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

這些讓人心煩的事情,盛澤本不願跟池小淺多談,但事關重大,還是開口問她:“你怎麽知道我出事的?那時候我手機都必須關機了,誰告訴你的?”

“武燕,上次她在qq上告訴我。

盛澤聞言動作一滯,自己跟武燕畢業後就從未聯係,調查這麽保密的事情她怎麽會知道?

“你跟她一直有聯係?她還說其他什麽沒有?”

池小淺想了想,搖頭:“那天她好像也是隨口提起的,怎麽了?柝”

“沒什麽。”盛澤搖搖頭,歎了口氣:“小淺,現在有些事情挺複雜的,特別你現在跟陸少勳在一起,很多雙眼睛都盯著,交友要謹慎。”

“哦……”池小淺聽得半懂不懂,不過想想有人偷*拍她登報紙的事情,心裏確實毛毛的。

這頭盛澤和池小淺吃著飯,那頭肖牧之正火冒三丈呢。他前兩天忙,現在才看到本地版報紙上的報道,雖然陸少勳沒對他多說一句,但誰能不在意這種流言呢。他想了想,給陸少勳打了個電話。陸少勳剛開完會走出部委大院,聽到鈴聲就接起來肭。

“四哥。”

“嗯。”

“報紙我看到了……”

“嗯……”陸少勳歎了口氣,“最近警惕性高一點,這事情目前我還查不到頭緒,而且這兩天也實在太忙了。”

“四哥,我是想問你,最近要不要給小淺放個長假?這樣比較安全,也免得公司裏風言風語的她聽了心裏不舒坦。”

“好,回頭我跟她說。還有,你馬上幫我安排一下……”

掛了電話陸少勳就到車庫把車開出來,一路往城南射擊館開去。這邊他們兄弟們經常來,門童們很熟悉,他亮了會員證進去,就看到江城正在擦槍。他撈起一把掂了掂,戴上耳機走到界線那裏啪啪啪就是一梭子,成績出來一看,嗬,前所未有的臭記錄。

“心浮氣躁的還玩什麽槍啊。”江城拋給他一聽冰蘇打水。

“事情怎麽樣?”陸少勳接過水,啪一聲打開灌了一口。

江城這身到包裏取出一個黑色小盒子遞給他,“最新技術的,不會被反測出來。”

陸少勳打開來看,裏麵是一隻伯爵的女式腕表,他取出來掂了掂重量,又放回了盒子裏。江城笑著說:“要我找個真的可能還容易,要找仿到這個水平的,還真不好找,我拜托工商的朋友給我扒拉好久才找到這一顆的。”

陸少勳摸出香煙丟給他一支,點燃自己嘴上叼的那支,笑著調侃:“那是你三爺火眼金睛,換我可看不出,那天小淺跟我說那個是假的,我還真信了。要不是後來她跟我說蘇瀾帶她去逛路邊攤,我還沒發現問題。”

“哈哈哈,蘇瀾那一套功夫要是放到戲裏,早拿奧斯卡小金人了。”

所謂演戲演過頭就是這樣,蘇瀾費盡心機接近池小淺,為了取得她的信任唱念做打演全套,池小淺倒是真的被打動了。但是,他們還是低估了陸少勳對池小淺的重視程度。他們以為陸少勳就不可能真的喜歡這樣一個傻妞,隻當是陸少勳奶奶病危時,他才奉父母之命娶了她。哪知道陸少勳把池小淺當寶,每天回家就喜歡聽她嘰嘰喳喳說今天看到了什麽,做了什麽……

正是池小淺說蘇瀾帶他逛路邊小店,才讓陸少勳越想越奇怪。蘇瀾那女人賣身上位,好不容易有了現在錦衣玉食的生活,會像池小淺說的額那樣,過得那麽樸實?這一切,讓他懷疑蘇瀾的動機,連帶著就把那隻表送去驗貨,果然,那哪裏是什麽仿貨,就是貨真價實的一顆頂級品牌女表,還是限量版,上麵密密麻麻鑲著的全是真鑽,價值比陸少勳原本預估的七八十萬,還要多上兩倍。把真表當假表送人?傻子才會幹這樣的事,蘇瀾當然不傻,她這舉動的背後,必定是薑一鳴的指使。

陸少勳回想起來,薑一鳴之前拜托過他幫忙通融海關那邊的關係,那時候他還隻覺得他做事情喜歡耍滑頭走捷徑而已,沒有往深裏多想。自然,違反原則的事情他陸少勳是不做的,而後也就比較少參與他邀約的活動。細想一下,薑一鳴還是先認識江城的,江城跟海關的關係顯然比他更近,為什麽舍近求遠找他幫忙?陸少勳和江城分析之下,越來越覺得薑一鳴有問題。套近乎,送表?這一切顯然是一個巨大的陷阱,等著陸少勳跳呢。如果陸少勳沒發現,那麽他收了名表等同於受賄,到時候有嘴說不清。如果他發現了,又可以試探一下他的態度。許多官員,就是被交際圈裏的這種糖衣炮彈拖下水後,開始跟違法集團通風報信或同流合汙。

