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平衡
“接下來又是麻煩啊？”處理了流雲帶來的蟲族麻煩，空幻已經不可回避，隻能將視線投向了辦公桌上的另一份報告，沉默以對。
理智上來說，他應該盡快處理這個問題以避免以後發生類似情況，可從情感上而言卻讓人有些難以抉擇，因為這個問題很可能導致朋族內部的和諧局麵被破壞。
簡而言之，有些類似即將麵對現實的孩子的猶豫。（什麽亂七八糟的
不過，這個空幻的另一個身份灰理，卻是理智多於情感的存在。也正是這種理智讓他做出了眾多重要決定，例如……即便擔心的不行也不會去用自己相對拙劣的指揮能力，去幹擾軍事院的行動。
而現在，他也不得不重新啟用這種理智。
“所以，總不可能留著吧。”貌似避無可避，空幻隻能按住陣陣發痛的額頭，隨後用觸手卷起了桌麵的文件放到麵前。
“有關對能量體繁殖遺傳過程中的媒介取樣研究調查報告……咳咳，拿錯了。”飛一般地將報告扔了出去，空幻一臉尷尬地翻找起桌麵的文件堆。之前與流雲交談時，桌麵上的東西似乎被流雲的那疊文件給弄地一團糟，現在找起來還真是一片麻煩。
“好像要個全職妹抖……啊不，女仆妹子啊。”
“真的那麽想要？”
“不是，隻是開個玩笑”突然升起一股寒意的空幻下意識地對其表示否決，隨後心虛地看向四周：“奇怪，剛剛好像聽到暗血的聲音的了的說？”
“你出現幻覺了。”
“哦……啊咧”
“哈哈哈哈，”不知從何處傳出的聲音突然大笑起來，這讓空幻更是確認這不是幻覺。
“別那麽緊張啦空幻，隻不過小小試驗而已，嘎，別忘了我們自己的心靈感應那種能力，”不知道身在何處的暗血如是大笑著：“我隻是亂入試一試，誰知道居然能成功。”
“……”空幻頓時滿頭黑線。
“算了，我這裏事情也挺多的，不打擾你了。”說完，聲音如同她的出現一樣消失地無影無蹤，空幻則愣在那裏幾分鍾後才搖頭苦笑。
五級大腦帶來的心靈感應能力在朋族研究已經很多，隻是因為具體使用上因人而異而收獲不多，即便是空幻、暗血和白農這種極為契合的情況，要實現剛剛那種直接對話也不是多麽簡單的事。
“也許真的是無聊了吧，”給暗血找了個借口，空幻重新卷起被嚇得掉在地上的文件，對自己的反應感到好笑。不過這樣一來，他剛剛營造起來的嚴肅冷酷形象倒是**然無存，而心中的沉重也消失地一幹二淨。
“啊，找到了”無奈地掃了一眼淩亂的桌麵，空幻選擇性忽視此種情況並不去想女仆妹子的事情，果斷地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手中的報告上。
“有關G06事件中幸存人員和死亡人員的統計報告，啊，就是這個。”
因為忙於G06的救援、重建、以及對蟲族基地的研究，嚴重缺乏人手的G06指揮方麵，實際上並未對‘G06事件可能存在人為因素’這個猜想進行單**項調查。因為這還隻是一個猜想，G06指揮部方麵沒那麽多人手對每一個猜想都進行立項調查。
不過因為有著懷疑又不可能置之不理，於是指揮部在對人員進行救助的同時給救助人員分配了‘向幸存者了解情況’的任務，同時，指揮部還順便將G06死亡人員名單交給暗影體係，讓他們去抽調這些人員的最近活動記錄以作檢查。
這些工作用人不多，而且隻是這麽點工作的話，照理來說最多隻能確認安全而不會有多少有用結論，然而即便如此簡單的應對措施，居然讓指揮部得到了結論。這不得不讓人感歎有些東西即使你不去在意，貌似也會自己跑到你的麵前。
