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發展，尋找另一條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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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地，族群，國家？嗬嗬，果然，沒一個是傻子。”
“是啊，在朋族不斷發展的同時，也在影響著與其關係深厚的其它物種。另外，這個石武看來不錯，有可能成為真正的族長哦。8051帶著欣賞的笑容說道。”
“是啊，不過遁甲族這個部族，要想統一恐怕還得花點時間，至少在朋族領地內的時候不行，至於其它幾個方麵的遁甲族部族……”
“文明種族我無法直接觀察，不過期間我也去部分地方看過，他們大都已經離開了地底，但也有一部分留在了相對安全的地底溶洞。8051表示對於遁甲族這類文明種族的情況，她也所知不多。”
“說起來，與朋族關係最深的這個擁有整整6w人的遁甲族部族，現在卻隻剩下3w多點，還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8051不由得對人心感慨萬千，並隱晦地提醒空幻應該學習一下這方麵的東西。”
“是啊，自然災難對我們而言還真是危險啊。”晃了晃手中8051送來的遁甲族情報，空幻顧左言右地說著。
他也不是不知道人心算計的重要性，但他從本能地感到厭煩。
這世上很多事，人們都會有明明很了解，卻就是不想去做的情況，而空幻現在就是這樣。
不過，空幻所沒有發現的是，他其實已經在下意識地使用著這種能力，隻是他沒有注意到，或者不想承認而已。
畢竟這種東西，是任何一個統治者都必備的，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
而現在，已經是那兩名遁甲族大祭司代表，前來求援之後的第十天。
整體上來說，大的救援行動已經結束，靈雪也已經返回，現在隻剩下靈月在各地繼續組織這小區域的遁甲族救援。
最近統計的救援人數，已經超過七千，這讓空幻等人感到很是欣慰。
但這對於遁甲族內部而言，似乎卻並不是一件絕對的好事。
因為遁甲族族群內部的災難自救措施，導致這些被救出來的人，與先一步逃出來的人之間產生了隔閡。
而人口降了近一半，管理層意外地被一鍋端，更是導致這個族群，現有的三名‘族長’、十幾名‘省長’、‘市長’無算，他們都基本上是互不統屬。
要按空幻所說，現在的遁甲族，就是‘回到了原始部落時期’。
這也是必然，雖然聽起來族長省長差別明顯，但現在這三名族長，之前或者是村長、或者是擁有一點威望的老人，甚至隻是因為實力強一點，而臨時被人員推舉出來而已。
反到這十幾名省長中，有些有個局長的頭銜頂著，例如石武。
但這幾十人帳下的人口數量，都差不了太多，少則六七百，多則過千，而且分散在了朋族各地，互不統屬。
其中那七千多被救出的人，此時更是屬於一盤散沙，按被救區域自行組成了數個大大小小的族群，明擺著拒絕那些自己先跑的人的管理。
雖然他們都表示出了對朋族的極大友好，但內部所謂的省長市長其中的水分，大家應該也應該想得到。
總的來說，現在的遁甲族也算的上是內憂外患了。
內憂，‘災前逃離’和‘災後被救’兩大群體的對抗，‘管理層全滅’導致的內部散亂；
外患，沒有穩定的領地，需要朋族提供或交易食物。
“額，算了，遁甲族內部的事，咱們還是不要管，到時候把他們找個好的方向一推，他們內部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揉了揉額頭，空幻認為自己果然不適合這些東西，再一次看了看手中的遁甲族情況統計，他搖頭歎息一聲，就將情報還給了8051。
