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謎之聲音
“你是空幻？”
楚玲和楚潔囧然地看著夾雜著雷霆與光芒，仿佛神明一般衝破蟲群防禦之後，卻因為止不住前衝速度而一頭撞在支柱上，將楚潔都需要全力一擊才能砸出裂縫的支柱敲開一層裂紋，此時正搖頭晃腦中的……大美女。
“當然是，那還有假？”
大概是還沒清醒，月詠空幻雖然身體是穩住了，但語句中卻帶著幾絲嬌嗔，那本因自帶的威嚴現在聽起來就有些搞笑的成分。
“額，真的嗎？可怎麽看，我都覺得這隻是一隻天然呆，”楚玲滿頭大汗，雖然感知中，對方的意識的確是空幻，可……突然間，她對空幻的‘興’趣產生了一絲懷疑。
“哈哈哈，天然呆，”楚潔倒是完全沒什麽多想，在聽到楚玲的吐槽之後，她便直接轉過頭去，雙手不斷地拍打著支柱，大笑聲甚至連外圍蟲族的嘶鳴聲都被掩蓋了過去。
至於周圍的三位長老，表麵上看起來倒是顯得很平靜，並且時不時地出手清理著周圍的蟲群。
仔細看看也能發現，這位‘空幻’長老能夠如此順利的衝進來，雖然大部分原因在於空幻的實力，可似乎也有著蟲子故意的成分在裏麵。因此在空幻撞牆之後，幾人的防守壓力並沒有減小多少，反而是越加艱難了。
看起來，蟲子還打著一網打盡的想法。
“好了，隻是使用楚玲你一樣的降臨而已，有必要這麽反應嗎？”
終於清醒過來的空幻鬱悶地晃動著尾巴，同時在意識空間不斷安撫著因為身體找到嚴重撞擊，而一陣後怕的月詠侍從，臉上的神情很是氣惱：“沒想到這種方法，還會造成對身體的使用上產生不適，居然需要這麽長時間來適應這具身體。”
“降臨啊，我的降臨可沒那麽多麻煩的東西，”楚玲雙眼微眯，細細打量著眼前的月詠空幻，隨後搖頭：“小靈韻方麵雖然不甚清楚，但之前有過少許交流，單就控製上，顯然和我一樣都是順利降臨毫無排斥。不過，你之前不是說不能使用這種辦法嗎？”
曾經楚玲就提出過自己這種能力，還一度引起空幻的羨慕，因為那時的空幻說自己隻能共享對方的感知。
“但那是之前，”現在明顯有所變法，可此時空幻卻顯得非常氣惱：“那該死的係統保護，導致我的主意識能力被完全限製在了係統允許的區域內。按照規格，現在的我隻能用簡單的附身而已，根本沒法將力量投放過來。”
“那現在是怎麽回事？從這具身體的服裝看來隻是一位侍從吧。”
“那當然是因為咱是天才了啊，哈哈哈。”空幻雙手叉腰，得意洋洋地大笑著，不過周圍的人對此毫無反應。
“……”無趣之下，空幻隻能回神：“簡單來說，就是根據楚玲和小靈韻你們的經驗，我通過對附身係統的深入研究，摸索出了一些小技巧，正好能夠鑽已經失去活性的係統的空子而已。”
無奈的擺了擺手，空幻隨手調動念力通過細微控製讓幾頭衝向自己的蟲子偏離航向，一頭撞在支柱上後被自己的雷霆幹掉，隨後說道：“不過現在看來，雖然實力降臨是滿足了，可完全沒有你們這種自由主意識的流暢，還是問題多多。”
“如你所說，重點是在於係統保護，”對此，楚潔也算是知情人之一，所以她很快找到的問題的關鍵：“既然現在蟲子都可以自由進入雙月星了，那為什麽不讓白農完成任務來結束這種係統保護呢？那樣既可以讓你獲得完整的主意識能力，又可以讓朋人獲得進一步蛹化為天人的能力不是嗎？”
“這……”
雙月星此時的係統保護能量已經不多。
根據最開始的考慮，空幻的三色意識任務中最後一個‘白農的農業平均占有率’任務完成之後，雙月星的係統保護就會最終消失。而同時，所有幹涉著主意識空幻能力的係統力量也會消失，使得空幻的主意識能力得以恢複完整。此外，白農任務獎勵的‘朋人蛹化組件升級’也能因此完成。
