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聽了他的話,她摸索著解開他袍子係帶的手的一怔,停下了,問道,“你怕?”
他答,“我不是怕,我是防備,沒有惡意。”
她卻沒有言語。
耶律雲霆等不到她的話語,才覺得自己的話語有些唐突,“我……我隻是想知道你是誰!”
“你不必解釋,你我是彼此利用來渡過自己的難處,但我不會傷害你,也請你不要傷害我,讓你的人走吧!”
說話間,二丫深深的呼了口氣,不但打算在說話,還沒來得及閉上嘴,就被他吻住了。
極凍溫度的恒溫很舒服,衝淡了耶律雲霆對她的戒備而給她帶來的微微失落,連帶著傷處都不是那麽痛了。
不過好在她出來前想辦法將脖子上的傷做了特殊處理,不然要是被耶律雲霆感受到厚厚的紗布,不露餡兒才怪。
他不免疑惑,這女子著了什麽道才會與他一樣夜夜呈現異象?
還有,她的速度為何會快到常人不敢想象?
他緩緩鬆開她的唇,輕聲的話語中帶著忐忑,“告訴我,你是誰?可否婚配或有親事?”
這三日軍醫聯合海悅城的名醫都未曾探到驅出他體內冰淩的好方法,若近日一直尋不到良方,那他就需要此女夜夜如此的暖身,若她有過婚配,哪日成了親無法前來,他豈不是要被冰淩凍死?
況從她身上那種淡淡的體香讓他有種很安心的感覺,好像能消除他整日的疲勞,有些眷戀,所以莫名的期待想要聽到她口中說出“我尚未婚配”。
“我,我不是壞人,隻要你不會再讓你的人守在這裏,在我的異象消失前,我就會來尋你。”
二丫對耶律雲霆的逐漸放肆很是緊張,卻又喜歡這樣能更均衡彼此的溫度,可是,若她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再因為無法掌握無極翡而連夜燒身了呢?
“好!”
他感受到她對他的探觸而產生的緊張,看來她應該是沒有與哪個男人這般親近過的,這讓他有些歡悅。
並且雖未聽到他想聽的幾個字,但身為將領,多年領兵打仗的經驗,也讓他懂得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衡量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決定。
“可,你就不怕,明日一早,我看到你的長相,會畫出來讓人尋你嗎?”耶律雲霆疑惑子女的戒備度太低。
二丫笑了,有種小孩子跟她比能力的感覺,她雖受體內瓶頸的限製,無法將靈能發揮到最大,可就目前較常人來說,也絕對不是蓋的,“那就看看,是你清醒的速度快,還是我的速度快!”
耶律雲霆的心情被女子歡快的語氣渲染的很好,若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相遇,想必這女人的另一麵定是嫵媚可人,隻是她每次說話的時候都故意壓低聲音,讓人聽不出她真實的聲音。
“噓~!”耶律雲霆吹了口哨。
暗處隱匿的精兵悄然退下。
夜色太暗,耶律雲霆用手指撫摸過女子的五官,她知道他是對她的五官好奇,換做是她也會好奇,可摸到的五官和看到的五官畢竟是兩回事兒,未必就能勾畫得出她的具體長相!
耶律雲霆能感到她的麵容柔美,隻是觸覺和視覺無法重合,他的腦海是真的拚湊不不出她到底長什麽樣子,心中的求知,讓他想要再次去吻她。
然一隻拇指大的帶著鉗子的醜陋小黑蟲趁著夜色,無聲的釋放了一股腥臭,並咬了他的手臂。
“噝”耶律雲霆手臂生出淡淡的癢麻。
“不好,骨蘇蠍。”二丫聞到這股味道就知道是什麽蟲。
她兩指一夾,捏死了小蟲,並用嘴巴附上耶律雲霆被咬的手臂,吸出被注射了毒液的血液,吐了再吸。
這種骨蘇蠍靠吸取動物或人類的血液為生,比蚊子要惡毒很多,釋放的氣體能讓獵物意識放鬆,再加上咬時吐出的毒液讓獵物麻痹,然後它就可以美美的吸食人的血液,獵物也會體虛乏力長達三個時辰,是百姓最痛恨的昆蟲之一。
隨著女人吸出被汙染的血液,耶律雲霆手臂的麻木感漸漸消退,霧蒙蒙的夜色中,也隻能看見她朦朧的臉型輪廓,卻有著映入人心的秀美。
觸動著他某種久違的神經,一絲亦真亦幻的悸動從心中湧出,好像幼時埋深埋的期盼在眼前閃耀……
“嗚~”二丫疑惑,骨蘇蠍的毒液還未吸完就被他吻住。
他怎就這般忍不住的來恒溫彼此的溫度呢?
她推開他,拉住他的手臂,“我還沒吸完,你嗚……”再次被吻。
骨蘇蠍的毒液必須清除徹底才可以啊,他怎就這般迫不及待的和她交換溫度了呢?
