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統治的隱患
謝謝‘風近似上軌的’的打賞=w=
蟲群在‘迷’霧區時，除了上下這兩個受重力判定的方向外，基本上，那些靠著地磁場感知得知的東南西北方向，都已經被幽神的區域磁場幹擾所屏蔽。
如此一來，在方向不定、甚至於身體感知方向還時常發生變化的‘迷’霧區，零散的蟲族妄圖脫離已無可能。
瞄準一個方向移動，以圖直線脫離的方法首先就被排除，因為指不定下一刻前方就變成左右方，在裏麵，即便是‘侍’從們也沒法直線移動，何況被主要幹擾的蟲族；
其次，‘向上脫離’這個看似是最好的方法，對於蟲族而言卻是最難也是危險的方法。
因為此時身處‘迷’霧區的都是些大氣層內飛行蟲族，除了依靠氣囊的浮空囊蟲等少部分炮台式蟲族外，依靠翅膀飛行的蟲族都無法升空超越‘迷’霧的三萬米高度。而一旦這些炮台式氣囊蟲族敢於超越‘迷’霧區高度，移動緩慢、身體脆弱的它們，唯一結果就是在剛剛看到藍天之時，隨即被幽神給輕易解決。
如是再三，即便是被‘迷’霧影響的蟲族，也得知了天空危險的說法，暫時也就沒多少蟲族想從天空脫離。
幾十分鍾後，終於熟悉了‘迷’霧的蟲族，想出了獨屬於它們自己的解決辦法。
首先是幾十隻蟲子在空中擺出一個立方體，以重力線為中軸，標定出獨有的前後左右方向；隨後，位於‘迷’霧區的蟲族，通過蟲族間相互維持的不大間隔，組成了一條條**通訊線路，進而將整個‘迷’霧區的蟲族聯係了起來，並為它們標定了某種方向。
這種方法很有效，至少在此之前，能量體隊伍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當時為了應對那些鋪天蓋地、甚至於小範圍驅散了‘迷’霧衝向邊緣的蟲族，即便是四位長老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同時調動‘侍’從前往邊緣查漏補缺，‘弄’的指揮者們焦頭爛額。
不過，畢竟是形成倉促，這種立方體指南針在缺乏保護之下不幸被蘭久發現。
接下來的發展就很簡單了。
麵對敵人的利器，卻又缺少保護的現狀，蘭久‘侍’從理所當然地夥同了長老調動過來的幾位‘侍’從隊友，將之輕易解決。隨後失去了方向的蟲族再一次陷入‘迷’霧的‘混’‘亂’之中，有了長老的監視，沒法短時間組裝新的立方體指南針，蟲族隻得重新尋找解決辦法。
而再次之間，時間卻一點點流逝。
又過了十幾分鍾，第三集群的殘餘艦隊早已從地平線消失。
通過與L11的通訊確認艦隊已經接近L11浮空觀測站空域，防禦工事也開始在觀測站所在浮空島構築的消息之後，四名長老看了看眼下也快聚集到極限、隨著時間開始被蟲群驅散的‘迷’霧區，大致計算了一下眾人還能夠承受的時間，相互點頭。
“再堅持一會兒，能拖延多少時間算多少吧。”
“好。”
於是，‘迷’霧形成第50分鍾，眼看著即便是位於外圍都能夠用視覺看見不少內圈蟲族的‘迷’霧現狀，長老們知道，是時候離開了。
被一大群越加熟悉‘迷’霧區，更是靠著數量優勢聚集的越來越多的蟲族包圍，全靠著長老的念力防禦、同時拋棄了固化的鎧甲變形成為一隻蟲族戰蜂樣子，才得以逃出來的蘭久，終於在腦海中聽到了期待已久的結束戰鬥命令。
“可惜了我的鎧甲。”
那可是第五代特製鎧甲，全族也隻有‘侍’從才有這種待遇，不過仔細想想，以此戰的功績，他回去之後搞不好還能‘弄’一套第六代鎧甲穿穿，雖然聽說那東西技術不完善，不怎麽好使。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也許這家夥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才如此幹脆地拋棄沒法變形的鎧甲的吧，蘭久的想法具體如何，眾人也沒心思多想了。
