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恍惚的抬起頭,麵前矗立著麵無表親的高大男子,一身藍絨雛龍衣袍說明了其尊貴的身份。

腰帶兩側依舊懸掛著兩個玉牌,還有那銳利的黑眸,削薄的唇,以及傲氣高冷的強勢,都是她不願見到的那個奇葩。

他果然是巫馬少楚!

耳際後各一條紮起卷窩的北陵國男式辮,到時很符合他的對稱性強迫症,可是,為毛他兩側鼻翼都有一個被人拽叉過的不長的傷痕,她不是隻拽叉了他一側的鼻翼麽?

難道為了對稱看著心裏舒服,他自己把另一側也拽叉了?

巫馬少楚瞄著趴在地麵上那看著頭發淩亂不堪,衣衫沾滿灰燼,並且由於高溫烘烤而大量脫水造成呼吸紊亂,體力盡失的毛頭小子,他突然就覺得心情很好。

這小子不是力大無比很牛逼嗎,居然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刻,可真是比在林子中肩頭中了一箭血流不止的那副模樣,更有意思。

巫馬少楚蹲下身子,奚落並使勁兒的“啪啪啪啪”四下,很對稱的拍了二丫的臉。

“就說西瑞國麟青小王爺怎對東域國的公主不感興趣,原來,是個為情瘋狂到情願毀人容貌的斷袖!”

那日在山洞外麟青與巫馬少楚相遇後,便要求巫馬少楚找機會毀掉二丫的容,然後再交給他。

巫馬少楚敢肯定麟青這樣做,是為了讓這小子失去自信留在其的身邊,這小子除了力大無比之外有什麽好,居然能讓麟青王爺瘋狂到這種程度?

二丫一愣,麟青?青麟?有誰不知道麟青是西瑞國的小王爺?

也就是她的皇叔?

天呐,皇叔曾經差點兒與自己的侄女做出亂,倫的事情,這是多麽勁爆的家庭醜聞。

更重要的是,青麟根本就沒有對她死心,為了將她留在身邊,不惜燒掉她的容貌!

巫馬少楚從二丫因肺部感染,體溫逐漸升高而布滿紅血絲的眸子中看出了她的驚訝和傷感,卻是不屑的一笑。

二丫瞪向巫馬少楚,不服的表情像是再說,嗬嗬,笑話,你說我就會信?少再這裏挑撥離間。

巫馬少楚斜飛的劍眉輕輕蹙起,沒有言語,很明顯不願多解釋。

“太子,那咱們還要不要毀他的容,然後交給麟青王爺?”阿丁卻是不忿。

巫馬少楚手指輕搓,稍有思慮,玩味的輕笑,“不,本太子改變主意了。”

阿丁不明白,“太子,您的意思是?”

“蠢,太子的意思是現將這小子關起來,玩一玩兒先,等玩兒殘了玩兒廢了,再送給麟青小王爺,照樣落人情。”阿甲道。

他最了解巫馬少楚的心思,從巫馬少楚一個眼神,一個手指的動作,就能猜到巫馬少楚要下什麽令,做什麽事,要不然,他也不會成為北陵國蒿芋皇城四大侍衛之首了。

“太子爺,屬下這就將這小子關起來,讓太子爺您慢慢玩兒。”阿丁興奮的拉起二丫,就要往外走。

二丫感覺自己體溫已經有四十度,腦袋一跳一跳的疼,連咳都咳不出,像個木偶一樣讓人推著走,“噗~”被不高的門檻絆倒,滾落在屋外的台階下,已經麻木到沒有疼痛。

“哈哈哈哈~”巫馬少楚很均勻的笑了四聲,看著這小子倒黴,他就異常的興奮,“阿甲,幾日前本太子帶人圍獵的那兩匹野狼逃出去了嗎?”

阿甲頓時就明白了,“阿丁,今日給那兩匹狼不要喂得太飽,和這小子關在一起。”

“是!”阿丁將二丫拎起,又想起了疑慮,“可是太子,單於老頭臨死前是和這小子呆在一起,會不會把‘無字聖賢書’和‘黑文精武冊’的下落告訴了這小子?”

太子讓把這小子和狼關在一起,目的是狼吃不飽的情況下,會繼續進攻可以填肚子的食物,這小子到時候不會被狼吃掉,落個殘缺不全的重傷,但萬一要是被狼要破喉嚨咽氣了呢?