是怕耽擱一點點時間他就會凍死嗎?
他身強力壯,不會這麽快死的啦!
她想要推開他,拉住他的手臂查看,可他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並且不同的是,這次,他不是單純的隻是需要她的救助,有點兒像戀人之間的纏綿相依,讓她心跳變得加快,有點兒貪戀。
“嘶嘶~”再是兩隻骨蘇蠍飛來,差點兒落在耶律雲霆的身上。
“呼~”二丫嗅覺靈敏,聽聲辯位,直接一把抓住,捏死了。
而耶律雲霆身為一個將領,聽覺應該曆練的比她靈敏吧,可他對這小蟲的襲擊竟然沒有反應,好像什麽也影響不了他要吸取能救命的熱量。
二丫本想用指頭戳戳他,問問,“哎,你是不是真的被你身體裏的冰淩凍的快要死了?”
可忍住了這個念頭,因為發現他越來越溫柔。
她很想是知道,他是不是在吻她,還是她瞎想了,他隻不過是用溫柔的方法來交換溫度,來拯救彼此一個快要被冷死,一個快要被熱死的異常現狀呢?
因為若是吻,他太生澀,和她一樣沒有任何經驗,應該,是她多想了吧!
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隻有那些因風雨沙沙作響的樹葉,似在回憶著白天的熱鬧和繁忙。
翌日,二丫平怕耶律雲霆醒得早,便點住了他的睡穴,趁著天未明軍營守衛換崗的空檔,一陣急風速進回帳子。
守衛揉揉眼,剛剛刮風了嗎,不過倒是清爽。
另一帳內,擺在床塌邊的烏靈珠發出“嗡呤呤……”的響聲。
洛詩茵越看烏靈珠就越覺得喜歡,她輕輕撫了撫,側目,“婉兒,去準備東西,隨後與本小姐親自會一會那黑小子。”
“是!”
這一邊。
二丫稍作休息恢複體力,抹黑了身子,脖子纏上厚厚的紗布,她本就失血過多,再加上倦意還在,想好好睡個回籠覺。
還沒睡不到半個時辰,天剛蒙蒙亮,二丫就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吵醒。
帳外,“甘副將,將軍怎不在營中?”
“你稍等,待俺出去尋將軍!”李梁道。
二丫覺得必定是出了急事,她打起精神出了帳,跑到李梁身邊,“甘兄,發生什麽事?”
“哦,秦兄弟啊,沒什麽,是有些軍務需要處理。”李梁一看是黑小子,也沒見外。
二丫很熱心,“需要幫忙嗎?”
李梁拍了拍二丫的肩頭,和藹可親的拒絕,“秦兄弟,你受了重傷好好歇息,再說這是軍務,你不必操心,快回去多睡會兒!”
“那,好吧!”
李梁轉身看看即將擠出地麵的紅霞,他似有感慨,“哎,天沒亮就要隨時待命,軍餉還這麽少,當兵有什麽好。”
這是他的真實心聲,真心覺得不如老百姓舒坦,要不是有個好領導,他早就不幹了。
二丫抓到了套近乎的話題,“矮,甘兄,話不能這麽說,雖然隨時待命,但是你可以想不要命就不要命,軍餉少可你幹的多啊,好多人都羨慕你呢!”
“此話有理”,李梁認同的對著二丫點了點頭,好像哪裏有點兒別扭,“那秦兄弟,你說俺軍餉不多,每次都不夠花,該怎麽辦?”
二丫想了想,道,“那你就要和你喜歡的人借錢,不管男的女的,男的最好,然後再向他表白,說你喜歡他!”
李梁知道這小子有一套男男銷魂的搞基理論,但這跟借錢有甚關係,“恕俺愚鈍,秦兄弟,俺不明白。”
二丫輕歎一聲,這麽簡單的道理幹你娘居然都不懂,活該他既單身又窮,但她還是耐心的解釋道,“你想啊,不表白的時候可以做朋友,做朋友可以借錢,借了錢再去表白,被拒絕變成了陌生人,那麽就不用還錢了!你的錢不是就夠花了?嗯~?”
她衝李梁挑了挑眉,還不明白?
“哦~,”李梁恍然大悟的一拍腦袋,“果然是好主意,秦兄弟,俺以後就這麽幹。”
二丫早就知道這李梁有做人渣的潛力,她準本趁熱打鐵,再問幾句跟李梁套套近乎,眼角就掃到一個高大的人影走進了軍營,灰色的披肩隨著腳步輕顫,身後遠處天邊是淡淡的紅霞。
好一幅俊男朝陽圖!
看的少女心中一陣砰然加速。
“將軍!”兵衛恭敬。
“嗯!”耶律雲霆輕哼當做回答。
原本他還在因清醒的速度輸於相擁而眠的女人而有些失落,此時進了軍營聽到黑小子的話語,頓時覺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