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聽著你的意思,我就像個十惡不赦的大s,而你就是個臉皮忒厚的抖m呢?”邱白露摁著趙清持的腦袋,笑聲連動身體,悶悶地笑。
趙清持原本還乖乖地任由他替自己擦頭發,聽到這話,一臉不可置信地瞪向他,“邱白露,你還真是老不要臉。”
邱白露笑著要去捏趙清持的臉,誰知趙清持單手斜出,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身體迅雷般翻轉,已經將邱白露這個成年男人反手壓趴在**了,她跨腿坐到男人後腰上,輕輕鬆鬆壓著他笑,“還要不要給點顏色就開染坊?”
邱白露沒被製住的一隻手啪啪拍著床鋪,叫疼道:“手要斷了!”
趙清持聽到他求救,屁股微微抬起,手勁正要鬆開,誰知邱白露猛然翻身,空餘的那隻手神不知鬼不覺地握住了趙清持的腰,砰的一聲,將她甩翻在**了。
趙清持被砸得暈頭轉向,腳下卻不停歇,抬腿就要踹邱白露。
邱白露迅速臥倒,整個人手腳並用地壓在趙清持身上,讓她動彈不得。
趙清持瞪圓眼,“你耍詐。”
邱白露啄了趙清持的嘴唇一口,笑道:“兵不厭詐,更何況對手是你,不耍詐我毫無勝算。”
趙清持麵對這種臉皮堪比城牆偉岸的男人,簡直無計可施,“你想幹嘛?”
邱白露低頭,鼻尖磨蹭著她的鼻尖,笑道:“別動,讓我好好抱一會兒。”
趙清持果然不動了,乖乖躺平,任由邱白露既壓且抱。
邱白露的下巴枕在趙清持的脖子間,情不自禁歎息道:“我等這天等了這麽久……”
趙清持盯著天花板,不由自主地笑。
兩個人都不說話地就這麽抱了一會兒,一開始還可以稱之為濃情蜜意,到後頭就有些莫名其妙的尷尬了,趙清持被壓得有些手麻,訥訥開口道:“呃……咱們能換個姿勢嗎?”
邱白露悶聲笑,肩膀一抽一抽。
趙清持癟嘴。
邱白露抱住趙清持,原地翻身,趙清持眼前一花,自己的身體已經趴到邱白露溫暖壯實的胸膛上了,她忍不住笑道:“動作果斷順暢,你很有經驗嘛。”
邱白露盯著她笑,“前輩的經驗之談,你要不要虛心學習一下?”
趙清持本著虛心求教的態度,點頭。
邱白露摟著趙清持的腰,笑道:“這個姿勢叫做,女上位。”
趙清持一怔,忍俊不禁道:“那剛才那個呢?男上位?正常位?”
邱白露眨眨眼,笑道:“那個叫做傳教士體位。”
趙清持額角抽搐,忍不住抬手輕拍了下他的額頭。
邱白露即使挨了打也渾然自得地心滿意足著,他拍拍趙清持的背,笑道:“快睡吧,明天還要拍戲呢。”
趙清持皺眉道:“就這樣睡?我又不是小女生。”
邱白露壓著她的後腦勺,讓她趴下來,“你不是小女生,我是小男生行了吧?趙小姐,請你務必滿足一個少男對於美好夜晚的純情幻想。”
趙清持抖著肩膀開始笑,越笑越開心,最後忍不住抬手摟住邱白露的脖子,將自己的臉貼到他充滿熱度的頸間皮膚上。
邱白露低笑著呢喃,“……像個小孩似的……快睡吧。”
“嗯。”趙清持忍著笑應了一聲,讓自己閉上眼。
邱白露抱著趙清持,挪了挪身體,摁滅房間的燈。
黑暗中,他的一對眼越發顯得明亮有神。
即使她還未如你所願又如何,一室黑暗怎敵我兩情相悅,這隻是遲早的事。
必然。
第二天按照原計劃要拍的是吳和貴婦阿芙的對手戲,阿芙帶吳去逛街購物,兩個人走累了無處可去,幹脆跑到紐約中央火車站,坐在人來人往的車站大廳裏看人群聚散別離。
先前拍的戲都是在攝影棚裏居多,就算外景也隻是寂靜無人的小巷子,第一次來到人潮洶湧的市區中心拍攝,趙清持或多或少地感覺到一絲緊張。
艾莉緹也是個酒中奇葩,昨晚醉哭成那樣,今早醒來依舊神采奕奕,此刻正熱情洋溢地為火車站的粉絲簽名。
艾倫年紀大了,頭痛欲裂地蹲在角落裏等各部門各就各位,趙清持走過去,給他遞了杯蜂蜜水,安慰道:“蜂蜜水裏的果糖可以促進你體內酒精的分解吸收,應該可以緩解頭痛。”
艾倫接過水,一飲而盡,然後便握著水杯繼續發呆。
趙清持看著有趣,忍不住笑,“下次還敢喝這麽多嗎?”