而白農的任務事實上早就可以完成，隻不過朋族為了保留係統保護以避免被蟲族突入，才會一直拖著不去完成。
回想了一下這些東西，空幻對於楚潔的提議卻是搖頭。
“現在還不行，雖然係統保護中對於限製蟲族進入這一功能，因為蟲族的各種取巧手段已經形同虛設，但係統保護之中還有一項功能，‘虛假星球’卻是一直保留著，而這，也是蟲族為什麽無法將隕石基地準確地砸入朋族的原因。”
說到這兒，空幻愣了一下，又發出一聲苦笑：“G06的事情那隻是一個意外。”
對此楚玲幾人很清楚，所以沒有多說。
“虛假星球？”
聽到空幻的話語，楚玲若有所思，楚潔直接提問，至於拉米亞等幾名幽神，雖然仍舊依托支柱與蟲族在周旋著，可也一樣豎起了耳朵，畢竟這些東西都算是機密中的機密，現在空幻不避諱，他們的好奇心也讓他們不願意放過這種大好機會。
“嗯，”空幻倒也沒什麽保密想法，直接說了出來：“虛假星球是小8取得名字，也就是從外太空看星球時，所看到的雙月星地貌是完全不正確的。”
“舉個例子，就想我們看星球儀，上麵雙月星的地貌都是根據雙月星真實情況繪製，所以大家能夠通過這些地貌，清楚地找出新朋島的運行軌跡，也可以準確地找到各個工業區的地點，更可以清晰地看到海岸線的輪廓。”
隨意掃了一眼不遠處被眾人看住的腦蟲，空幻繼續解說。
“但是，在係統‘虛假星球’能力的作用之下，蟲子除非突入係統保護之中，否則所看到的都是錯誤的信息。他們看見的海岸線，實際上有可能是高山、也可能是深海，這就導致蟲族登陸和查看雙月星情況時，會出現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當然，敵人的**煩就是我們的大優勢。”
一手扶著支柱，空幻用精神力試著禁錮了身旁腦蟲對外界的感知，一麵繼續解釋著：“所以，因為我們現在的實力還遠遠不夠，所以隻能依靠係統保護繼續拖延時間。”
“原來如此，”除了楚潔和楚玲外，另外幾人都露出了然的神情。
身為朋族高層長老的他們也不是沒想過，為什麽身為宇宙文明的蟲族，會在對付自己這一個星球文明級別的雙月星朋族時，還出現各種問題和麻煩。
雖然此前得到過關於‘雙月星被某位大能製作保護層，從而導致敵方需要取巧才能突入’的解釋，但太過模糊，讓人難以堅信。而這次G06的事件，更是讓眾人產生了一個疑問：為什麽蟲族不將基地直接砸在朋族聚集地呢？
畢竟即便是朋族，現在也可以依靠天文望遠鏡，看到藍月和白月兩顆月亮的地貌，甚至能夠查看蟲族主基地的樣子，為什麽蟲族卻不行？
何況，朋族現在的成員，基本上都是聚在一起生活。
若是蟲族能夠這樣做，那麽這些聚集地顯然都會接受與G06一樣的遭遇，那即便這些蟲族的基地都被很快幹掉，可朋族也已經是元氣大傷。
而且，也不一定需要用基地來砸，隕石也可以啊。
現在，疑問被空幻解決了。
因為蟲子砸不準。
至於G06的問題，此前幾位長老也是得到過消息，‘人為，而且還是朋人所為’，雖然讓人憤怒而又擔憂，可相比起‘蟲子以後都可以用這種方法攻擊聚集地’所會造成的恐慌，人為的影響顯然就要小很多，而且屬於朋族可以控製的。
“也就是說，白農如果完成任務，你的主意識能力將會完整，翼人將會擁有了蛹化為天人的可能，但同時蟲族也將獲得了準確攻擊我方的能力；而不完成的話，蟲族就隻能繼續這樣漫無目的地進攻，雖然你的能力也受到限製，可朋族卻還是獲得了寶貴的準備時間？”
楚玲指出了關鍵。
空幻點頭。