回頭看了看越加稀薄的‘迷’霧區，他轉身跟隨著還剩下的隊友們飛向了高空。
不過在離開之前，這群來自第三集群的家夥，習慣‘性’地想要留點紀念品。
天空中雷雲早已等待在上，剩下的六十名‘侍’從和四名長老，分布成為了四團組成一個簡單的平麵陣型，停留在了天空上雷雲與下方蟲群之間。
當蟲群因為‘迷’霧不斷消散，磁場幹擾消失而聚集在一起，並終於突破‘迷’霧區時，天空中六十四團耀眼的光芒，已經將烏雲遮蔽下的世界照亮。
隨後，連續不斷的閃耀雷電占據了整個空間，‘摸’消了視覺；震耳‘欲’聾的雷暴聲緊隨其後，在片刻間就又奪去了所有生物的聽覺；甚至於觸覺，也因為天空中大量雷暴聚集而產生的靜電、磁場紊‘亂’等等物理現象而變得麻木。
此前在‘迷’霧區阻隔了這數萬蟲群將近一個小時，眾人合計了一下所幹掉的蟲族數量，加起來也不過接近一千。但當雷霆消散，天空重新被陽光所占據，躲在白雲之中的能量體隊伍觀察中，那本來密集的蟲群卻已經變得稀疏淩‘亂’。
雖未‘混’‘亂’奔逃，可停留在天空中不知所措的蟲族，依然是少見的風景。
即便這風景隻持續了幾分鍾。
時間一到，天空中靜電消失，磁場蒲一恢複正常，沒有恐懼的蟲群就繼續聚集成團，並開始搜尋罪魁禍首。
不過此時，能量體小隊早已經逃之夭夭。
“至少三四千吧。”
蘭久興奮地停留在隊伍之中，外形已經變回無翼翼人‘摸’樣的他，與此前的差異不過是沒了那特製鎧甲。不過周圍的人都差不多，其中幾名甚至有幾位因為能量損失過高，身體一閃一閃讓人擔憂不已的存在。若非長老保護，他們恐怕在此時的速度下已經潰散了吧。
回憶了此前六十四人合作產生的雷霆風暴，蘭久幾乎忍不住想要再來幾次。
可惜……
視線飄過大都有些能量匱乏，顯得萎靡不振的同僚們，最後再感受了一下同樣因為能量所剩不多，而變得輕飄飄的本體，蘭久搖頭。
果然，凡事都應該適可而止。
“真可惜，要是我們有足夠能量多次施展，就算是幹掉這些蟲子也不是難事吧。”
還是有能量體說出了這些遺憾，恐怕在說之前，他根本沒想過大家的感受。眼看著敵人就在眼前，而且自己也掌握著輕易幹掉對方的方法，卻因為本身實力的不足而無能為力。這種無力憋屈的同時，大部分人此後都刻意規避不去想。
可此時被人提出來，眾人的臉‘色’頓時就有些沉了下去。
然而見到這種反應，長老卻沒有做出任何安慰，甚至於其中一位長老還看著周圍的能量體們，發出了苛刻的語氣：“實力不足，就不要去想那些不現實的東西。有那個自怨自艾的時間，還不如拿出來多多努力。要是這次大家都是幽神級，即便靈魂級高期，還需要怕這些個蟲子嗎？”
是啊，如果都是靈魂級高期甚至幽神……
轉頭看了看周圍的同僚，蘭久心生向往。若是周圍六十多人全是幽神，朋族又何懼這些蟲子呢？
他所不知道的是，四名長老對於他們的表現，實際上已經非常驚訝了。
“在此之前，恐怕誰也沒想到，靈魂級能量體竟然有這麽大的作用。”
朋族現在已經有接近兩千的能量體，還有大量候補靈魂級在等待轉化，製約速度的因素在於專業人員、安全保障和營養液材料。但高層此前所見到的能量體作用，主要還在於那種不死‘性’、變化‘性’和雷霆攻擊的強化。
但這次戰鬥，卻讓長老們看到了能量體的又一個優勢。
更大的優勢。
誠然，靈魂級即便轉化為能量體，沒有念力的他們也不過是靈魂級的能量體而已，單個實力永遠比不上幽神，更別談‘陰’神。
