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撕裂偽裝

然而很快,慕遠楓卻將盒子給關上了。

刹那間,房間恢複了一片透不過氣的昏暗。

葉雪曼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扯著慕遠楓的衣角,呢喃著,撒嬌著:“慕大哥,再給我看看嘛!”

往日她的撒嬌是百試百靈的,然而今天她的撒嬌卻沒有打動慕遠楓分毫,慕遠楓隻是嚴肅著一張臉,緊皺著眉心。

“奶奶說過,這是我以後的老婆才能戴的,不能給別人。當那個人戴上了這個戒指,也就意味著她也通過了遠在天上的奶奶的認可。”

聲音稚嫩,帶著孩子才有的童真,但卻透著一股義正辭嚴與信誓旦旦。

葉雪曼一直都知道慕遠楓的奶奶在他心中的意味,她曾經見過那個老人幾次。

慈眉善目之中又透著一股強攝的威嚴,任何人站在她麵前,仿佛立刻就變得渺小了。

那位老人從慕遠楓繈褓之時就代替工作繁忙的父母陪在慕遠楓身邊,而老人那種不怒自威。優雅嫻靜的氣質一直都深得慕遠楓的仰慕與敬佩。

所以,這個奶奶是在他心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的!

“小氣鬼!我以後一定會帶上這個戒指的。”小姑娘紅了臉,卻依舊氣勢洶洶的叫道。

年少的情懷總是很美的,美的真摯,美的熾烈,就像一朵嬌豔的海棠,惑人心智。

也許那時,愛情的萌芽就在她心中悄然紮下了根。

然而這卻不是最令她氣憤的,她真正氣憤的是當慕遠楓準備他和葉雲若的婚禮時,她曾經見過那個戒指!

那麽現在是什麽意思?那個戒指葉雲若戴的了,她,葉雪曼就戴不了嗎?她配不上那個戒指嗎?

“你奶奶的那枚祖母綠戒指在哪?”葉雪曼強壓住怒氣,然而紅紅的眼睛卻早已泄露了一切。

慕遠楓苦笑了一下,那枚戒指早在他決心要與過去一刀兩斷時,就被他丟進了冰涼的海水裏。

站在峭壁邊沿,看著它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融進大海裏。

他突然覺得那或許是它最好的歸宿,仿佛他的心一般,被冰冷的海水環繞著,凍結著,再也不會有心痛的感覺。

這輩子,他的心,隻會被葉雲若套牢。

既然與她再無可能,那麽留著戒指的空殼又有何用?

“被我丟掉了。”他淡淡的說道,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葉雪曼一聽到這雲淡風輕的口氣,氣的青筋都暴出來了,臉色變得有些猙獰。

台下的人這麽久都沒看到他們交換戒指,已經開始躁動起來,而葉雲若的心更是突突直跳:他們究竟在幹什麽?

葉雪曼怒不可竭,一把掀翻了那名貴的戒指盒。

一聲清脆的聲響,華貴的十克拉鑽戒就這麽滑落下來,磕碰到地上。

她重重的一巴掌忽的一下扇在慕遠楓的臉上,慕遠楓的左半邊臉立刻紅腫起來。

他緊擰著眉,臉色頗不好看。

“你在幹什麽?”他強壓住已經快要泄出的危險氣息,沉著聲問道。

葉雪曼緊咬著唇瓣,有血絲緩緩漫出。

“我在幹什麽?嗬嗬……”她哀憐的笑容像一抹沒有顏色的幕布,漸漸幻化成荒蕪,“你應該心知肚明!”

她一字一字的吼道,素麗的臉龐寫滿憤恨,眸光狠絕毒辣!漂亮的水晶指甲深深的掐進肉裏。

“小聲點,人家都在看呢!”慕遠楓努力壓抑著,眸光隨意的瞟了一下台下喧擾的人們,眼神有些晦澀。

“你還知道難為情啊?”葉雪曼放聲大笑,笑的張狂,眼淚都流出來了。

她覺得自己真是又可憐又可悲。

她以為經曆過那場自殺,他是真的心灰意冷,確實的放棄了葉雲若。

所以當他單膝跪地,在華麗的餐廳裏訴說著他的願望之時,葉雪曼激動的都快昏過去了。

她滿以為他是真的決定了要敞開了心胸去接納一段新的感情,所以才向她求婚。

卻沒想到完全不是這麽回事!

“被我丟掉了”這五個字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他將他的感情掩埋了!丟棄了!

她嫁的男人隻不過是一個空有肉體沒有情感,沒有心的男人!

而從此以後她的生活將會何其悲戚?

他不會對她發自內心的笑,不會給她發自內心的憐愛,甚至連怒氣都不屑於給她。

每天都是魂不守舍的凝視著她,與她毫無感情的做著那種夫妻的義務,空有一身華麗皮囊,然而胸腔中卻是空****的,沒有了心……

多麽可怕!

她想的心驚膽寒,想的汗流浹背……

不……絕不能這樣……

提起裙擺,倉皇的轉身就跑。

一秒都呆不下去!一秒都不想再見他!

而慕遠楓隻是麵色一沉,邁著修長的腿小跑了幾步,就把她硬生生的拽了回來。

“你給我回來!”

他怒喝道,輕輕一扯,便將她拽了過來。

然而當她的身體朝他反彈過來時,他又敏感的側過身去,所以葉雪曼並沒有撞在慕遠楓懷裏,而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纖白的手掌磨破了皮,沁沁的滲出血來,她卻依舊是睜著一雙空洞的大眼睛,茫然無措著,有滾燙的清淚不斷的從她的眸中流出。

滿座皆膛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幕,空氣似乎都被凝滯了。

“遠楓,你幹什麽?”葉天明再也忍不住了,走了出來。

眼裏湧動著怒氣,身為今天的新郎,他怎麽能在眾目睽睽下這麽對雪曼?

然而慕遠楓卻看都不看他這個嶽父一眼,冷冷的目光掃過站在門口的保鏢,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響聲剛落定,一群身著黑色西服,戴著黑色墨鏡,全身充滿著蕭然肅殺之氣的保鏢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跑了過來。

“把夫人帶回去!”慕遠楓嗜血的光芒掃過葉雪曼,不帶一絲一毫感情。

他昔日的優雅與風度跑哪兒去了?為什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