“也好，早點發現，也可以杜絕以後再出現類似的情況。”空幻歎息一聲，繼續翻動著報告，盡可能讓自己去記住上麵那幾百名犧牲者的名字：“何況，這也是給死難者一個交代。”
輕點桌麵以穩定自己的情緒，空幻眼前的報告最終停留在了最後幾頁。
“東農……”
這個名字空幻還算有些印象，那還是靠著成為幽神級後的強悍記憶能力才想的起來，不過他沒想到這個略有印象的名字竟然會出現在嫌疑犯名單上。
“當初隻是預防，沒想到你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空幻皺起眉頭：“不，還不能確認，也許是巧合呢？”
“這個東農是怎麽回事？”不願意被自己的情緒影響，空幻直接通過通信網絡找到這份報告的總結者，也是G06救援的負責人。身為長老，空幻在通信網絡的優先級很高，所以也能夠直接聯絡上這些人而不用如同其他人聯絡他時一樣，還需要通訊員來做中轉。
“東農？長老請等一下，”對麵的負責人大概是在翻找資料，因為任務繁忙的原因，指揮部遞交給空幻的報告一般都隻是概括性的，隻有他需要更細地了解時才會通過通信網絡來得到細節。
“啊，找到了，”對麵傳出鬆了口氣的感覺，隨即卻變成凝重的情緒並通過精神網絡感染著空幻，這大概也是精神通信網絡的一個弊端了吧。
當然，習慣了就好，至少大部分朋人對此都很習慣，而且覺得這樣更方便交流。
“東農，27歲，新朋島……”
“等等，”空幻可沒耐心聽東農的人生簡曆：“那些無光緊要的資料略過，重點說一下其與這次事件有關的資料，對這個人我有些印象。”
“是，長老，”又等了小會兒，這位負責人的通訊才重新傳來。
“東農在此次事件中已經被確認死亡，其父親在當初能量化試驗時意外身亡之後，他通過努力畢業之後在能量化實驗室擔任了技術員。不過因為未知原因，他很快被調出了朋人能量化小組，然後進入動物能量化試驗小組。”
“工業區改組之後，此人隨同動物能量化試驗小組進駐G06。因為能力出眾而擔任小組助理研究員，表麵上看來沒什麽問題，之前在G06事件中被確認死亡，”負責人頓了一下這才說道：“然而，在G06期間，根據記錄此人有三十一次以‘野外調研’為由的單獨外出記錄，最長的時間近兩個月。”
“而根據他身旁的幸存者描述，東農雖然能力出眾，然而卻性格孤傲不喜歡用精神網絡通訊，朋友很少。”
“同時，在每次長時間外出返回後，他總會有一段時期的情緒不穩，易怒多疑，不過當時被人們認為是單獨野外生存所致未引起重視。在G06事件前曾經被人發現長時間悶在家中不出來，還一度導致小組組長前去查看，不過卻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最後隻是認為他勞累過度讓其繼續在家休息……”
“結果呢？”上麵的東西大都隻是猜想，每一項單獨看來都沒問題可放在一起就讓人懷疑了。但空幻清楚一直沒被人發現，完全是因為朋族內部的朋人之間的那種信任。
或者說，朋人對朋人的警惕心太弱了。
可是，這在眾人看來才是最好的，大家之間相互信任難道不好嗎？也正是這一點，導致這次事件讓空幻感到擔心的，因為一旦這次的事件被曝光，很可能導致朋人之間再也沒法這麽信任地相處。他害怕，害怕朋人社會變成從前的人類社會。
可是，有些事情總是不能以人的意誌為轉移。
