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渝在和蘇老師他們分開的時候,整個人還是迷迷糊糊的,但她清楚地意識到一點,以後不能在小區裏麵浪了,不然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蹦出一個數學老師或者地理老師。

顧渝提著豆漿油條和包子回到家裏,走到旁邊的鞋櫃,脫掉跑鞋換上拖鞋。

聽到響動的鍾清酌立刻轉頭看向門口,他問道:“今天怎麽出去吃?”

“沒有,在外麵跑步就順便在買早餐。”顧渝晃了晃手裏的豆漿油條包子。

鍾清酌在看見油條的時候,眉頭瞬間擰在一起,看見顧渝的神色,他放輕語氣問:“你很喜歡吃油條嗎?”

“啊?”顧渝一愣,然後瞬間反應過來,“你不會是想自己做吧?”她連忙擺擺手,“不用不用,在外麵買就好,而且我也不怎麽喜歡吃油條。”

鍾清酌低頭不語。

我想每天清晨起來給你做早飯,能夠每天早上看著你吃著我專門為你準備的早餐,心滿意足的你是,我也是,那樣就像……

你跟我在一起了……

時間咻咻的,眨眼周末又過去了。

顧渝難得抱了一本書跑到四樓的樓梯口,坐在樓梯上背誦,那的教室現在還空置著,所以人特別少,而且還可以看見學校的內操場,特別安靜。

當然,這種地方,顧渝這個每天蹦噠來蹦噠去,蹦噠得可歡了的的人,是不可能發現這麽安靜的地方的,這裏是鍾清酌看她坐在教室裏,想背誦又靜不下心,所以拉著她來這裏 。

別說,還挺有用的。

顧渝背得滴哩咕嚕的,虎頭虎腦搖來晃去。

鍾清酌坐在她身旁,仔細一聽,麵目僵硬……

他熟悉語文所有課文,熟悉到什麽程度?隨便說出一個句子他能夠說出這是哪個作者寫的那個文章,在哪一頁,但他愣是沒聽出顧渝背的是什麽……

是他對語文生疏了嗎?是他太久沒複習了嗎?居然聽不出來?!

鍾清酌生平第一次對於自己的語文學習能力產生了深厚的懷疑……

他努力地聽,努力的想,在聽到顧渝一句含糊不輕的“魚截久夕,吳食桑葚……”

他終於聽出來,這是詩經裏麵的氓。

鍾清酌沉默了……

他在顧渝背得累了,停下來的時候,他伸出手遞了一瓶水給她,顧渝沒有停頓,也沒有猶豫就接過了,擰開瓶蓋,咕咚喝了一口,嗓子幹得像是在沙漠裏麵走了三天三夜,終於得到了一點綠洲的滋潤。

鍾清酌等她休息了一會,才伸出手探到顧渝麵前,說道:“我幫你吧。”

顧渝不明所以,看到他指了指她手裏的書,她眨眨眼睛,試探的把書遞過去。

鍾清酌果然接過了,他把身子挪過去些,更加靠近顧渝,衣服和衣服之間的褶皺疊在一起,純白色的校服和純白色融合,藍色的條紋接連著藍色的條紋。

他吐字清晰,咬字清楚,“氓之蚩蚩,抱布貿絲……”

顧渝跟著一起讀,悠悠的聲音從空曠安靜的樓道裏彌漫,兩個少年坐在一起,捧著一本書,一字一句的讀,漸漸讀進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