“你真讓池小淺去送這玩意兒?”江城眯起眼,“別出什麽岔子。”

陸少勳吐了一個煙圈,“自然不會再讓她單獨接觸他們,薑一鳴約我過兩天打牌,到時我帶上她,順道送了。”

江城笑了,雙手抱拳:“四哥深明大義,小弟感激不盡。等抓到大魚了,我給哥哥嫂嫂設宴擺酒。”

陸少勳丟他一個白眼,“小淺隻能幫這一次,後麵的事,你自己搞定。”

兩人又把各自分析的細節又細細地對了一遍,然後一起走出射擊館。他們一前一後到了池小淺他們公司,由於肖牧之事先交代過,前台隻留下了一個工作人員候著他們,其他人全都下班了。而池小淺正貓在電腦後麵上網,一邊抱怨陸少勳叫她在公司等卻到現在也不來。她帶著耳機聽歌,所以陸少勳他們走進來她也沒聽見,直到陸少勳站在她身邊,才回過神來,趕緊關掉了電腦屏幕。

“看什麽呢鬼鬼祟祟的?”他一邊說一邊就按開了屏幕。嗬,“體位對受孕情況的影響……”這是什麽網站!什麽優育網!陸少勳憋住笑,隻在她耳邊嘀咕了一句:“背後容易吧。”

池小淺正陷在被抓了現行的尷尬中,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背後”是什麽意思,一下子臉漲得更紅。江城看不下去了,這倆人眉來眼去地當他是空氣是吧。“要不二位先親熱著,小弟先走了,下次再來?”然後作勢就要走。

陸少勳笑出聲來,“跑什麽,趕緊的吧,一會兒下班時間了。”

說著江城就戴上手套,從包裏取出一個小儀器,擰開開關,就聽到了儀器發出輕微的嘯叫。江城拿著儀器在辦公室內探測,發現異常的地方,是池小淺文件夾的夾層,他幾下翻找,就從那裏摸出了一個黑黑的小東西。

“這是什麽?”池小淺看著他們的舉動卻不得其解,湊上來要伸手拿。

“別動。”陸少勳拍掉她的手,“要查指紋的,你別碰。這是有人在你辦公室裏偷安的針孔攝像機。

“什麽!”看著江城把攝像機裝進密封袋,池小淺眼睛瞪得溜圓!這種隻在偵探片裏聽說過的玩意兒,居然出現在她的辦公室裏!池小淺陷在深深震撼中,不明就裏地看著他倆。這一時半會兒也跟池小淺說不清楚,陸少勳攬了攬她的肩膀說,“先回家,回家再說。”

回到家裏,池小淺顧不上吃飯就先逮著陸少勳問了個究竟。陸少勳把他那天在部隊收到的一疊照片給她看,“你看這幾張照片,是在你辦公室拍的,你看這張的角度,不太可能是有人在你們麵前偷*拍,所以我才懷疑你的辦公室被安了攝像頭。”

“這究竟是為了什麽啊?我沒得罪誰啊?”這段時間又是被跟蹤又是被偷*拍,可是池小淺摳破腦袋也想不出自己得罪了什麽厲害人物,至於這麽整她嗎?

陸少勳又把蘇瀾送她的那塊表放在她麵前,“還有這塊表,這根本不是仿品,這個表價值一百多萬。”

池小淺的小巴掉地上了,她結結巴巴地:“怎……怎麽可能……這蘇瀾……那收這麽重的禮,是不是就要算受賄?”

陸少勳點點頭,“還好我發現得早,讓江城帶我備了案,所以不用怕了。不過……”他雙手放在她肩膀上,歎了口氣說:“小淺,肯定是別有用心的人盯上我們了。而且我無法判斷這個攝像頭跟蘇瀾他們有沒有關係,敵在暗我在明,所以我現在很擔心你的安全。老五跟我說先給你放半個月長假,這段時間你跟我回部隊去住,這樣我才放心。”

池小淺固然是舍不得她那工作的,也不知道這半個月長假回來,那把交椅是不是都被人扛走了。但是現在確實情勢所逼,自己稍有不慎可能倒黴的就是陸少勳呢,所以她隻好悶悶地點點頭說:“那好吧。”想了想又無限擔憂地問:“陸少勳,這究竟誰幹的啊?我現在覺得背後都冷颼颼的了。”

陸少勳把她揉進懷裏,伸手摸著她的頭發,“別怕,有我在,不用怕。”

池小淺不是喜歡傷春悲秋的人,讀書時偶爾翻翻那些文藝調調的東西,也是看看就忘,但此時在陸少勳的懷抱裏,聽他說著“有我在”,心裏想起那一首詩來,“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

猶記得陸少勳尋她而來的那個夜晚,她獨自坐在街角,以為自己是一生都遇不見詩句裏那樣一個人的。那時,天上一輪下弦月,而他踏月而來。此時池小淺下意識再抬頭望向夜空,還是彎彎的一枚月牙,隻是時鍾嘀嗒,日複一日,此時她望月的心情,已大不同了吧。

她伸手圈住陸少勳的脖子,搖晃著他,“陸少勳,其實……”

“你可不可以不連名帶姓地叫我?”他咬她的唇,嘟囔著。

“那叫什麽啊……”她咬著尾音拖得長長的,這已經是她難得撒嬌一回。

他把頭埋進她肩窩,“叫老公。”

她隻是笑著,沒有應聲,他的手從她後背挪到了腰肢,掐著最軟的那一處,威脅她,“快叫!”

