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臥薪嚐膽 絕地反擊(三十七)
夏夜和唐爸爸聽到小暖的聲音,忙從房間裏衝了出來,一眼就看見暈倒在小暖懷裏的唐糖,兩個人都是心狠狠一沉,也顧不得問東問西,大家手忙腳亂地把唐糖抱在病**放好。
夏夜第一時間按下了床頭的緊急呼叫按鈕,主治醫生帶著護士很快趕到了。
醫生手腳麻利地做了初步檢查,對身邊的護士長說:“做電擊!”
護士長有條不紊地給唐糖接上心電圖儀器,上麵顯示的是一條直線,小暖的心如墜冰窖,冷得發痛。
唐爸爸、夏夜看見那條直線心都碎了。
但是三個人都沒有開口問醫生病人還有救沒救,這個時候隻能聽天由命。
經過了好多下的電擊,儀器上那條令人心驚膽戰的直線終於變成波浪線了,在場的人,包括醫生都大大鬆了口氣。
唐爸爸大著膽子問醫生:“我女兒是不是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醫生有些愧疚地搖搖頭:“還沒呢!你女兒的病情已引起心髒衰竭,可能隨時會猝死,但她這麽小,這種並發症狀對她來說還是可以逆轉的,但這得看病人的生存意誌有多強。這一點,就是我們做醫生的也無能為力。現在病人情況很不穩定,所以一定要保持病人身邊總有人守著,如果臨時沒有家屬守護,就要跟護士長說,她會專門安排一個護士守著,總之,一有什麽風吹草動要及時反應,千萬別錯過第一搶救時間。”
醫生交待完,便走了。
唐爸爸和兩個少年的心上卻像是壓了一塊沉重的石頭,連呼吸都不順暢。
這時,唐糖原病房的那位好心的病人家屬找到唐爸爸,告訴他說死去的那個小女孩的媽媽陷入了困境,她想把女兒的遺體送回家去讓孩子的爸爸還有親戚們看上最後一眼,可是死人不能上高速公路。醫院答應派一輛救護車裝做送危重病人躲過沿路的關卡,送小女孩回家。但費用要一千多,可是小女孩的媽媽還欠著醫院好幾百的醫藥費,身上一分錢也沒有。那位善良的病人家屬建議唐爸爸和他一起伸出援手,幫那對可憐的母女渡過最後一次難關。
唐爸爸馬上爽快地答應了。把身上的幾千塊現金全拿了出來,對夏夜和小暖說:“你們兩個小子,也都把錢交出來,咱們要盡量地多做善事,為唐糖祈福。”
小暖和夏夜趕緊把口袋裏的錢都掏出來了。
唐爸爸拿著三個人的錢跟著那位好心人一起來到那位小女孩的媽媽麵前。把錢交給她,勸她節哀順便,幫她把欠費補齊,跟醫院溝通,聯係好救護車,看著她們母女倆上路,才返回唐糖的病房。
也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真的做了好事就有好報,反正唐糖終於醒了過來,而且漸漸好轉,小暖和夏夜都為之精神一振。每天陪在她的身邊,逗她高興。
雖然是在醫院裏,唐糖卻覺得過的很充實,每天打點滴的時候夏夜和小暖會給她補課,一來可以把落下的功課慢慢補上,二來可以分散針藥的負作用給她帶來的痛苦。
唐糖常常想,老天從不把人往絕路上逼,這裏受的苦會在那裏彌補。她在顧昔年那裏受的傷,會有小暖和夏夜為她治愈。所以,她想她得好好的。努力的活下去,還要想辦法報答愛她的人。
期末考的日子一天天逼近,顧昔年在家困獸猶鬥,焦慮的不知怎樣才好。隻要父母在家。他就裝做刻苦讀書的樣子,隻有他自己最清楚,他一個字也沒看進去。現在學習已經對他失去了意義,還學個毛線團!他隻是怕被學校開除的事終將被自己的家人知道,而終日惶惶不安。
但是,紙永遠沒辦法包住火。
一天。顧媽媽回來,臉色鐵青,也不像平時一回來就忙著做飯,而是直接衝到顧昔年的房間。
顧昔年先前聽到客廳裏的動靜,知道是老媽回來了,正裝模做樣的學習,看到老媽臉色很不好,心咯噔一沉,隱隱猜到了什麽。
他含著心虛,帶著膽怯,叫了聲“媽!”
顧媽媽一把奪過他手裏的書,扔在地上,怒吼道:“我一直以為你在學校好好讀書,沒想到你每天呆在學校盡想著怎麽害人了。你究竟跟那個叫唐糖的同學有什麽過節,非要對她趕盡殺絕!這下倒好,沒害到別人,卻害到自己了。被學校開除的事你究竟要瞞我和你爸到什麽時候?!”