可是，就如同蟲族一樣，當數量達到壓倒質量的程度呢？
一個靈魂級能量體比不上幽神，可兩個呢？十個呢？
至少在眼下，這四位長老‘私’下討論之時，覺得以他們幽神級中期左右的實力，不用念力的話，最多也隻能壓倒五個能量體就不錯了；而加上念力的話，也許能與二十個左右的靈魂級能量體打平。
但二十個靈魂級能量體，在對付蟲群時所能發揮出的威力，事實上是超過一名幽神的。
也就是說在對方蟲子時，二十名靈魂級能量體比一名幽神更有用。
更進一步，本來隻有‘陰’神級可以使用的大範圍攻擊能力——雷霆風暴。其在被技術部和神庭聯合解析了步驟之後，變成了可多人配合的招式。於是現在，四五名幽神相互配合，就能發出比擬‘陰’神的雷霆風暴。
而若是按照1幽神對比20靈魂能量體的比例，那麽要發出同等雷霆風暴是應該需要至少80人的靈魂級能量體。可是這次斷後所表現出來的情況，卻是六十名能量消耗嚴重的靈魂級能量體相互配合，竟然就可以發出同等強度的雷霆風暴。
以此為例，那豈不是說，隨著能量體數量增加，他們聯合起來後平均單個個體所能發揮出的實力，是在增加？
這說明了什麽？
幾名長老顯得興奮而又擔憂。
興奮的是，能量體展現出來的實力表明，他們還有這更多的潛力可以挖掘。而即便是現有表現，已經足以證明能量化技術的成功。隻需要擴大數量，未來隨著朋族能量體的增加，對抗蟲族的力量也會越加強大，相比起形成困難的‘陰’神幽神，大量的靈魂級能量體顯然更容易產生；
但另一方麵，當靈魂級能量體數量達到一定程度，超出了長老院所能壓製的範圍時？那又會是怎樣一個場景。
一直以來，政治穩定、社會體係牢固是朋族獲得如此快發展的根本。
但這種良好狀態，很大程度上是由於以長老院為主的高層，掌控了幽神、甚至‘陰’神這些絕對戰力的威懾力。
在這種絕對力量的壓製之下，朋族內部根本不需要擔心任何叛‘亂’與反抗，因為那都是徒勞的，而所有朋人也都深知這一點。
可若是靈魂級能量體數量與實力逐步超出了長老院的壓製範圍，那麽絕對力量的統治體係，顯然將形同虛設。
一個不穩，朋族政治結構就會因此崩潰。
到時候，朋族是分裂甚至滅亡，還是走出一條新路，四名長老心裏沒底。
“這些東西還是‘交’給空幻長老他們去解決吧，如實匯報，這才是我們應該做的。”
這位思維相對而言要靈活些的長老，對長老院的水有多深還是有所了解的。單單那位空零長老身為整個雙月星星球意誌這種事情，就足以讓整個長老院的成員望塵莫及。
所以，他雖然也遲疑靈魂級能量體的安全‘性’問題，可事實上並無太大憂慮。
“其實也不用想那麽多，就算靈魂級能量體很多又怎麽樣。大家都是朋人，他們努力之後也會成為幽神，一級級的朋族統治結構可不是那麽容易被擊碎的。何況，咱們朋族也不是純粹靠著絕對實力進行統治，那隻是最後的安全保證而已。”
這位長老一席話，讓周圍三人從對靈魂級能量體的思考中緩過勁來，齊齊自嘲地笑了起來。
“杞人憂天啊，我們。”
“的確。”
整個朋族，由上至下組成的常規政權統治，早在進入天空世紀之後，就已經變成了以最高議會為主，工業區、浮空島、地下城自治聯合體組成的統治機構；神庭作為信仰、‘精’神方麵的主體影響民眾思想；暗影體係作為情報收集以及輿論控製的核心，影響社會的發展方向和穩定‘性’；而長老院現如今的存在作用，則已經成為一種象征而非絕對力量的暴力機構。
所以說，要出‘亂’子，整個朋族早出了，何至於等到現在。
冷靜下來理解了這些，幾名長老就輕鬆很多。
不過幾人的表現，倒是讓外圍跟著飛行的靈魂級能量體們一頭霧水，因為他們根本沒法介入四位長老的‘精’神‘交’流，也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因此，這些人隻能在一旁趕路的同時，聊著屬於他們的話題。