她是最經不住癢癢的,立刻咯咯地笑起來,“我叫我叫,老公……”

“乖寶。”他拍拍她的頭,然後一把將她抱起來,走到餐廳裏將她放在餐椅上。“坐著看老公給你下麵條。”陸少勳做飯不算手藝好的,但比起池小淺還是高了不止一個檔次。他從冰箱取出淨菜放在菜板上切著,池小淺從背後看過去,他一個大男人圍著她的粉紅圍裙的樣子有點滑稽,那雙平日執槍的手骨節修長,正一下一下地切著翠綠的西蘭花,而那一偏頭的側臉輪廓陽剛俊朗,看得她內心雀躍——結婚這麽久了,怎麽還是覺得他帥得讓人心跳啊。她跳下椅子,赤著足幾步踮到他身後,伸手圈住了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脊背上。

陸少勳手上的動作一頓,笑起來:“怎麽了?”

“沒怎麽。背後看你很帥。

“要背後偷偷看才帥嗎?”

她聞言吃吃地笑起來,“唔,背後想犯罪,正麵想自衛。”

他放下刀拍拍她的手,“好了,這樣我怎麽給你做東西啊?”

“不放。”池小淺抱著他猛搖頭。陸少勳心裏一股熱血往頭頂衝,一個轉身對著她,將她像考拉上樹一樣地托著抱起,“不是想犯罪嗎?我當從犯……”

他的吻侵襲而下。如果說以往兩人熱烈急切的吻,是六月傾盆而下的大雨,那此刻溫柔至極地輕吮舔抵,則是三月潤物無聲的繡花針,細密而纏綿。池小淺的手漸漸主動攀上他的腰,緊緊不放。她t恤的下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被他拉開,他探進去,掌心罩在她胸前,逼亂她的呼吸。

不知道是餓還是被吻得缺氧,她隻覺得眼前一陣眩暈,慌忙擋他的手:“別了……我餓呢。”

陸少勳動作一滯,低聲笑了聲,“我也餓。”下一秒又抬起她的下巴,繼續親吻著,雙手四處點火。

怔忪間,池小淺被他攔腰抱高,她還沒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已經像考拉上樹一樣抱住他,腿夾在他剛健的腰上。恰好今天她穿的是裙子,他輕鬆地剝掉阻礙,撩起她一條腿將她壓在櫥櫃上。唇舌交纏,呼吸急促……另一邊灶台上,鍋還架在火上,鍋裏的誰冒著水泡,眼看就要沸騰。在這三餐一宿人間煙火之地纏綿,池小淺覺得未免荒唐了點,“不行,不行……”她推著他的肩。

他逮住她亂揮亂推的手,音調不穩:“不是餓嗎?這就喂你。”他那表情像開著玩笑,可用的勁兒卻惡狠狠地,衝進她身體那一刹那,池小淺眼前一黑險些背過氣去。

他提著她的腰動起來,她的尖叫都被他的不斷進出攪成了碎片,聲如哀訴。大概換了地兒心理上不適應,她緊澀異常,疼得抽氣,陸少勳見她小臉兒疼得皺成一團,這才放慢了動作,手探下去輕撫,碾弄。池小淺哀求起來,求他停手,覺得這樣過於刺激的感受怕是要吃不住昏死過去的。她想去推開他的手,可力氣怎麽能及他一個大男人的,反而一不小心就碰到自己最脆弱的那點,一時間啞了聲急喘起來,被排山倒海的極樂席卷。都能感受到自己滿溢的溫熱濕潤,她羞怯地抬起手蒙住自己的眼,不敢看他。

陸少勳隔著她的手吻她的眼。哄她:“乖寶,睜開眼睛看一下,看老公多愛你。”

說到那個愛字,他將她腿摁得更開,逼迫她容納他的全部,他一次一次,動作緩緩,力道卻極重,池小淺覺得五髒六腑都被頂得偏離了原來的位置,隻能抽氣,不能呼氣。已經死過一回的她被逼得再一次瀕臨崩潰了,實在挨不住就抽抽噎噎哭起來,還夾雜著一聲聲破碎的嬌吟。

而他隻是看著她,似乎並不疼惜她的哭泣,不理會她的求饒,隻看著每一次用勁,她的睫毛就跟著自己的動作顫抖。她哭喊著推他:“停了,我受不住了。”連求饒的話都說得支離破碎。

直到那一鍋水已經沸騰得燒幹,陸少勳才放了她。此時她的腿已經軟得完全站不住,扶著他平複呼吸的時候突然靠著他胸口吃吃的笑起來,“這樣做,會有的吧?”

陸少勳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問什麽,笑著抵著她的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