“結果，我們確認隕石基地墜落中心點離其家不遠，而且由於隕石基地墜落衝擊力並不是很大，在研究小組研究隕石基地時曾在東農家廢墟中發現不明用途自製機械殘骸。一個生物學研究員怎麽會對機械產生興趣，而且之前還沒有任何這方麵的表現。可惜，碎成零件狀態的不明機械已經無法複原，我們也無法用發現其用途。”
“可單單這些，並不足以確認是對方吧。”空幻皺眉說道，雖說如果要定罪，這些證據足夠，可萬一不是東農了？
“額，”負責人愣了一下，大概也想到空幻如此猶豫的原因，苦笑著搖頭：“人都已經死了，而且從對方的出行記錄來看即便是這個東農所做，也隻是他個人的行為，空幻長老……”
“好吧，是我多心了，”到底還是理智占了上風，空幻打斷了對方的講話，將手中的報告合上放回桌麵：“不論是不是這個東農，都不要將此次事件散播出去，至少在蟲族戰鬥結束前要確保了解的人群盡可能小……”
“這一點我清楚。”
“還有，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確認。那麽，就查一查他外出去的哪裏？雖說感情上無法接受，可我們不能因此去忽視很可能導致下一次災難的細節”
空幻的話語有些前後混亂，負責人也是遲疑了好一會兒才理解對方的意思。說到底，不過是即不想因為這件事破壞朋族內部穩定，又不願意讓這次事件在未來重演，所以選擇了短期內隱瞞以延後其影響的爆發。
“可是空幻長老啊，延後真的有用嗎？”這或許隻是負責人下意識地想法，但通過精神為媒介的通訊網絡，空幻卻聽得一清二楚。
他搖頭淡淡地回一句：“能延多久是多久吧。何況，我們也不是毫無作為，在這些時間裏可以在輿論上做些動作讓事情有一個緩衝，這樣也能避免突發*況不是嗎？而最主要的是，現在麵對蟲族的我們極需內部穩定。”
“了解了。”
“嗯。”
G06事件看似就這麽簡簡單單地結束，可空幻心理清楚其影響根本才剛剛開始，朋族將因此麵臨新的岔路，是通過這次事件成長起來？還是因此而變得鬆散甚至分裂？
當然，這些事要產生影響最少也是幾個月後，而他們還需要麵對眼前的問題——該死的蟲子們。
鏡頭轉了一圈又回到了03號隕石基地處，此時距離四位幽神抵達已經過去大半天，與蟲子的相互接觸的戰鬥，除了最初的那一戰外都有些淪於形式。
雙方大概都是抱著繼續積蓄力量的心理。
蟲族方麵的指揮官見之前花了大力氣圍攻楚玲、靈雲兩人再加上一頭雷霆獸都沒能建功，還搭上兩千多兵力，對於五名幽神的實力顯得有些遲疑，所以並沒有再次全力進攻。不過此時即便是處在外圍的楚玲幾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蟲族基地那瘋狂暴兵的速度。
而且這次的蟲族指揮官貌似想通了，它沒有再特立獨行地去追求中高端戰力，反而回到了原來的蟲海路線上。飛在蟲族基地那半徑十幾公裏區域上的戰蜂，在短短半天時間內就已經開始呈現烏雲般的團狀，使得外圍幾位幽神差點犯上密集恐懼症。
但楚玲幾人卻也是有苦自知，她們不是不想去進攻，但如果單靠幽神級自身的實力，即便她們都是各種佼佼者可以將這種實力發揮到100，最多也隻能對付幾千隻蟲族的圍攻就頂天了。
至於之前楚玲和靈雲能夠貌似輕鬆地將上萬中高級蟲族耍的團團轉，那完全是靠著天空中雷霆獸在兩天內積蓄的那幾十公裏範圍的雷雲。依靠著這些雷雲的自然雷霆，她們才可以將精神和念力實力也轉化成能量戰鬥力，從而發揮出400以至於更高的戰鬥力。