“重點來說，成為幽神可以獲得念力，而獲得了念力就是幽神，那到底是先有念力還是先成為幽神呢？”
某位靈魂級能量體在眾人熱烈討論著如何才能成為幽神之時，提出了這個蛋疼的論題。
於是，根本沒有所謂網絡聊天那種歪樓、‘亂’噴、獵奇等等經驗的能量體們，很快無奈地發現，他們本來討論的是什麽都已經被遺忘，一群人此時在那裏麵紅耳赤地為‘先有念力還是先有幽神’的問題掐架。
“沒那麽複雜吧。”
長老自己的問題討論完了之後，才注意到手下‘侍’從們變成什麽樣的現狀，對於這樣無聊的論題，他們顯然非常茫然。
“靈魂級進入高期之後，觸‘摸’到了自己堅持的道路。在以對這個道路的堅持、以至於執著的思考之下，‘精’神力會不斷純化。
當某天你認識到某條道路就是自己的一生目的之時，純化的‘精’神力就會開始向更高層次轉變，而這個過程中的人，被稱之為靈魂級巔峰。
當轉變完成，你第一次將所有‘精’神力轉變成這個更高層次的東西時，你就會發覺未來的一切無比明朗，思維進一步拓展。那時的你，知道自己該幹什麽，應該堅持什麽。到了那種情況，你就是幽神了。”
“更高層次的東西？不是念力嗎？”
聽到長老的好意講述，不放過大好機會的眾人都思考著對方的話語，並很快發現了其中的不同。
“的確，對於幽神級以下的人而言，念力似乎就隻是那個能夠碰觸物質世界的‘精’神力這種簡單東西，但事實上，那隻是一個統稱。”
長老舉目望天，做高人狀，其實隻是在心中組織語言。
“每位幽神的念力都是有所差別的，附帶著一些屬於自我堅持道路方向的特殊作用。例如，長老院的白農長老，其成為幽神，主要選擇的是農業與時間這條道路，其念力有著一定感知植物生命、繁殖、以及需求力的能力；愛依長老的能量控製非常強大，也是其念力輔助的原因……至於更多，當你們權限足夠，或者實力足夠，完全可以在朋族網絡的長老圖書館查閱。”
“保密的？”
被吊起了胃口之後，對方卻突然停下講述。麵對這種情況，周圍的‘侍’從們一個個都‘露’出‘欲’求不滿的表情，圍在了四位長老周圍。另外三位長老一個在向新朋島匯報情況，一個在接受新朋島的情況核實，一個則帶著眾人趕路，不發一言。
此時被圍在中間，此前作為發言人的長老笑著搖頭。
“倒不是保密……”
“那就多說說吧，長老大人，你也想大家都能成為幽神吧，這樣也不會出現這次沒法幹掉蟲子的情況不是嗎？”
“的確如此，但還是不行，”被圍住的長老神‘色’平靜地搖頭拒絕。
“為什麽？”
“因為路要自己走，”長老指著前麵即將抵達的L11，麵‘露’滄桑：“你們或許已經聽膩了這句話，從小學到大學，修煉課的老師都會重複這句話，但不要厭煩，因為那確實是真理。每個人的道路不同，你們隻需要知道‘想要成為幽神需要找出自己的路’即可。但如何找？這不是能用其他人作參考的，需要靠自己從零開始‘摸’索。”
“那得多久啊？”
“這就得看你們自己了，千言不如一行，好好幹吧。”
在場都是靈魂級，能走到這裏的，都是對修行有所心得的人，仔細想想都能理解長老的話。隻不過其中還有幾位轉不過彎的在哪裏短路，對於這種人，長老院討論中認為是缺乏成長‘性’，緊要時刻可以不予理會。可單個長老在平時並不一定會放棄他們，因為對他們而言自己所需做的不過是幾句說教而已。
如果能因此多出幾個幽神，看似消弱了長老的全力，可在這‘亂’世卻是提高了本人的安全，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