幾個初等學徒都是噤若寒蟬。
他瞪了那兩人一眼，最終卻沒有說什麽，反而是歎了一口氣，往基地深處走去。
初等學徒們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便在這個時候，雪堆裏突然冒出了一個漆黑的腦袋。
那是一隻小小的土撥鼠。
……
“這次級變形術藥水效果真差啊……”
土撥鼠艱難地在雪地裏移動著。紅袍兄弟會的基地守衛森嚴，不少犬類動物蟄伏在一個個角落裏，一旦發現異常，就會咆哮報警。
幸虧蘭斯手裏有一份萊金老頭提供的情報。
這份情報據說還是紅袍兄弟會內部人員流出來的，十分可靠。沿著情報上的路線走，絕對不會碰到警戒生物。
而配合著蘭斯強大的精神力和感知力，還是讓他偷偷地溜了進去。
唯一讓他感到麻煩的就是，這瓶次級變形術的效果的確差，自己變成了土撥鼠之後，居然連刨地打洞的能力都不具備，完全就是個老鼠中的廢渣。
這種無奈的現實讓他放棄了打洞接近的打算，隻能一步步地靠近基地最中央的那座標誌性的建築。
那是冥族人的神殿。
根據萊金老頭的情報顯示，冥族人是一個奇怪的種族。他們並非克裏蘭德的土著生靈，而是在一次類似大災難的逃生過程中，偶然流浪到了克裏蘭德。
他們起先居住在幽冥海區域，還能和土生土長的德尼人（或稱萬倫人）友好相處。可是漸漸地，冥族人不再滿足於幽冥海貧瘠的資源，他們開始試圖染指內陸區域，其中第一站，就是費倫多爾。
冥族人中誕生巫師的概率很高，這或許和他們整個種族都參拜信奉【巫術之神】戈爾有關係。
對於本土的德尼人來說，他們從未聽說過戈爾這個神祗，所以自然將之視為異位麵的神靈。
冥族人則不同，他們即便流浪到了克裏蘭德，依然要堅持每日朝拜巫術之神。
而地點，就在冥族人的神殿之中。
“雖然這座基地是紅袍兄弟會的人建立的，但是其實基本上已經被冥族人掌握了。投降和叛變的德尼人巫師的日子也不好過，韋斯利就是一個例子。背叛自己民族的人永遠得不到尊敬，這一點在哪個位麵都是一樣的。”
蘭斯化成的土撥鼠小心翼翼地爬行著。突如其來的暴雪幫他遮掩了一些痕跡，這讓他得以加速前進。
很快的，他就來到了那座冥族人的神殿前。
根據萊金老頭的情報，這個基地裏的巫師，包括紅袍兄弟會的那些德尼人，除了必要的執勤人員之外，都會在每天的淩晨時分，在神殿裏聚集，參拜巫術之神，同時進行一小段時間的冥想，以此來表示自己對巫術之神的虔誠。
針對這一點，蘭斯製定的計劃簡單而大膽——深入敵人當中，然後大開殺戒。
這個基地裏，隻有三個半人能對他造成威脅。一個是導師安迪，也是目前紅袍兄弟會的老大。這家夥是二級高段的巫師，手段狠辣，擅長進攻類的法術。蘭斯之前差點就被他殺死了。另外兩人是冥族人的二級巫師，最後半個，大概就是還沒成為二級巫師的禁咒法師韋斯利了。
然而據他所知，二級巫師是不需要進行這個儀式的。
一般在儀式展開的時候，這三名基地中的重要人物，都在忙於其他事物。
這就給了蘭斯可趁之機。
冥族人或者紅袍兄弟會一方絕對不會想到，在雙方拉鋸戰開展到了今天這個膠著的局麵的時候，會突然冒出來蘭斯這麽一個己方全然不了解的二級巫師。
“隻要能順利潛入神殿之中，我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大半。說起來，屠殺菜鳥，還真是我最擅長的事情呢。”
他一邊想著，一邊試著靠近教堂。
隻是下一秒，他的臉色卻變得極為難看——如果土撥鼠還有臉色的話。
“我靠，老萊金的情報不靠譜啊！”
蘭斯抬頭看著麵前守衛如此森嚴的神殿，不由悄悄後退。
萊金的情報上並沒有提到冥族神殿的守衛森嚴程度，而此時展現在蘭斯眼前的，居然是一整排的警戒生物和巡邏傀儡！
配合著幾個高大的冥族巫師，冥族神殿外構成了一條密不透風的封鎖線！
別說一隻土撥鼠了，就算是一根羽毛都未必飛的進去。
麵對如此森嚴的防衛，蘭斯有些遲疑了。他的土撥鼠變身有時間限製，如果不果斷一點，很容易就會暴露的。
“難道要等到黎明的時候混著人群進去？也不太現實吧。”
蘭斯否定了這個想法。
巫師們的感知還是很敏感的，一隻土撥鼠這麽大的生物目標，很容易就被揪出來了。
他一邊想著，一邊不動神色地推到了一個陰暗的角落。
這附近是個巡邏死角。他的身體開始緩緩變成了原型。
第一瓶次級變形術藥水時間已經到了。
蘭斯看了看教堂的出入口，心道用變色龍混進去是不可能了。這種巡邏傀儡是針對生命波動設計的，視覺欺騙沒有效果。
他左顧右盼，試圖找到一條能順利混進去的路線，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看到了遠處一個窗口。
一個男人神色複雜地站在那裏，怔怔出神。
通過窗口可以看到，他手裏緊緊握著一枚卷軸，手背上的青筋畢露。
“韋斯利？”
蘭斯心中一動，迅速脫衣，啟動了變色龍，緩緩地走了過去。
“或許，這是一個突破口呢。”
“雖然紅袍兄弟會是德尼人的叛徒，但是這裏麵，也不是每一個人都甘願背叛德尼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