對於空幻的反應，8051看起來有些不高興：“雖然遁甲族內部情況對朋族會有一定影響，但我現在的目的不是讓你去看遁甲族內部的事，而是讓你注意，如果朋族出現這種大災，會不會變成遁甲族這樣。”
這句話讓空幻心中一驚，而8051並沒有停止。
“朋族現在還缺少一個穩定的選拔機製，事實上，我認為將幾個幽神級安排在管理位置上，是一種極大的浪費。”
“就像這次，為了救援遁甲族，居然除了一個糾結在愛人與責任之間的小姑娘之外，隻能派出相對來說雜物較少的族長親自出動，不覺得有點不正常麽？”
“那8051你有什麽想法呢？”空幻抬頭注視著8051，因為前幾天又一次出現了地震，8051不得不出動前往各地，這一次一消失就是七天之多。
當8051再次出現之時，居然是帶給空幻遁甲族的情報，以及對空幻的提醒，這讓空幻有些感動。
“不知道，你們自己內部討論吧。”
（好吧，感動什麽的，才木有了）
此時此刻，時間已經跨入公元2年1月14日。
這已經是族群第三次大會的時間（公元元年一次、公元1年一次），雖然比不上元年的那種大會的規模，但因為這一年，各地都出現了或多或少的災情，再加上遁甲族這一檔子事，會議就顯得熱鬧了許多。
其中，第二天大會上，由一名省長提出的一個提案，引起了眾人的關注。
他的提議簡要內容就是‘盡可能利用遁甲族人力資源’。
具體內容是：
收攏各地的遁甲族人，讓擁有人數優勢的遁甲族人，代替朋人種地。
對於收獲的糧食，可以讓遁甲族人留下足夠食用的部分，剩下的則全部交由各地的朋人管理機構。
而解放出來的朋人農民，則可以加入各地工廠，進而擴大工廠生產規模，讓朋族領地上出現更多的銅器、更多的木車、更多的水泥建築……
不得不說，他的提議，讓參加會議的很多人都動心了，因為這能緩解朋人人口缺乏的壓力。
“不行，我不同意。”
讓人意外的是，空幻卻沒有同意這個提議，而且直接否決。
站在用水泥模塊的方式，用作試驗搭建的露天會場講台上，空幻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向那位，因為提出的提議被空幻駁回，而顯得有些不滿的省長點了點頭。
“我們朋族一直奉行的是等價交換，責任與義務共存的原則，而這種提議，卻是讓我們朋人壓榨我們的朋友遁甲族的勞力，卻沒有提供等價的物品……”
“空幻大人”很不禮貌的打斷了空幻的話，在站起來之後，這名省長才發覺自己的行為何等不適，但事已至此，他再坐回去反而更顯得他的無禮。
歉意地向眾人點了點頭，省長見空幻停下來看著他，於是冷靜了一下，在腦海中組織了一下語言，張口說道：“的確，我們是奉行的等價交換，但我認為這應該是對我們朋族內部的。”
“何況，我們這種行為並不是壓榨了他們的勞力，現在他們受災，需要食物，於是我們提供田地，讓他們耕種，並允許他們從這些田地中，獲得足夠生活的食物。而我們取用的，隻是剩下的那部分。”
“這是個兩全其美的方式不是嗎？何談壓榨。”
“但你要讓他們種多久，受災隻是一時，當他們穩定下來，繼續推行這種模式，到時候他們會同意嗎？”
“不同意又怎麽樣？他們還打得過我們朋人？”
“住嘴。”
雖然狠狠地瞪了身旁助手一眼，但這名省長也知道，自己這次提議恐怕是沒用了。
在場省長全是靈魂級，部分重要地區的市長也是靈魂級，怎麽可能聽不到這句抱怨呢？
而此時空幻的臉色也有些複雜。
如果單純是個好人，空幻或許直接憤怒，但問題是，為了物種的發展，就決定了身為主意識的空幻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他必須站在朋族立場上考慮問題。
這名助手的話雖然讓人心生不滿，但仔細想想，長久以來在自然界中的超然地位，加上麵對同屬文明種族遁甲族的高等地位，使得朋人們在對外時，不自覺地產生了一種舍我其誰的念頭。
