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這一幕幕的過往,她突然覺得,原來不知不覺中,與顏瑾淳的交集竟這麽多,定是老天覺得她前半生還不夠倒黴,所以再派來一個男人狠狠耍她的吧!
“哦?他有這麽記仇嗎?”鄧陵如姬不免疑問。
怎麽她心中睿智強大的顏閑王和皇妹心中那個斤斤計較的顏閑王,根本就是兩個天差地別的人呢?
鄧陵如寶重重的點了點頭,“嗯,他真的很記仇,就像這次,我設計嫁給他,就是想借用他的勢力給我娘的安危多一份保障,結果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鄧陵如姬憋著笑問,知道這傻皇妹肯定會出說很有意思的事情。
鄧陵如寶委屈的吸了吸鼻涕,接著訴苦,“他嫌我利用他,故意放鬆對我娘的保護,還讓他兒子給我辦難看。
還有,我酒後上頭,把他,把他給,給強了,讓他沒保住為他發妻守了五年的清白之身,他就徹底不管我娘的死活,才讓我娘最終被害的。
要不是我那日回去看見了他假扮另一個人身份的麵具,我就會被他蒙騙一輩子,皇姐,我告訴你,他在人前的大度文雅都是裝的,他根本就是世界上最一個小心眼兒的男人,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他了。”
也不知為什麽,顏瑾淳的欺騙對她來說,竟比耶律雲霆的背叛還要讓她接受不了,這些日子看似她沒閑著,實際一想起顏瑾淳的對她欺騙,連喘息的時候都會有種隱隱的痛。
因為這些日子總是會在疲憊的時候,想起他給她舒服的拿捏肩背,在吃飯的時候想起他給她夾愛吃的菜,睡覺的時候,他會把屋子裏的火盆燃的旺一些讓她不要凍到,更在她受委屈的時候默默的用他溫暖寬厚的肩膀做依靠。
與他相處的這些日子裏,他對她來說他像關懷備至的父親,像體貼入微的情人,更像不言而喻的愛人。
他成功的,一點一滴的滲入她的內心,讓她戒不掉,她想她是真的依戀上了這個在她身邊無微不至的照顧的男人,愛上他了。
可到頭來,還不是他演的一場戲!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鄧陵如姬捂著肚子笑的快抽筋兒了,冤家,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鄧陵如寶不明白,“你笑什麽,我這麽可憐,你覺得很好笑嗎?”
“哎呀哎呀,我的傻皇妹啊,你讓姐姐我說你什麽好?都不知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鄧陵如姬指著她笑問。
鄧陵如寶更是摸不著頭腦,反問,“你,你說明白成嗎?”
鄧陵如姬收住笑容,肯定的說道,“這世上誰人不知顏閑王睿智精明,心地善良,但任何不願做的事情,就算拿著刀架在脖子上也是不會做的。
皇妹,十八歲精不過二十歲,你想想,你那點兒算計人的小伎倆,他一個叱吒風雲的一代賢王怎麽會看不透,不過是故意中你的計娶你?”
鄧陵如寶聞言,揣測著小姬的意思,那就是說,顏瑾淳是因為本身就想娶她,才會故意中她的計?
真的是這樣嗎?
這想法讓她心中忍不住的悸動,顏瑾淳喜歡她呀!
可是想到什麽,一紮而起的拍著桌子,“不可能,我算計著嫁給他的時候心裏不是他,他為什麽要娶一個不愛他的女人?”
“他對你癡心呀!”鄧陵如姬道,喝了一口小酒,今日這酒還就是挺香的。
鄧陵如寶腦子轉不過玩兒了,“但是,但是,我跟他有仇,那麽多的仇,他怎麽可能愛我,皇姐,你竟然也拿我尋開心!”
“傻妹妹,告訴你,曾經東域國大公主拓跋文雅第一個看上的男人不是麟青,而是顏瑾淳,但是顏瑾淳不同意,用了對發妻情比金堅的借口回絕。
拓跋文雅自然不願意,聲稱要是顏瑾淳不同意,就將他在東域國的所有商貿驅逐出境,你猜怎麽著?”
“怎麽著?你別賣關子。”鄧陵如寶聽的倒是有些急了。
鄧陵如姬見她一副急切的樣子,也不再吊她胃口,免得造埋怨,“顏閑王當年被華陽尊師點化,他的身體才較常人健壯,且不怕蠱。
但華陽尊師畢竟不是神,對毒蠱的預防不能麵麵俱到,所以說,顏瑾淳不怕蠱,卻怕毒,而當時顏閑王吞了毒藥,說情願一死,來感謝拓跋文雅的錯愛。
皇妹,你想想,這樣一個死不畏懼的人,僅憑你一個小小的算計,就願意用享譽四國的盛大親禮來娶你嗎?
難道除了癡心愛你以外,還能什麽別的原因讓他這麽做?還有那歸國路上的對你的強吻,與你鬥心機,定是想你培養感情。
就連你前陣子肥的像豬一樣的身材他都能對你有反應,這不就是真愛?誰知道你卻對他誤解這麽深。”
一番深入的剖析,鄧陵如寶沉默了,一切真的是像皇姐說的這樣嗎?
