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這次你回到皇宮,父皇讓人帶你造出轉轉,想要什麽盡管跟父皇說,父皇一定會滿足你的,你以前遊玩過我西瑞國的大好河山嗎?”

鄧陵如寶歎息,“哎,世界辣麽大,我真的想去看看,可是錢袋那麽小,我哪兒也去不了啊!”

她以前是鄉村野丫頭,沒有鄧陵如姬那麽尊貴的身份,和花不完用不盡的金條,哪裏能有償說走就有的旅行呢?

鄧陵帝感慨的道,“是父皇委屈你啦,不過這次你回國的消息,北陵國巫馬太子必定會知曉,而最近一段時間咱們西瑞國語北陵國的關係較為緊張,父皇忙於兩國關係的事宜,沒能多花時間陪你,你可不要責怪父皇啊!”

“父皇,寶兒的母妃在哪裏?”鄧陵如寶問道,她覺得這個問題若是再不問,就晚了。

因為她總有種預感,這個西瑞皇城,和寶公主的身份,她都不會擁有太久,在事情發展到難以控製之前,做到自己最想做的事。

鄧陵帝聞言,輕歎一聲,抬手揮了揮,屏退了所有的宮人,才看著女兒奢望的眼神,“寶兒,這個問題,你是怎麽發現的?”

他讓莊薰荷假死,就是為了保護其安危,實則藏在一個看似危險實則安全的地方,本想時機成熟再讓她們母女相見。

可如今北陵國戰事緊張,巫馬少楚就要派人來逼婚,這一切都是因為寶兒而起,故此寶兒的一言一行都在朝中重臣和後宮妃子的視線中。

若此時讓寶兒與薰荷見麵,太容讓人發現薰荷尚在人世,那薰荷就會再一次陷入險境。

“是無意中發現的。”鄧陵如寶不想說是鄧陵如姬告訴的。

鄧陵帝鬆開女兒,起身向著窗戶處走了幾步,望著遠處的藍天白雲,“寶兒,父皇雖是西瑞國的皇帝,可有些事情有無法完全掌控,不然當初就不會讓你和你母妃流落在外,被人欺負。

如今,你想見到你的母妃,不是不可以,隻是……”

“隻要能見到母妃,寶兒最什麽都願意!”

月落烏啼。

幽靜的院落燃著淡淡的檀香,粉色的小燈籠掛滿了樹杈。

美婦悠然的**著秋千,習慣性輕輕撫摸自己的腹部。

“咯吱吱~”院子裏的井蓋緩緩被人推開,從下麵冒出一個左右探望的人頭,再是急切四處張望,當看見秋千上那安然的美婦,頓時渾身都激動的顫抖。

“娘。”鄧陵如寶小聲喃喃著,剛說出一個字,吼中就已經哽咽難當,從井裏爬出來,失控的喊道,“娘~”

沒錯,她剛剛爬出來的並不是真正的枯井,是父皇命人修的從禦書房通往舊冷宮的密道,而這美婦也正是莊妃。

莊妃抬頭,循聲望去,不可置信的看著那門外的少女,“丫寶,丫寶……”

“娘~”鄧陵如寶腳下飛奔,一下子撲到了美婦的懷中,內心被滿滿的歡悅而充盈,“娘,丫寶終於見到你了,終於見到你了,娘!”

“傻孩子,你還是來了啊,你還是來了。”莊妃緊緊的摟著,恨不得將女兒揉進自己的心髒中,淚水砰然掉落,“讓娘看看你,看看娘的丫寶有沒有變啊!”

母女間至親的感動油然而生,這是經曆過多少苦難經曆,盼了多少日日夜夜,才換來這太過不易的重逢,兩人的淚水都像播撒的小雨般止不住。

“沒變,沒變。”鄧陵如寶抬頭,忍不住內心對母親的渴望,再一次撲倒娘的懷中,由於動作稍微粗魯了些,險些撞到娘的肚子。

“小心,小心,輕一些。”莊妃立刻小心翼翼的捂住肚子。

鄧陵如寶看向娘平坦的腹部,不明白,想了想後,頓時開心的笑了,“娘,是弟弟還是妹妹?”

她又要有一個親人了是不是,嗬嗬嗬,這個消息可真好。

莊妃不好意思的笑笑,並點了點頭,“傻孩子,才不到三個月,連禦醫都診不出胎兒的性別,娘怎麽知道是你的弟弟還是妹妹?”