這種念頭在朋城最嚴重，在水藍省新中市則最輕。
個中原因，想來也不必細說。
揉了揉額頭，空幻也不知道這種心理是好是壞。
換成人類時期記憶，大國民眾出現這種情緒，被人們認為是理所當然；但如果小國民眾卻產生這種情緒，則被認為是自大。代表例子就是某m國，和某棒子國。
但朋族算的上大國麽？
敲了敲手中模仿驚堂木弄出來的木錘，空幻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們，同時示意那名省長坐下。
雖然心有不甘，但對方還是鬱悶地坐了下去。
在座都是祭司學校和管理學校雙重培養的管理者，因為大多數情況下，朋族的管理都是對內，所以行為教育中，‘不得以力欺壓’這一項的要求是很重的。
因此，當那名助手說出那句話時，就算大家都還保留著一點強者為尊的念頭，但對於這名省長的觀感，卻已經降低。
再加上他之前一時衝動而無禮打斷空幻講話的行為，這時候，就算他說的再多，也不過討人嫌而已。
“其實清東省長也是好意，但我們需要把眼光放長遠一點。”向那名省長點了點頭，空幻沒有在意對方的不滿，繼續說道：“大家想想，其實很多不好的習慣，都是在平時一些小事上不注意而形成的。”
“遁甲族我也知道是外族，在某些時候，如果需要犧牲他們來換得朋族的生存，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犧牲他們。”
對於被空幻的話所驚住的眾人，空幻隻是掃了一眼就沒有理會。
這是朋族年會，所以遁甲族是不可能參加，加上整個會場，無論天空地麵都有祭司把守，地下則被水泥板隔開，在坐一堆靈魂級也不是擺設，所以不用擔心被遁甲族人聽到。
因此，與會眾人的話才沒什麽顧及。
“但是，那是緊急情況下。”
“而在平時，遁甲族依然是我們的朋友，就像這次受災一樣，我們全力救助他們，那以後我們受災，他們也能想起今日的情況，而全力救助我們。”
“同時，如果我們隻想著壓榨遁甲族的勞力，當我們習慣了這種壓榨，然後有某位管理者某天覺的勞力還不夠，而外部又找不到了的時候，會不會將視線轉向普通的朋人呢？”
同樣，對於不斷否認自己會產生這種想法的管理者們，空幻繼續予以無視。
“不用否認，我知道現在沒誰這麽想過，但我們誰又能絕對保證，以後沒人這麽想？”
這其實就是空幻的擔心，朋族進入的文明，是直接進入中央集權與民眾選舉的混合模式，而沒有經曆過最原始的奴隸製。
最初奴隸製是怎麽產生的他已經忘了，但他知道，以奴隸製為的文明，最終都會產生階級壓迫的常識，對，對於那些文明而言，階級壓迫就是常識。
但朋人在空幻和靈雪他們的努力之下，卻並沒有經過這一步，而是一直在發展內部。
雖然內部也分了出了幾個等級，但看看選拔製度和階級權利義務的分配，就知道現在朋族的管理層，實際上更像是一個服務機構。
甚至連工廠的工資，也是每年的收獲和交易量，減去預計發展所需，減去應急儲備之後，按各自的重要性分發的。
所以有些時候，普通工人的工資甚至超過了中級管理者。
這極大地加強了朋族內部的凝聚度，以及民眾對現有管理層的認同，並讓朋族在麵對強大外敵之時，擁有了很強的韌性。
可一旦開了階級壓迫這個口子，開始出現壓榨的情況，空幻不知道朋族還能否保持現有這種近乎理想的情況。
（盡可能的讓每個人都過上好日子，盡可能地提升朋族的實力……似乎開始起衝突了。）
看著因為聽到空幻的話而若有所思的管理者們，空幻苦笑著搖了搖頭。
階級的差異，是特權；而等級的差異，是待遇。
現在空幻所想的辦法，就是用等級來代替階級，但那還需要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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