顧媽媽越說越情緒失控,到最後幾近歇斯底裏。
顧昔年又是羞又是愧又是怕。他的媽媽從來就是一個很溫和的人,不論在外還是在家裏,跟人說話都是輕言細語,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媽媽發這麽大的火。他無話可說地耷拉下腦袋,一直到母親含著失望的淚水離去,他才抬起頭來。
那個晚上,家裏的氣氛很壓抑,顧媽媽無心做晚飯,全家人,包括年邁的奶奶都餓了一個晚上。
夜裏,顧昔年不曾安睡,他翻來覆去地在猜測是誰告訴他家人真相的。想來想去,隻有唐糖、小暖、夏夜他們三個最有嫌疑,自己的媽媽在醫院工作,他們最有機會在他媽媽跟前搬弄機會了。
唐糖!你夠狠哦!顧昔年在心裏咬牙切齒的說,我是老虎沒發威,你當我是病貓!我要你領教領教我的手段!
整晚,顧昔年都聽到隔壁房間父親的痛苦的咳嗽聲,父親有氣管炎,好多年前就戒煙了,今晚卻又抽上了……
第二天,顧媽媽顧不上梳洗就進了顧昔年的房間,眼裏閃爍著希望的光芒,對顧昔年說:“阿年,我和你爸商量了一晚,今天你和我跟你爸去學校求求情,讓他們撤銷處分,這樣你就可以重新返回學校了!”
顧昔年被母親吵醒,睜開眼無語地看著自己的媽媽:“找學校沒用的!這個處分是教育局開出的。”
“沒試過怎麽就知道不行?就是死馬也要當活馬醫!你不進學校讀書這輩子就算毀了!”顧媽媽眼神堅定地說:“如果學校不答應,我們再去求教育局,我們隻要誠心所至,就一定會金石為開!”
幼稚!
顧昔年翻了個身,繼續蒙頭睡覺。
顧媽媽惱怒地一把掀開被子:“快起床穿衣。不管你願不願意,今天你都要跟我們去學校!”
顧昔年隻得懶洋洋地從**爬起來,穿好衣服,洗漱完畢,來到客廳。
平時在家總不吭聲的顧爸爸看見顧昔年就冒火:“你怎麽不穿校服!我們這是去求情,你就要有求情的態度,不然怎麽要校領導原諒你!”
顧昔年心知肚明,處分不可能撤銷,作為一個已經被開除的學生去學校裝可憐求同情,已經夠丟臉了,現在居然還穿校服!那還不被同學們笑死啊!
他脖子一梗,頂撞道:“我不穿!”
顧爸爸上來就甩他兩個清脆的耳光:“你嫌丟人是不?等你走上社會了,連個大學文憑都沒有,丟人的日子還在後麵呢!”
顧昔年倔強地站著沒動。
顧媽媽對顧昔年是溺愛的,忙將父子兩勸住:“好了,不要計較穿什麽,關健是要求得校領導大發慈悲才行!”
顧昔年特麽不齒“大發慈悲”四個字,他一向把自己看得很了不起,現在要去求人,哪怕是為了自己的前途,哪怕是給母親以安慰,他都不肯屈尊降貴!
在他心裏,他隻肯為童話奴顏卑膝,除此之外,在任何情況下他都講底線,要尊言的。
一家三口去學校的結果,正如顧昔年所預料的,無功而返。
校長輕描淡寫就打發了他們全家。顧媽媽卻是仍不肯放棄,苦苦央求道:“我兒子成績這麽好,學校就不能網開一麵嗎?”
校長淡淡地笑了笑:“學校做為培養人的地方,更注重人品。”
從醫院回來後,顧昔年越想越氣惱,把這一切都歸到了唐糖的頭上。
他來到了醫院,在接待谘詢的前台打聽到唐糖所住的病房後,鬼鬼崇崇地向那裏走去。
唐糖病房的門是虛掩的。
他悄悄把門推開一條縫,往裏偷窺,病房裏,除了唐糖安安靜靜地躺在**邊打點滴邊睡覺,再也看不見任何人。
顧昔年大喜,一個惡毒的計劃立刻在腦子裏產生,他緊張的心呯砰直跳,四下裏謹慎地張望了一番,沒人注意他,這才緩緩地推門溜了進去。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唐糖的床前,看著她被病魔折磨得蒼白瘦削的嬌俏小臉,惡毒地笑了:“不要再說哥哥我對你不好了,看你活得這麽痛苦,我特意來助你解脫苦海。”
他森然冷笑著,把唐糖的點滴流速調到了最快。
他聽老媽說過,唐糖的病已經引起並發症——心髒衰竭,所以輸液的時候點滴的流速不能快,否則會引起心髒不適,帶來危險。
顧昔年想,反正唐糖有心髒衰竭的症狀,就是真的死於心髒負荷過大,也沒人會懷疑是有人做過手腳,這就叫殺人於無形。
他越想越得意,低頭看著本來睡得很安詳的唐糖已經兀起眉心,臉上露難受的表情,小腦袋在枕頭上不安地晃動,知道剛才自己的舉動已經有反應了,這才準備離開。
他剛把門打開,就看見了一個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