這一胎能懷上是多麽的不容易,先前已經小產了三個,她都以為這輩子不能再一次做母親了,得老天眷顧,終於又給她腹中賜予了一個鮮活的小生命。

鄧陵如寶這次緩緩的趴在娘懷裏,感受著娘身上那熟悉的氣息,和無盡的溫暖,和娘在一起,就是這世上最安心的事,一輩子都這樣就好了。

“不管是弟弟妹妹,丫寶都喜歡。那,父皇有沒有說希望是弟弟還是妹妹。”

“他?”莊妃提及鄧陵帝的願望,麵頰羞澀發紅,“自然希望是弟弟的,以後就能繼承大統,再也不敢有人欺負咱們。”

鄧陵如寶心中一酸,娘說這些話的時候,眸子中有種希望在閃耀,“對,隻要有了弟弟,以後娘成了太後,就誰也不敢再欺負娘,嗬嗬嗬嗬。”

這是古代,巾幗不讓須眉的事情必定無法讓大部分人接受,即便鄧陵如姬真的執掌半個朝政,也會被人認為是一介女流,隻有男子,才可以名正言順的繼位稱帝。

父皇這麽愛娘,一定會讓娘生的男孩子做未來的國君,娘以後再也不會受委屈,娘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你父皇是怎答應你來這裏的?”莊妃想到關鍵。

如今除了鄧陵帝和親信,旁人都以為她死了,而實則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那些後宮中爭鬥的佳麗,誰也猜不到她就在這先帝皇妃的冷宮中。

“父皇,說隻要我盡快嫁給巫馬太子,就同意讓我冒險,來見娘。”說到這裏,鄧陵如寶就覺得父皇的剛剛表情中有太多的無奈,和無力的心疼。

父皇說,“父皇無用,再被敬為萬歲也活不過百年,父皇若那日蹬仙,你有了北陵國做靠山,你還能見到你的母妃,若是你不嫁,又被人發現了你母妃的存在,你和你母妃的安危又有誰能保證?”

皇帝表麵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實際上背地裏要防禦多少明刀暗箭,才能避免狼子野心對他家庭的摧殘,不然當初也不會為了愛人的安危,讓她帶著女兒流落民間了。

如今北陵國與西瑞國關係緊張,搞不好就會開戰,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為她鄧陵如寶,父皇再怎麽樣有私心,表麵上還是要為黎民百姓著想,並且讓女兒嫁給巫馬少楚,才能更長遠的保證妻女的安危。

而來見娘的這一路也是要掩住多少耳目才可以順利到達,不然就會很容易暴露娘的所在,讓娘再一次陷入沒有人性的後宮爭鬥的危機中。

一切隻因為父皇曾經對娘的三千寵愛集於一身,阻撓了太多的大臣想要將女兒妹妹送入宮中拉幫結派,惹怒過多少嫉妒的妃子,所以太多的人希望娘死!

“你,想嫁嗎?”莊妃問道。

鄧陵如寶搖了搖頭,卻是說道,“丫寶會嫁,隻要丫寶嫁給了巫馬少楚,日後名正言順有了自己的勢力,丫寶就會擺脫這牢籠,帶著娘像以前一樣,過自由的日子。”

以前雖然苦,至少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不像現在這樣處處受約束,還要娘住在這大門上爬滿蜘蛛網的廢院中,與世隔絕,連正常的人氣兒都感覺不到。

“丫寶,你可是有中意的人?”莊妃再是問道,她看出女兒提及這聯姻時,神情中帶著嚴重的厭惡。

鄧陵如寶沉默了,有又如何,娘被困在這裏,又加上在這年紀懷孕,必定是要靜養的,怎麽幫她奔走想辦法解除“獨愛蠱”?

莊妃見女兒不說話,便猜到了女兒的心思,“可是那金科武狀元耶律雲霆將軍?”

鄧陵如寶疑惑,“娘怎麽知道?”

“娘曾經讓人打探過你的近況,聽聞你在‘威字軍’與那耶律將軍有過交集。”莊妃說的肯然。

耶律雲霆那樣出類拔萃的男子,哪個少女見了不愛的,女兒又是這般的與眾不同,與那耶律雲霆發生些什麽,也是在情理之中。

鄧陵如寶羞澀的地下了頭,又泛出落寞,“丫寶都不知道他現在是否活著,又在哪裏?”

“他一定活著。”莊妃肯定。

“娘怎知道?”鄧陵如寶來了精神。

她從小到大,娘雖一直裝聾作啞,卻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建議和決定,自然也就不會說沒理由的話語。

莊妃微笑的問道,“你可知,耶律雲霆的後娘是誰?”

鄧陵如寶搖了搖頭,她隻知道洛詩茵和耶律雲霆不是親兄妹,至於耶律雲霆家中的其他人,還都沒有精力探尋過。

莊妃疼愛的摸了摸她的腦袋,繼續說道,“他的後娘是隨盈夫人,隨盈夫人可是世間少有的賢能女人,傳聞中,她掌握許多能力幻化的寶貝。

而她又很愛耶律雲霆這個繼子,若耶律雲霆死了,隨盈夫人一定會動用最大的力量去尋找,如今卻並未聽聞她有什麽風吹草動,就說明,耶律雲霆沒事。”

“真的,那可太好了。”鄧陵如寶都要跳起來。

一想到心愛的人會安然無恙的歸來,就有種想要奔出去找他的衝動,但現在不是顧及兒女私情的時候,應該先安頓好娘。

“娘,有我在,以後不會再讓你受委屈,要不然,我嫁到北陵國的時候,秘密安排你同行,等到時機合適,我們在一起逃,我會好好照顧你和將要出生的小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