下一刻，因為蟲族進攻太過密集，而不得不隨著眾人退入支柱內部的楚玲再次詢問：“那從你之前所說的來看，係統保護就像個消耗類的東西，會不斷減少和被使用掉。那麽，我還有一個問題，在你拖延的這段時間內，這種保護會不會因為過量消耗，而導致我們想要讓白農完成任務時，卻因為保護不夠，而無法讓朋人的蛹化組件升級呢？”
“是啊，雖然天人的實力不清楚，但畢竟是一個可能存在的超級戰力，若是沒了那就真的可惜了。”楚潔如是附議。
對此，空幻也稍稍停頓，隨後搖頭說道：“應該不會……”
然而說完之後，他也有些遲疑起來，以至於在那句話後麵還來了個‘吧’的後綴，讓一群人很沒有安全感。
不過眼下的情況似乎容不得眾人多想，空幻停頓片刻，灑然一笑：“反正也不急於一時，我們還是盡快配合外麵的艦隊解決敵人，再去問問8051……啊，就是空零長老吧，她對這東西最清楚。”
“說的也是。”
即便心有不甘想要知道更多，但幾人還是回過神來處理眼前的蟲族敵人。
相比起來，空幻卻還在皺眉：“如果真的如楚玲所說，那麽現在很可能必須對係統保護做出取舍，真是艱難的決定。”
這時，一個詭異的聲音突然傳來，導致空幻被嚇了一跳。
“看你應該是他們的頭吧，似乎很困擾，打不贏我們，那麽，要不要投降呢？”
“啊咧”
空幻神情一凝，皺眉掃視四周，大腦飛速活動之下，很快通過那仿佛幻聽般的聲音確定了對象，那隻腦蟲。
這裏，似乎也隻有這隻腦蟲會說出這樣的話吧。
可是……
“哼，勸降？反了吧。”
雖然不確定對方的通訊模式，但空幻還是使用熟悉的精神力交流在自己腦海中對其作出回應。
作為主意識，他可不會在敵人麵前露怯。
然而意外的是，那聲音卻如同真的幻聽一般隻出現了那麽短暫一瞬，之後便毫無回應。
“喂，不要弄錯了雙方的地位哦，”得不到回應的空幻也懶得和對方拖時間，俯身將腦袋湊到肥嘟嘟的腦蟲麵前，散發著能量的雙眼盯著對方充滿戲謔，直接用語言告知對方。
然而這隻腦蟲卻仿佛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沒聽見般，如同普通動物本能般，稍稍蠕動著後退一段距離。
這讓見到這一幕的楚潔臉上露出笑意。
“空幻，可別嚇著我們的客人哦。”
“你沒聽見嗎？”空幻詫異地看了看楚潔，伸手指向腦蟲。
“聽見什麽？”
“不，沒什麽。”
搖了搖頭，覺得沒什麽的空幻沒有做出解釋。
仔細回想之前那句話，從意思上來看應該是單獨對自己說的。
可這句話如果是真的，那麽其出現就表現出了很多問題：蟲族、至少是這隻腦蟲或者周圍某種東西，可以與朋人進行交流；對方可能能夠理解朋人的語言，並用類似的方式回應；如果是腦蟲，不過幽神級中期的對方就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意思傳遞給空幻，這也很奇怪……等等。
不，空幻搖頭。
仔細想想，現在自己降臨在月詠的身上。月詠本身隻有靈魂級巔峰的精神力，降臨之後空幻投入其中的精神力也隻有幽神級初期，而且因為與身體的衝突，所以精神上更是有很多破綻。
這或許就能解釋，自己為什麽會被幽神級中期精神力量的蟲子如此輕易地侵入的原因。
不過現在空幻已經在腦海布設了精神力仿佛，平時這都是對付8051的，沒想到還真能用上正途，這讓空幻又些哭笑不得。
對了，月詠
他心中一動，忽視掉貌似無辜的腦蟲將意識沉入腦海。
在降臨之後，作為這具身體原有主人的月詠就隻能可憐地擠在意識空間一角，如同一個旁觀者般觀看著自己的身體被‘邪惡’的空幻控製著的做各種舉動而無能為力。