艾倫像個乖巧聽話的學生般搖搖頭。
趙清持盯著他笑。
艾倫想起一件事,困惑地看向趙清持,“早上我遇到露露的時候,我問他昨晚是不是給他添麻煩了,他說沒給他添麻煩,倒是給了他靈感,讓他想給我和艾莉緹各取一個中文名,說我姓司馬名**,艾莉緹叫做霍瑪依,我問他這名字有什麽特別深意,他隻讓我來問你。”
“司馬**?霍瑪依?”趙清持反複念了兩遍,捧腹大笑。
艾倫不明所以,抓著趙清持的手直問,“怎麽樣怎麽樣?是什麽很厲害的名字嗎?”
趙清持哈哈笑,“你們倆昨晚太鬧騰了!他拿你們倆沒辦法,隻好把你們倆死馬當活馬醫,關在一塊了事!”
艾倫聽不懂中英文的差別,“死掉的馬和活著的馬和我們的中文名字有什麽區別?”
趙清持憋著笑不給解釋。
各部門準備就緒,艾莉緹也告別了她的廣大影迷回到趙清持身邊,讓阿芙回到吳的身邊。
艾莉緹平時大大咧咧地愛玩愛鬧,但是一旦鏡頭打開,她就像異靈附體般瞬間變臉,趙清持已經領教過她的本事,這會兒也忙調整自己的狀態,跟上艾莉緹的步調。
阿芙和吳在火車站裏交談的場景拍得挺順利,中間休息的時候,艾莉緹和趙清持都沒有動,兩個人依舊坐在先前的椅子上。
艾莉緹不僅是變臉女王,還是八卦先鋒,她湊近趙清持,笑著打趣道:“誒,你今早是從露露的房間裏走出來的吧?”
趙清持笑道:“你再叫他露露小心明年的代言告吹。”
艾莉緹翻翻白眼,“就怕他不敢!”
趙清持笑而不語。
周圍的工作人員各自忙碌,火車站大廳裏是來來往往的真實人群,大家行色匆匆,偶爾望過來的一兩眼,或漠然或驚喜或迷惘。
那才是真實的人生。
艾莉緹的眼裏其實還殘留著昨夜痛哭後的紅絲,但她總是笑,一起床就笑,笑到旁人都以為昨晚其實隻是做了個夢,關於艾莉緹,關於自己不真實的回憶。
趙清持忽然想起一句話。
沒有深夜痛哭過的人,不足以談人生。
一直低頭捏手指的艾莉緹忽然低低說道:“清,這可能是我最後一部電影作品了。”
趙清持驚愕地看向她,“為什麽?”
艾莉緹正當年輕,演藝事業正值頂峰,這個時候無緣無故提出息影,即使她的朋友能接受,她的公司呢?她的影迷呢?
艾莉緹搖搖頭,沒有說話。
趙清持皺起眉頭,心中惑然。
艾莉緹看向前方的人群,微笑問道:“你說如果突然讓這些人停下腳步,他們會怎麽樣?”
“大概會突然迷茫吧,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了。”趙清持想象著整個火車站大廳裏的人忽然都靜止不動的場景,笑道:“你會迷茫嗎?艾莉緹?”
艾莉緹俯著身,手掌撐著下巴,苦惱地笑,“我最大的迷茫就是我找不到我要的那個人,找不到我要去的方向。”
趙清持靠在椅子上,笑她身在福中不知福,“這就是你離開的原因嗎?有多少人會覺得你是為賦新詞強說愁。”
“你們不會理解的,能理解我的隻有露露。”艾莉緹忽然挺起身,笑著捶了趙清持一拳,“你知道露露有多喜歡你嗎?我剛認識他的時候老想把他拐上床,可他誓死不從,我就罵他迂腐,說不就是一夜情嗎男未婚女未嫁我又不需要他負責,結果你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麽嗎?”艾莉緹誇張地比劃著手勢,滿臉忿忿,“他拿出一大堆你的報紙雜誌,一張一張跟我說你的事,我以為說的這麽詳細你們一定認識很多年,結果他告訴我你根本不認識他,你再猜我當時做了什麽?”
趙清持聽得津津有味,“我猜不到。”
“我一腳把他踹進泳池了!”艾莉緹開心地手舞足蹈,“我站在泳池旁邊罵他,大聲地質問他為什麽會喜歡一個陌生人,這種行為和那些成天追在我身後大喊我愛你的影迷有什麽區別?這都是不真實的愛,隻是沒有結果的奢望。”
趙清持笑問:“然後呢?”
艾莉緹忽然安靜下來,她轉頭看著趙清持,笑道:“然後他就遊到池子邊,趴在那邊對我說,艾莉緹,你能明白嗎?我遇到這個人,我才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上是真正存在著夢想的,夢想,也可以是真實的。”
“其實說到底,我和露露都是一類人,我們這一生都在努力地讓自己順風順水,不管背後有多少心酸苦痛,站在人前的時候,我們也必須是光芒萬丈的,可別人不會理解,在光芒下呆久了的我們,往往最先迷失的就是眼睛,我們習慣了一切,漸漸看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看不到內心真正的渴望,這看似完美無瑕的人生,卻恰恰缺了最大的一個角。”艾莉緹苦笑,“露露是幸運的,他找到了他缺失的那一塊夢想,而現在,我要去尋找我自己的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