可現在，天空中的雷雲隻剩下不到一公裏範圍，也許是這幾天壓榨過多，雷霆獸在周邊竟然已經找不出多少可用雷雲。
“可就這麽悶著也不是個事啊？”長仗有些鬱悶地抱怨。
“我們現在不也是在戰鬥嗎？”靈雲疑惑地看了看對方，隨後指著剛剛被幾人清理的一堆戰蜂屍體，以及這堆屍體所在區域那些蟲族內髒般外形的建築。
因為蟲族采用了收縮防線同時積蓄實力的戰術，除了前往L15浮空觀測站運送鱷族人的拉米亞外，剩下幾人都開始一圈一圈地不斷壓縮蟲族活動空間。
然而表麵上看來占據了優勢的幾人，雖然將蟲族從淩晨時分半徑的17公裏左右的活動範圍給壓縮到了半徑14公裏左右，可實際上殺死的不過兩千多隻戰蜂和幾十座防禦性質的建築，這戰果完全是因為蟲族主動避免與她們正麵對戰造成的。
“這點戰果，恐怕還沒蟲族基地同等時間產能的30，我們就這麽等著好嗎？”長仗向楚玲進言。
“就是要等著，”楚玲如是回答。
“可是……”
“聽我把話說完，”揮手將眾人帶向後方一座山脈背蟲族麵停下之後，放開精神力監視著蟲族動向的楚玲坐在岩石上伸了個懶腰：“現在的形式你們也看得出來，蟲族基地裏麵的兵力增長太快，即便是現有兵力就不是我們四個可以應付的。”
幾人無奈地點頭。
“同時，天上雷霆獸累死累活卻沒有多大收獲，這就讓我們在持久戰力和範圍戰力上嚴重缺失，說起來雷霆獸還真的很適合朋族……”
“楚玲大人，正事。”靈雲汗顏。
“啊，對，不過看似情況對蟲族越來越好，可我們也不是坐以待斃。雷雲的問題其實很好解決，隻是需要點時間而已。”
“你是說……”
“8051……啊不，空零長老已經在調動外圍的史詩生物，製造雷雲向這裏運輸；而且因為第一第二作戰集群離這裏隻剩下一天左右的路程，我已經提議他們提前召喚出楚玲，然後讓楚玲攜帶神聖大祭司和她的神殿領域載體權杖一起趕過來。”
“這麽說”幾人頓時興奮起來。
按照楚玲所說，朋族四位陰神之一的楚玲將會很快抵達這裏。陰神級的實力已經超出借住雷雲的幽神實力很多，到時候再配合空零長老運來的雷雲，朋族這方的戰力將會有質的突破。
不過……
站在一旁的長仗想著想著，突然囧了起來。
“怎麽呢？”
“我突然在想，為什麽看起來我們和蟲子，都是在不斷地添油呢？而且從頭到現在，雙方之間的實力平衡還是沒有打破。”
“嘎……”
仔細想想，楚玲自己也囧了。
03號墜落之初，蟲族有上千雙槍蟲，楚玲有三頭史詩生物和一百多黑手級生物，雙方實力基本平衡，蟲族雖然略微占優卻也不敢衝出來導致分散實力而被楚玲各個擊破；
03號墜落一段時間後，蟲族出現大量低級兵種的同時楚玲也增加了幾頭飛行史詩生物和一頭海洋史詩生物，雙方依舊基本平衡，這時雖然是楚玲略微占優，可她又無力完全消滅有著隕石基地防禦的蟲族；
03號隕石基地內部的假死部隊蘇醒之後，蟲族突然有了大量蟲族中高等兵種。眼看要就被蟲族衝破防線，這時的楚玲果斷反應，依靠三頭特殊史詩生物組成了純防禦用的防線，為增援部隊抵達爭取了時間。於是四幽神抵達之後，雙方的實力又達到了平衡；
而現在，蟲族的實力對比四幽神又有超出，但同時朋族方的支援也即將抵達，結果算起來，到時候雙方的實力又是一種平衡。
“這是命運石的安排嗎？”眾人齊齊陷入了黑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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