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會議室眾人
朋族的神殿體係從最初的祭壇祭祀開始，經過幾十年的不斷完善之後，現如今已經成為一個集信仰、管理、通訊、修煉和監控為一體的綜合性管理體係，‘神’作為神殿祭祀的對象，不僅僅是一個象征，同時還是一個中樞所在。
因此，每一個進入神殿領域內的人，事實上都處於‘神’的監控之中。
隻不過，雖說能夠被祭祀的‘神’們基本上已經有陰神級以上實力，大腦也是五級，處理同一時間內的幾十萬人信息流動不在話下，若是階段性處理的話，提升到千萬人數都沒有問題，可任誰也沒興趣每時每刻地去關注這些價值不高的信息。
因此，空幻雖然擔心被暗血發現現在的糗樣而小心翼翼，但實際上此時的暗血卻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存在。
既然要改製，作為當前大朋族體係核心成員的暗血，也就暫時沒有返回那已經穩定下來的黑骨族。
包括長時間沒有返回朋族的楚霞和長時間外出的靈韻楚玲等人，此刻都圍坐在了新朋島長老院內這個小小的會議室中。
“平衡尖端個體的存在，鼓勵人們向更高個體的修煉，同時卻又要堅固整體族群的發展和穩定，這三點就是我們需要關注的重點。此次借著大年會的機會收集了部分建議，可最終如何決定，我們還是應該討論一下。”
坐在簡單的會議室中，靈雪看向了周圍幾人。
因為消除了三意識融合的危機，完全獨立出來的暗血，似乎在冥冥中的影響之下，心性也正在往正常個體轉變。雖然依舊帶著從小到大的戰爭導致的冷峻，可臉上的線條已經柔和了許多，待人接物也不再那般生硬。
此刻，坐在靈雪右方的她，倒是正一臉好奇地翻閱著大年會中收集的各種意見。
而靈雪左側，則是許久沒有返回的楚霞。
作為影族的真正掌控者，理論上來說其地位與暗血差不多，實力也屬於靈神級，但由於從前就在這些個老人之中算是大姐般的存在，一直以溫潤如水的態度照顧眾人，在進入影族後更是將影族打點地井井有條，深受影族的敬仰。因此，即便幾年沒回新朋島，其威望在空幻離去之後的現在也僅次於靈雪，位居第二。
此時，她正一如既往地微笑著打量眾人，並非虛假的社交笑容，而是真正如同大姐看待弟弟妹妹們般的真誠卻又審視的笑容；
相比起前麵這三位，剩下的人顯然就沒那麽厲害了。
楚潔坐在楚霞下手，看起來是最會享受的……蝶舞這位陰神負責全職照顧，其本身實力也僅次於前麵三人。可一方麵其本身愛好拚鬥而抗拒心機與管理的習性，使得她在朋族的影響力雖然依靠生命神殿而不低，但相比前麵三位就要遠遠不足；
靈韻和楚玲兩人也與眾不同。
分座在暗血下手和楚潔下手，正隔著桌子相互對視的兩人，四目相對之間，似乎還能看見閃爍的火花。她倆一個是網兔的主意識，一個是冥獄蝶的主意識，地位超然的同時，卻又天生與朋族核心隔著一層薄膜。
在完全成長為種族主意識後，兩人更是為了讓自己的種族能夠與朋族更好地掛鉤，期間難免起一些衝突。
網兔族依靠數量、冥獄蝶依靠質量，可雙方相差無幾，實力都隻停留在陰神級巔峰。就當前兩族的情況來看，兩人想要向突破靈神級，顯然隻能靠自己苦修而不入空幻那般輕鬆，因此爭鬥起來到總是平手。
除此之外，會議室中最為顯眼的當屬音無。
明明是在場中最年輕也是最靠後進入長老院的人，之前甚至還死過一次，爾後通過亡魂界磨練才重回現實，又在暗影部隊待了那麽久的他，到現在甚至都還是純意識體（亡魂）而非能量體，卻已經超過眾多前輩們，先一步達到了靈神級的實力，讓所有人都跌破眼鏡。
可即便如此，擁有精神控製lv7的他，同時也擁有著與之匹配的心性。
此刻，麵對幾乎所有人的驚異的眼神，他依舊冷靜麵對，保持著當初加入長老院時的低姿態，隨意地坐在會議室中。
剩下諸如戰錘、戰鐮、提亞、拉米亞、長仗、米約……等等長老院的幾十位陰神們，卻隻有少數幾人有資格坐在最中間，其他都圍坐在周圍。
當然，會議本沒有要求什麽排資論輩，這樣的場景完全是眾人下意識的舉動。
而聽到靈雪的開場白，會議室陷入了短暫沉默。
讓誰開這個頭呢？似乎還是個問題，不過長老院的眾人中最不缺的就是無視規矩的人，這恐怕也是靈雪等人對於整體實力提升而導致高端實力與普通人差距進一步拉大後，政fu體製變得搖搖欲墜的判定基礎。