想起曾經在北陵國溫泉浴池裏,顏瑾淳對她那毫無顧忌的深吻,以及婚後每每他對她的關懷,他都是發自內心的?
還有他經常說的那句,“我隻愛我的發妻”,這“發妻”就是她對不對?
心裏有種急速暴漲的歡悅,就像被春日的柔光照亮了整個迷茫的人生,真的,好暖!
可是,他什麽時候愛上她的,她都不知道呢?
但鄧陵如寶還是有些落寞,“不管怎樣,他既然愛我,為何不保護好我娘呢?”
鄧陵如姬氣的都想打她,怎麽還是不開竅,是不是要人家顏瑾淳把心肝刨出來喂給她吃她才滿意?
“你說你這人固執到什麽程度,你也不想想看,就連父皇一代帝王都不能麵麵俱到,護你娘周全,還要將她藏匿舊冷宮清幽殿才能保住一時的平靜。而你夫君又不能別的事情都不幹天天呆在宮裏,你以為他是料事如神的上仙啊!”
鄧陵如寶已是徹底的低下了頭,小鹿亂撞的心跳快要因為竊喜而失去平衡,愉悅的已經讓她偷偷的笑出來了,“你說的,其實,也挺有道理的。”
瑾淳,我就知道,你不會騙我的,你是最愛我的人對不對?
鄧陵如姬故作姣情的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頭,繼續批評道,“你呀你,讓皇姐我說什麽好,這些日子,人家一次次的求見,你卻這一次次的拒絕,怕他都要被打擊的心碎成了渣渣,一個人躲在屋裏哭死吧!”
“啊~?他真的會哭死嗎?”鄧陵如寶手足無措,緊張兮兮的樣子。
天呐,不要啊,我不是故意的,瑾淳,你要一直愛我啊,不然,我就要被這世界拋棄了。
鄧陵如姬歎了口氣,“我要是他早死了,但是他應該不會,他是內心強大的顏閑王,等你明白他的愛都已經等了這麽久,不差這一兩天。”
“那我現在就回家去找他!”鄧陵如寶說著就要出宮。
鄧陵如姬撇嘴,瞧瞧,這麽快就成了“回家”了,可真是女打不中留。
她一把拉住鄧陵如寶,“怎麽說風就是雨,這麽晚了你回去不會吵到別人休息嗎?急著跟他親熱了?”
“我,我沒有,要麽皇姐咱們休息吧,我明日早上安排好果兒再回去。”鄧陵如寶笑嘻嘻的道。
“嘖嘖嘖~,瞧你那樣子,怕是心早已經飛到人家身邊了吧!”鄧陵如姬酸溜溜的,對皇妹這幅隱忍的思春模樣,不免心生羨慕。
什麽時候,她也能有這樣一個甘心守候她的好男人?
鄧陵如寶鵪鶉的往寢室跑去,“不和你說了。”
皇姐說的沒錯,她的心早就已經飛走了,飛到了顏瑾淳的身邊,緊緊的黏著他。
瑾淳,你等我,我明日一定讓你睜開眼第一個人看見的就是我。
晴兒在一旁偷聽到這些,心裏跟著樂嗬,顏木總是和她吵架嫌她煩,這陣子沒見到那家夥挺無聊的,等公主和顏閑王和好了,就能帶她回去,到時候天天和顏木吵,煩死他,嘿嘿嘿!
翌日陽光柔和,暖風輕撫大地。
姬雲殿。
鄧陵如姬喝著早茶,問一邊的歡兒,“寶公主起了嗎?”
“寶公主天沒亮就選了匹馬出宮了,都沒見過她這麽失儀態跑那麽快的。”歡兒答道。
一想起寶公主那急切的樣子,跟屁股後麵著火了一樣,就覺得好笑。
鄧陵如姬也能想到皇妹的歸心似箭,不管怎樣皇妹都是幸福的人,她是該祝福的。
不過昨夜喝酒喝的多,胃裏到是有些不太舒服,“歡兒,告訴禦膳房,本公主今日早上想吃甜的,燙一些。”
“是!”歡兒退下。
鄧陵如姬閑得無聊,走到寢室再梳梳頭,忽的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渾身跟著不舒服,用手扶住額角,叫道,“歡兒,歡兒。”
無人應答她,才想起歡兒去禦膳房了。
“來人,來人,侍衛呢?”
然門口別說人,連一縷風都沒有來。
整個姬雲殿別說侍衛,光宮女就有不下二十人,怎麽一個人都喊不來?
這氣氛有些不對勁,鄧陵如姬莫名的心中一沉,就在她想要出去看看時,兩名侍衛走了進來。
“長公主,您出了什麽事?”一名侍衛關切的問道,並在鄧陵如姬沒有允許的情況下,扶住了她的腰身。
鄧陵如姬頓時聞到一股惡心的味道撲鼻而來,好像那種見不得人的髒病的臭,再看看這兩名侍衛很是麵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