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瑾淳無奈的歎息,隨著她一起跑到了一個岔路口,被她拉了進去躲在了裏側的石碑後。
“寶兒,寶兒……”耶律雲霆追趕的聲音從岔路口飄過。
鄧陵如寶顫抖的閉著眼,頭埋在顏瑾淳的懷裏,像一直怕受傷的鵪鶉,許久,都不敢睜開眼睛,好怕麵對那殘酷的現實。
顏瑾淳雙臂輕輕環住她,拍了拍,下巴抵在她今日盤的漂亮的少婦發髻上,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別怕,有我在。”
“對不起,讓你看到我這樣子。”鄧陵如寶抬起頭時,眼圈發紅,不肯掉下了眼淚讓人看到。
女人這幅委屈的樣子,男人怎能不心疼,好想讓她呆在他的懷裏一輩子,好好的保護她一輩子,隻是現在表白,以她現在的心情,根本不可能接受。
“咱們回家吧,回去了洗個澡,好好睡一覺。”他建議道。
她點了點頭,是的,她需要一個溫暖的,安靜的避風港,好好休息一下。
男人向牽引著一個迷路的孩子一樣拉著她的手,緩緩的走在出宮的路上,看她還沉浸憂鬱中,他想了想,問道,“寶兒,你說咱們現在的合作關係,要是哪天有人陷害我,把我撩進糞坑被淹的暈乎,鼻口中全是糞,你會不會救我上來,嘴對嘴給我呼吸嗎?”
鄧陵如寶心情沉重一頓,“啊?”
要是以前的她聽到這樣的話,肯定就笑出來了,可是今天著實笑不出,木木呆呆,心不在焉,“連糞坑都能掉進去的傻子,還撈你幹嘛,我會拿棍兒再往裏捅捅的。”
“額……嗬嗬,好吧!”他這樣問不過是想分散她傷心的注意力,沒想到她竟回答的這般絕情,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宮門外。
顏木駕著馬車等了許久,鄧陵帝賞賜的珠寶滿滿裝了三車。
見主子和夫人出來,趕忙湊上去,趴在顏瑾淳耳邊小聲問道,“主子,夫人怎麽看上去不開心?是不是嫌棄您送的回門禮太少了?”
今日天還沒亮,主子就讓顏王府的人給宮裏送了三車回門禮,跟鄧陵帝竟也賞賜了三車,是不是寶公主覺得主子應該送五車才夠有麵子?
顏瑾淳敲了一下顏木的頭,“別瞎猜,夫人就是累了,一會兒車趕的快點兒,讓夫人早些回去休息。”
“哦,知道了。”顏木笑嘻嘻的,撩起了車簾,“夫人,上車吧!”
再是傻嗬嗬的笑笑,“嘿嘿嘿,以後要是我也能像主子這麽優秀,娶個寶公主這樣的夫人,也得上三車金銀珠寶的回門禮就好了。”
“你這麽努力,我也沒見你多優秀!”鄧陵如寶鬱鬱寡歡的回了句,心煩死了,像蒼蠅一樣煩不煩。
顏木整張臉都掉下來了,受氣小媳婦兒一樣看著顏謹淳。
顏謹淳瞪他一眼,這就是癡心妄想的後果。
隨後趕來的晴兒聽到這話,哈哈哈哈,公主說我來著,讓你也常常被損的滋味。
鄧陵如寶正要抬起腳踩上馬凳。
“呼~”的一聲突如其來的一條長鞭纏住了她的腰身,長鞭的主人再是大力一拽,“啊~”她落入一個寬厚的懷抱。
顏瑾淳回頭望去,騎著黑旋風的耶律雲霆一手持長鞭,一手已將鄧陵如寶緊緊的禁錮在懷裏,他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耶律將軍,你這是做什麽?快放開她!”
鄧陵如寶掙紮,他要幹嘛?“耶律雲霆,你放我下去!”
耶律雲霆邪魅的一笑,禁錮懷中**不安的女人,不屑的對顏瑾淳說道,“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旁人無需插手。”
雙腿一夾馬腹,“嗬~”向著城外的方向奔去。
黑旋風牟足了勁兒的跑,嗬嗬噠,這女人剛剛居然敢上別的男人的車,看主人怎麽收拾她!
“耶律雲霆,你放開我,你快點兒放開我,不然我就要打你了……”鄧陵如寶的聲音越漸飄遠。
顏瑾淳快速解開馬車上的韁繩,翻身而上,“顏木,你先回去給老夫人報信,說我們一會兒就回去,嗬~”也是雙腿一夾馬腹,緊追而去。
散了宴席的皇親國戚三三兩兩的出了宮門,津津樂道著眼前的好戲,要說寶公主和耶律將軍沒一腿,都沒人信的。
城外的小路上,黑旋風加足馬力拚命的奔跑,以它非同凡響的體力和耐力,別的馬根本攆不上,不一會兒就甩掉了追趕的人,加上故意七拐八繞,連它自己也不知道跑到哪兒了。
我艸,迷路了!