而且若非空幻有意，她甚至連旁觀都不能，隻能被動接受。
不過空幻在降臨之初就安撫了她，除了一開始有一些驚訝和疼痛外現在倒也適應了。但是否真的完全接受還不好說，大概還需要時間吧。
在此時的空幻看來，之前的‘幻聽’，作為身體原主人，之前有是旁觀者的月詠應該也能聽見，甚至知道的更清楚，所以他直接詢問。
“是啊，是有這麽一句話。”月詠點頭確認了那不是幻聽。
“那之後呢？”空幻詢問：“能確認目標嗎？”
這次，月詠稍稍回憶了一下，搖頭：“就隻有那一句話，而且沒法確定方位，而之後就是長老你在哪裏故作不屑，不過恐怕除了我也沒人看見。”
“……”
“什麽叫故作不屑，”空幻囧然：“算了，仔細注意這裏的變化，如果再次出現的話，由我負責交流，你嚐試著找到對方的位置。”
“是。”月詠倒是沒什麽反對意見。
不過就在空幻想要退出意識空間之時，這位身體的原主人遲疑著叫住了他。
“怎麽呢？”
“那個，空幻長老，這具身體……”
一個大美女在你的麵前扭扭捏捏顯然是一件很具有**力的事情，可如是你正在使用對方的身體，那可就另當別論了。雖然可能與大家誤會的狀況很有出入，不過空幻還是很快理解了月詠的想法，因為兩人此時的精神共通，情緒都是不加掩飾的。
“放心吧，我會愛惜你的身體的，而且，這裏的戰鬥結束就會退出。”
“謝謝，不過還有，那個，”可憐的月詠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因為空幻的語句太過詭異以至於女孩都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雖然對方的意思是理解了，可是……
“還有什麽事嗎？”此時大概情商為負數的某人見對方無準確的回答，皺眉再次詢問。
“還、還有一件事。”
天可憐見，若非在意識空間，雙方的交流建立在精神之上，空幻恐怕根本聽不見這位在朋族之中位於第二梯隊管理階層的月詠侍從的發言。
“長老這種降臨能力，雖然的確是為了整體著想，但如果可以的話能否提前通過通訊，去通知被選中的對方，在獲得對付許可之後再行降臨。畢竟，並非所有人都願意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搶過身體的控製權。”
“這樣啊，”空幻呆愣片刻，看著仿佛鼓足很大勇氣才說出這些的月詠侍從，微笑著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這才點頭：“對不起，這次讓你受驚了，這樣使用這種能力，我也是第一次啊，而且一切也不會多用，並且會小心注意的。”
“嗯。”雖然語句還是容易讓人誤會，但大致意思還是被月詠理解。
她的臉上立刻露出欣慰的笑容，長老並沒有讓她這樣的人失望，並非是蠻不講理地占據弱者身體的邪惡之人，這讓月詠感到很欣慰。
而空幻，在做出回答之後便退出意識空間，外界的時間也隻過去了幾秒而已。
雖然有時候站在主意識的位置上，他也有產生過‘身為自己的造物種族，聽從自己的一切命令，奉獻一切都是應該的’這種想法。可他是空幻，是還有著人性美好的人，所以那種想法也隻不過一閃而逝。
這，恐怕也是朋族中了解他的人，為何會如此支持他的原因吧。
不隻是因為感恩，更不是因為能力，單純因為雙方的信任與理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