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下一次,你還能有多絕情?
【287下一次,你還能有多絕情?】
“二十名議證員,皇家警署,皇家政務,幾十位大臣同時對我相勸,安藝,你覺得,我該回去嗎?”安言停下來,立在一顆高樹下,點燃了一根煙,語氣喟歎,“我怎麽樣,都沒關係,隻是傾城……那樣習慣依靠別人的一個人,我不能將她陷於囹圄之中……”
安藝沒有接話,心中卻懂得——白月的體製,大臣的緊逼,白傾城的懦弱與無主見,安言一向善良處事出於守護的心態……一切的一切,連接纏繞,經過時間的洗滌,漸漸就變成了這般一個躲、一個追,一個沉默,一個憤怒,卻兩相無言不能相守的狀況。
“我記得小時候,媽媽說過,我們有個好姓氏,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呢!”安藝回憶著,喃喃出語。
安言接,“安穩渡日,一生平安,你出生時,還有每逢過年放鞭炮時慶賀時,爸和媽最喜歡說這些話。”
“你已過了而立之年,算算時間,孩子該是十幾歲的年紀,清楚明亮的喊我一聲姑姑;我也應是為人妻母,持家養子,柴米油鹽,凡事無憂的歲月……”安藝搖了搖首,“幹我們這行的,這一輩子不敢奢求一生平淡,奢求求生活平淡,但這最基準的安穩……好難。”
“隻要你想,這一切對你來說,並不難”,安言笑,摸了摸她的頭,“你和哥所麵臨的情況不同,安言,你苦了這麽多年,該學會放開了。既然你明白現在自己是在錯過一些寶貴的東西,那麽,就不要總是止步不行,總是執著的待在原地。人的一輩子很長,你錯過的時間,很短,還有半輩子的時間夠你彌補……到了我們這個歲數,該懂的,都懂了,該放下的,也需要放下了,人生不過數十載……要學會珍惜。”
要學會珍惜。
安言的話,安藝聽得很清楚,她眸光動了動,沒答話,也沒應聲,隻側眸轉身望海,點了頭。
縱使聽得很清楚,也很明白安言話中的意思,但她心中比誰都清楚明白——
接受白希,難於登天。
忘記夜然,絕不可能。
“不早了……”安藝看了眼夜色,回頭望了眼方才走出的別墅,提醒道,“當家也趕回來了,早點兒休息吧哥,明天還要一早起來商量出發路程。”
安言應了聲,轉腳,朝自己居住的房間走去。
安藝也沒做停留,抬腳便朝自己的房間走去……隻是,在抬手看到腕上手表的時間,發現那時針剛好指向零點位置時,不由駐足,立在沙灘上,仰頭,對著那一輪明月,怔了一下,許久,才輕輕低喃,“好美的月亮……”
生日快樂,小然。
媽媽其實,很想你。
你呢?
“爸爸,月亮好圓。”
白然坐在寢殿門前,肉呼呼的小手舉起,指向了夜色黑幕中最亮最美麗的方向,“爸爸,你看,月亮好大好圓啊!”
站在寢殿門前,身著歐式宮廷裝扮的白希殿下,順著女兒的聲音與手指朝上望,他望著那偌大圓如盤的明月,眼中有什麽閃了一下,稍瞬即逝,便變為了淺淺的微笑。
“小然喜歡月亮?”
他走到女兒身邊,一同漫步到草坪上的長椅上,抱著她坐在自己腿上,出語低問。
白然嗯,頭點的很用力,笑出一口珍珠貝齒甜說,“因為,月亮好漂亮,好帥,和爸爸一樣漂亮,爸爸就是月亮,然然最喜歡爸爸了……”
“爸爸是月亮嗎?”
白希重複一句,失笑,抱起小小剛滿三歲的白然,哄鬧,玩耍,姿態寵溺,溫柔。
直至白然鬧夠了吃飽了玩足了,才哄得她睡著,獨自一人走到窗前立定,抬首,望著那柔光淡灑的一輪明月,抬起手,看月色在指尖落下層層光芒,勾勒出不同形狀。
那形狀與光色,看似極其溫柔,實質卻溫度漠冷。
如同她。
如同那不顧他,不顧小然,不顧一切決絕離去,從不在乎白月任何一切的她……
“安藝,下一次,你還能有多絕情?”
神色落寞間,他收回了手,抬頭,想再望,卻看到明月隱至濃厚的雲端,一片昏暗,再也不見了一絲光色。
宋小知望著電視屏幕,眼睛盯著那五彩閃爍的畫麵,卻發現一個字都沒有聽進耳中,腦中也是一片空白,全部的思維,都回歸到了那遙遠的他方,聚集在一起,化成一處,就變成了三個字……南宮墨,南宮墨。
最寵她,最信她,似是天生為她而生的男人,是南宮絕。
可這世上對她最好的男人,除了小石頭,南宮墨是第二個。
如今,不管南宮墨是不是遭受罹難而亡,也不管她所遇見的林墨到底是不是南宮墨……隻是,得知他明明有站起來而獲得正常人生的機會,卻又生生被毀掉時,無比憤怒的,就是她。
除卻年輕時脾氣暴躁,較易衝動,現今除了對家人會露出火爆脾氣使使小性子,在對外交易和處理公事方麵,絕對已是練就了沉穩行事三思而後行的習慣,但如今這個時刻,她的腦海裏隻剩了這麽一個念頭————
定然救出南宮墨,未免後顧之憂,必須毀了黑恐。
這並不是一個衝動的念頭,但卻是個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決定。
黑恐,要毀,絕不簡單,即使是四大家族之首南宮,也未必敢毫不猶豫的說一個能字。
當小知在思慮這些時,身後,便傳來了穩穩的腳步聲,她扭過身,還沒來得及回頭去看,便覺身體一窒,落入了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
一如從前。
男人熟悉的清香味道飄入鼻尖,宋小知趴在他懷裏,不需睜開眼去仔細瞧,便喚出了他的名字,“南宮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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