例如此時，楚潔就沒有理會什麽資格之說，首先發言。
“體製是要變化，而且是大變！”她威嚴地拍了拍桌子：“就我本人而言，大年會期間網絡上討論最多的那種……以實力位於第二梯隊的人組成議事院，全族以修煉為核心建成階級社會的模式最好。”
“不行，階級的出現會打破現在的平等美好局麵，很可能遭致普通人的反對！”
有人開頭就好，會議立馬熱鬧起來。
“平等從來都是妄想，就算是現在，我們朋族就真的實現所謂的平等了嗎？”對於楚潔和幾位前輩意外的人，蝶舞可是不會客氣。何況，還做過一屆族長的她，威望和實力都不下於在場的戰錘等老人。
“這我們都懂，可至少在普通人看來，他們生活在平等之中，並且享受這樣的平等，穩定才是我們需呀的不是嗎？”
“那你們的意思是不需要改革體製呢？”暗血看向提出反駁意見的幾位長老。
“並非如此，”其中一人迅速反駁：“可我們需要的是改革，而不是現在這樣幾乎是完全更換體製，這其中的牽連……”
“船小好調頭，”暗血擺手製止了對方的話語：“我明白其中一些人的意思，在這個五十多年的體製之下，眾人以及你們身後的勢力乃至於利益集團都出現了製衡的結構，如果完全改變…（我們並非）…安靜聽我說！如果完全改變，顯然會破壞你們的利益結構。”
“可就如我之前所說，船小好調頭。現在的體製改革最多延緩卻無法解決問題，所以必須大改，若是有人反對……”
視線掃過眾人，不少人低下頭去。
對此，暗血心中哀歎，繼而又變得強硬起來，並伸手指向中間的幾人。
“在座五位靈神，以及藍月的白農長老都對大改表示讚同，你們應該知道反對的結果。”
雖然語氣平靜，但這種情況下也不需要用語氣來強調意思。
眾人都能理解其中的意思，而麵對靈神級，特別是展現出了實力的靈神級，在場的陰神們事實上完全生不起反抗的念頭，甚至有人認為，靈神其實已經不再應該歸宿於‘神’這一級別了。
當然，這是題外話。
見眾人沉默下來之後，理所當然與許多人麵露不甘卻又不敢反駁，暗血歎了口氣。
這時，一旁的楚霞終於開口。
“事實上，大家可以換個角度看問題不是麽？”她溫柔地解釋到：“就像此次，麵對靈神級的威壓，大家根本連反抗都無法做出……而若是隻改革現有製度，無論怎麽弄，都減不掉靈神的絕對權力，因為這是以靈神個體實力而非製度結構為基礎的。”
“但是，若能創造一個可以讓靈神繼續變強，卻又不再如現在這般威壓大家的製度，是不是更好呢？”
“這……”
“受教了。”
不少人輕聲感歎，大部分人在楚霞這點明之下，瞬間從最初的改革派迅速轉變為改製派。
的確，楚霞大人說的明白，必須給個體實力越來越強，已經超出規則限製的人製定一個限製其肆意使用實力壓迫的製度，否則這種壓迫或許在靈神們嚐到甜頭後，將會越來越多，所以這種製度的改革還得盡快。
本來，若是靈神之間不合，他們還可以借助六位靈神相互桎梏。
可作為一個團體，朋族很少講究什麽刻意讓屬下對抗以維持平衡的東西，這在從前讓朋族穩定美好地恍若天界，可現在卻成了想要製約靈神欲望之人的攔路石。至於人為地讓幾位靈神之間的穩定關係破裂……
你開玩喜吧！咱還想多活幾年。
因此，楚霞以靈神的身份點明這一點，卻是讓所有人眼前一亮的同時，對其更加尊敬。
“可是，損失的可不小啊，”有人暗暗埋怨，但對於在場眾人而言，你就是螞蟻走路的聲音都能被清晰地聽到。
於是，暗血頓時炸毛。
“為了族群的未來，你們付出一點又有什麽！”
“……”
這話不好反駁，大義和小利，很多人心裏清楚小利對自己而言才是最重要的，可至少明麵上這麽說甚至於做，那絕對是自尋死路。真正做到無視自己的小利而獻身大義的人，隨著生活質量的越來越高，似乎已經越來越少了。
可眼下卻又不得不反駁。
因為改製，而且是按照大年會期間討論的方法改的話，影響的小利數量，可不是一點半點。
“那……”
不過此時，靈雪敲響了身旁的桌麵。
“改製是全族性的，無論采用大年會中那一個體製，實力越強者獲利越多這是鐵定的，因為還需要為大家提供努力動力不是嗎？”她笑了笑補充到：“可個人利益也是需要受到保護的……所以還是那句話，船小好調頭，我們朋族的朋人也才三十多四十萬左右的樣子，利益雖大卻不廣，要調整其實很輕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