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無法無天的野丫頭2

霜雲的聲音清脆,她娓娓而說:

“每一個人生下來,身上都係著一個無形的標簽,這個標簽叫做‘名分’——既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不可逾越。遵守名分,是人生守則中的第一款。

“秦朝丞相,著名的政治家、文學家李斯,有一個很著名的關於‘倉鼠’和‘茅鼠’的寓言。李斯年輕的時候,在鄉裏做打雜的小吏。看見茅房中的老鼠,吃著髒東西,還常常被人狗騷擾,驚慌逃竄。李斯進入糧倉,看到倉裏的老鼠,吃著堆積如山的糧食,住在大房子下麵,沒有人狗的騷擾。”

“由‘倉鼠’和‘茅鼠’所處的不同生活環境和遭遇,使李斯想到,人的尊卑與貴賤,貧窮與富有完全是由不同的社會地位決定的。就如倉鼠’和‘茅鼠’一樣,生在倉裏的老鼠注定會一生吃白米,而生在茅房裏的老鼠注定一生吃手紙。”

“不守名分,是一個人所犯的錯誤中最危險的一個,因為名分關乎社會穩定。”

霜雲說了一大堆,夏依蘇還是糊裏糊塗,疑惑的問:

“我還是不明白,你們到底想說的是些什麽?”

太後冷“哼”了聲:

“你不明白麽?那哀就清楚明白告訴你,你命中注定,就是做一隻‘茅鼠’,想成為‘倉鼠’,根本是不可能!”

夏依蘇眨了眨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哦,原來太後說了這麽一大堆,莫非就是要告訴我,我是一隻‘茅鼠’。”太後說自己是“茅鼠”,夏依蘇倒沒有不快之感,她想了想,又再說:“人家說,豬生豬,牛生牛,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太後說我是‘茅鼠’,那意思就是說,我爹爹也是‘茅鼠’?還有,我祖母也是‘茅鼠’?”

夏依蘇這話,問得挺的水準。

如此類推,如果是夏老夫人是“茅鼠”,那麽她生的兒女也是“茅鼠”——也就是說,元峻宇的母妃也是“茅鼠”,元峻宇也是“茅鼠”。

茅鼠配茅鼠,倒也名正言順。

太後張口結舌,一下子的說不出話來,她倒沒有想到,倒是自打自的嘴巴了。

一個新來的小宮婢沒忍住,不禁“嗤”的一聲笑。這下可捅馬蜂窩了,太後頓時轉頭,眼睛緊緊盯著那個年輕的小宮婢看,一張臉上烏雲密布,陰沉得可以。

她冷聲地問:“是不是很好笑?”

宮婢知道闖禍了,嚇得不知所措。現在太後一喝問,完全慌了神,壓不住滿眼的驚恐,渾身顫抖如篩糠那樣,連忙“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不住地磕頭:

“太後饒命!饒命!”

太後命令:“抬起頭來!”

小宮婢抬起頭來了:“是。太……太後!”

這宮婢,年齡不大,不過十二三歲,稚氣的一張臉滿是驚恐,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上“吧嗒吧嗒”地落下來,小小的身子簌簌不已地顫抖,像寒風中一隻悲傷絕望的小鳥,搖搖欲倒。

太後麵若冰霜,用了可以把人殺死的眼神,冷冷地凝視著她。她從牙縫中,恨恨地迸出了一句:

“年齡不大,膽子倒是不小!”

小宮婢嚇了個魂飛魄散,臉色慘白得沒有血色。她啞著聲音,驚恐無比:

“太後饒命!太後饒命!奴婢下次不敢了!”

太後冷笑一聲:

“還有下次?”

周圍的氣氛很緊張,令人窒息,站在一邊的宮婢內侍,個個低頭斂目,噤聲屏氣,神情都繃得緊緊的,大氣也不敢出,連空氣都充滿了驚怕恐懼的味兒。

夏依蘇更是傻不拉嘰站在那兒,不敢動。

隻見太後柳眉倒立,聲音威嚴:

“來人,把這小賤人拉下去——不,不用拉下去,就在這兒,當場處以‘一丈紅’的刑罰。”

小宮婢更是嚇得屁滾尿流,軟成了一灘泥,癱跪在地,涕淚交流地嚎叫:

“太後饒命!太後饒命啊!”

但那個可憐的小宮婢,還是被兩個窮凶極惡的太監衝上來,死死把她押著。眾人嚇得如驚弓之鳥,大氣也不敢出,都縮著脖子微顫顫地站著,恐怕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響,自己會連累受罪。

又再有另外的內侍拿來長凳子,把宮婢按了上去,接著掀起她的裙子,褲子剝到腳跟,露出了白花花的臀部和大腿。一個比較年輕力壯的內侍,操起了板子,像了雨點那樣,毫不客氣的狠命地朝宮婢身下落下去。

“啪!啪!啪!”

板子打在臀部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剛開始的時候,宮婢還中氣十足的哭著,口水鼻涕眼淚直流。隨著她臀部以下的地方,紅腫,漸漸的血肉模糊,漸漸的血紅一片,她的聲音,終於漸漸微弱了下來,最後便沒了聲息。

所謂的“一丈紅”,是宮中懲罰犯錯的妃嬪和宮婢的一種刑罰,取兩寸厚五尺長的板子,責打受罰者臀部以下部位,不計數目打到筋骨皆斷血肉模糊為止,遠遠看去鮮紅一片,因此叫做“一丈紅”。

如此的酷刑,往往打下來,受罰者就是不死,一雙腿算是廢了!

夏依蘇在一邊很窩囊廢的膽戰心驚地看著,直看得毛骨悚然,忍不住陣陣寒意從背脊湧上來,極沒骨氣的嚇了個半死,差點要屁滾尿流。

終於,太後手一揚:“停!把她拉下去。扔到亂墳崗去!”

“是,太後。”

小宮婢沒有死,隻不過是被打得暈厥過去了。人還沒死,太後就下令把她扔到亂墳崗去了,好不殘忍。幾個凶神惡煞的太監衝了過來,把不知人事的小宮婢拖下去了。隨後,太後板著臉孔,很威嚴的用目光又再掃了眾人,最後落到了夏依蘇臉上:

“夏依蘇——”

夏依蘇覺得自己還真是窩囊廢,給太後這一叫,不禁一哆嗦,再一次給嚇得差點屁滾尿流,結結巴巴說:

“在!我……我在!”

太後麵罩寒霜,凜聲問:

“你知不知錯?”

夏依蘇的雙腳更軟了,更嚇得六神無主:

“知……知什……什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