“耶律雲霆,你到底想怎麽樣?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咬舌自盡了!”鄧陵如寶大聲的吼,這貨把她是反著禁錮的,手腳都在外麵耷拉著,要不然早就打他一拳了。
耶律雲霆拉緊馬疆,黑旋風漸漸停下,他抱著她跳下馬,抓緊她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告訴我,你和他是不是做過了?”
今天一開始他始終認為顏瑾淳和她是在演戲,可男人自然了解男人,當他發現顏瑾淳看著她時,那發自內心的深情,溫柔幸福的微笑,又怎不猜測顏瑾淳對她動了真心。
後來他用著質問的目光看著她,她卻屢屢逃避,並且拉著顏瑾淳先一步離開,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關你什麽事?”鄧陵如寶甩開他的鉗製,轉身就走。
女人這種反應讓男人的心裏越發的沒底,追上去擋住,“寶兒,你知不知當我得知你為了追隨我跳下懸崖的的那一刻,我的有多心疼你,這些日子,你又知不知道我有多思念你。
我以為你和他成親就是為了等我回來,今日終於相見,你卻與他當著我的麵恩愛有加,你可知我的心情是什麽樣子?!”
一個是最好的朋友,一個是最愛的女人,他們始終不相信他們會背叛他,他要聽她說實話!
“是,我和他做了,做了不下百次了,你滿意了嗎?我們是成過親的,我和他做不應該嗎?還需要你一個外人來質問?
還是你覺得我們夫妻間行周公之禮比你和另一個當做妹妹的女人幕天席地翻雲覆雨要過分嗎,耶律雲霆,你不覺得你太可笑了?”鄧陵如寶質問道。
耶律雲霆腦子“嗡”的一下,難怪她會躲著他,原來她已經知道他和洛詩茵的事了,她是怎麽知道的?
女人怨恨的眼神讓他心裏煩亂不堪,要如何解釋和洛詩茵之間的事情?
一想到她會因為洛詩茵而否定了他,就好像心尖上的肉要被人割掉。
“寶兒我,我,我與茵兒是因為從下長大,當她要嫁人的時候,我才發現我也是深愛著她的,可是,可是我對你的愛一點兒也沒有減少,你相信我。”他抓著她的手懇求。
鄧陵如寶漠然的笑了,他居然當著她的麵親口承認愛洛詩茵,有沒有想過她接受的了嗎?
她的心不會疼嗎?
“耶律雲霆,放手!”
“不,寶兒,茵兒說了,她不在乎我的心裏有你,她願意做小你做大,她什麽都不會跟你爭!”
“夠了!耶律雲霆,請你放手!”她瞪著眼嗬斥,因為內心的哽堵早已讓她身體發抖。
那日親眼看見他與另一個女人恩愛,她就覺得已經被拋棄在三九嚴寒,而今日他還要逼她接受他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的決定。
他太天真了,太可笑,可笑到讓她覺得他竟是如此的陌生。
耶律雲霆見她態度堅決,心中更是沒了主意,好害怕一個眨眼就失去了她,把她嚴嚴實實的禁錮在懷裏。
“寶兒,我不管你和顏瑾淳發生過什麽,因為我知道你最愛的還是我,你隻不過是為了氣我才與他在一起的。
你可知道我墜下山崖後,那些垂死掙紮的日子是怎麽過來的,就是因為想著你,想著你,再想著你。
我這輩子都忘不掉,你曾經在崖邊對我說你愛我,你要做我的妻子,為我生孩子,你要永遠和我在一起,這些話時時刻刻提醒著我要活著回來見你,如今我真的見到了你,你卻再也不想理我,我是人,我的心食肉做的,好疼。”
鄧陵如寶想起曾經他在崖邊為她擋住無情的箭雨,被射成重傷掉進深不見底的河裏,那時候她真的想要永遠和他在一起,才跟著跳了下去。
她的心軟了那麽一瞬,想要觸摸他消瘦的臉頰,卻瞧見他脖頸間一個紫紅色的痕跡,那分明就是與另一個女人歡,愛時因為情動而留下的痕跡。
她收回了手,“你是人,你會疼,我不會疼嗎,雲霆,如果你真的愛我,就隻和我在一起,如果你做不到,請放手,因為,我不想和別人分享我的愛人。”
她愛他,很愛他,愛到可以承受獨愛蠱帶來的傷害,愛到每日每夜都在深深的思念中度過,愛到可以承受危機嫁給別的男人等他回來,更愛到看見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的心,就會被一種顛覆的力量撕裂成渣。
如果,他隻是一時被迷惑,她可以原諒,如果他願意拋棄一切,她會和他走,畢竟曾經他為了她的安危險些丟掉性命,那是他深愛她的證明。
“寶兒,我……”耶律雲霆語塞。
這淚眼朦朧的女人是他一生的最愛,是他想要攜手白頭的渴望,曾幾何時他還想過拋棄身份,隱姓埋名,與她逍遙自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