“嗯~?”巫馬少楚側目。

阿甲訓斥,“看著他,不許被咬死。”

“哦,屬下明白了。

後院中有一片寬闊的空地,空地中有一個特質的鐵籠,有半間屋子那般大,散發著一股濃重的野性騷臭味道,掛著一把碩大的鐵鎖。

遠遠就能看見鐵籠裏麵兩個角落各窩著一大坨灰色的毛茸茸的物體,在看到有人靠近後,那兩坨東西抬起了頭,露出幽綠的兩雙眼睛,並呲出尖牙,喉部發出 “嗚嗚~”的警戒聲。

阿丁命人先撩進去兩隻半死不活的雞,兩匹狼一陣瘋搶,雞毛和雞血淩亂不堪。

然對於兩匹成年的狼來說,一頓飯就一隻雞顯然是吃不飽,等待著食物再次來臨。

阿丁這才打開鐵鎖,將二丫推了進去,然後鎖好門,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靜靜的看著。

兩匹狼自然明白這被推進來的人就是他們的食物,它們先是嗅了嗅,有股焦糊的味道,不喜歡,可是跟沒吃飽想比,還是選擇願意吃飽肚子。

二丫迷糊不清,就覺得有種腥臭並溫熱的軟物在自己的臉上舔來舔去,這種混合著血腥的熱臭讓她很不舒服。

她讓自己盡量睜開眼,隻見到兩條寬厚的舌頭在她的頭上探觸,似乎在尋找最直接的突破口,再向上看去,兩雙散發著幽綠的陰森獸眼。

對於凶殘的野獸來說對死了的動物是不感興趣的,隻是迫於饑餓才對眼前死氣沉沉的食物才靠近二丫。

可是再看見她有了微弱的舉動式,它們原本暗綠色的眼睛頓時釋放出了異樣的興奮。

“嗚嗚~”的露出凶殘的尖牙,看準她的喉嚨,張開嘴猛然咬上去······

太陽照常升起,月亮輪回交替,一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但短短的十二個時辰卻可以發生很多事情,比如,二丫的性命。

莊園的前廳內。

“啟稟太子,它們······” 這已經是阿丁一天之內第五次回稟,不知該如何說出後麵的話。

太師椅上的巫馬少楚立刻站起,“如何了?”

“還是,還是沒有下口。”阿丁聲音不大,就怕巫馬少楚聽到後會因心情不美而降罪與他。

“沒下口你還稟報什麽?”阿甲替巫馬少楚罵了一句。

巫馬少楚麵色陰鬱,手背後在廳內來回的躲著步子。

昨天夜裏,在兩匹狼對著二丫的喉嚨一口咬下去的時候,阿丁快速的拔出腰間匕首對著籠中前麵的一隻狼鏢去,這小子這麽快死,他就是失職,因為太子還沒玩兒夠呢!

兩匹狼其中一匹曾經是狼王,要不是巫馬少楚用了卑鄙的方法,它也不會因為救自己的同伴而被擒住並關進籠子裏。

所以對於眼前阿丁這種單方麵的偷襲,它可以很輕易的應付,矯健的尾巴一甩,“噗~”就將匕首打偏,“嘭~”撞擊到鐵籠結實的杠子上。

眼看另一匹已經咬住二丫喉部的皮肉,阿丁焦急到摸不出腰間別的匕首,以為肯定來不及阻止了,零點零一秒想到以後一定用盡各種的方法巫馬少楚玩兒這種危險遊戲,然耳邊卻沒有聽到預料中那種撕咬皮肉和痛苦掙紮的聲音。

阿丁扭頭,瞧見一幕讓他到現在都想不通的事情。

隻見那匹狼正要收緊牙關,卻忽的一停,凶殘的目光頓時變的盲目,鬆開口,再是將二丫嗅了嗅,似肯定般的衝著同伴“嗚嗚~”了兩聲。

同伴接到信號,疑問的瞅瞅二丫,也跟著好好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傻傻的愣了一會兒。

然後兩匹狼互看一眼達,像家養的小寵物一樣乖巧的窩在了二丫的兩側,舔舔她的手,並用狼性本身較低的溫度去平衡她因為肺部感染高燒不退的體溫。

阿丁揉揉眼睛,確定沒有看錯,將這現象稟告給巫馬少楚。

巫馬少楚當時正在慢悠悠的品著新進貢的極品毛峰茶,心裏想著狼性殘忍,可能會直接將那小子咬死,豈不是很沒意思,就瞧見阿丁急匆匆的來稟報。

“太子,那兩匹狼沒有對那小子攻擊,而是······”阿丁吞吞吐吐的。

阿甲催促,“而是什麽,快說!”

“而是很溫順的偎在那小子身邊,保護著。”

“有這等事?”巫馬少楚不信,那兩匹狼其中一匹是狼王,花了太多的經曆精力才得以捕獲,怎能乖乖的保護那小子?

巫馬少楚親自來看,果然籠中兩匹狼像忠實的護衛一樣偎在那小子身邊,並衝著靠近的巫馬少楚發出“嗚嗚”的叫聲,警告他不要靠近。

要不是那小子脖子上還留有淺淺的兩個狼牙印,怕都不會有人相信這兩匹狼那小子其進行過攻擊。

莫非這小子會訓狼?

巫馬少楚不信這個邪,野獸畢竟是野獸,他命人一整天不許給這兩匹狼吃飯,看看狼會不會吃掉這小子,白天過完再過了黑夜,狼情願餓著也不去打那小子的主意。

巫馬少楚又讓人放進去了兩條粗壯陰森的毒蟒。

那毒蟒吐著如勺子般粗細的深色信子,觀察完籠子中的兩匹狼和一名暈著的人,不一會兒便與兩匹狼達成默契,互不侵犯,從那暈厥的人身下鑽過,讓她睡在它們冰涼的蛇身上,通過鱗片將體溫降到最低為她祛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