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草原大亂1
自從公孫續進入草原深部再也沒有傳來消息後，整個並州北部現在基本進入戰備狀態。戲誌才統籌雁門關附近的所有事情，高順掌管河套，這兩人都是能力出眾之輩，現如今鮮卑和匈奴雖然同時搗亂，但並沒能讓北疆北部受到侵犯。
不過，戲誌才也明白這隻是個開始而已，鮮卑騎兵應該會源源不斷的朝長城防線一帶開進，他要做的就是在鮮卑大軍抵達前做好迎戰敵軍的準備。
長城一帶現在可謂是戒備深嚴，鮮卑騎兵如今還未靠近長城。這使得長城附近的牧民和漢家百姓有足夠的時間往關內遷徙。趙風奉命做好這件事情，他現在就在長城一帶忙活。
不過，長城往北兩百裏以外可就沒這麽好了。鮮卑騎兵現在之所以沒有南下，是因為他們在草原上搶掠。靠近長城一帶，不管是草原牧民還是漢家百姓，都跟他們不是同一陣線上的，所以他們動起手來好不留情。
好在鮮卑軍軍中有令在先：可以去搶東西，但盡量少殺人。
鮮卑軍之所以有這道命令，當然不是因為他們仁慈。這些年公孫續對草原牧民的政策是以招降和安撫為主，再加上北疆的經濟不斷發展，使得附近牧民都擺脫了溫飽難題。
所以很多草原部落都聞名而來投靠公孫續。同時，那些原本屬於一些鮮卑大部落的牧民們也都紛紛往北疆遷徙，因為他們跟著部落往北走隻會越來越窮，然後被那些首領欺壓掠奪，最後還得為他們賣命。
這些牧民往北疆遷徙的過程，也是鮮卑部落的實力逐漸消弱的過程。沒有牧民，那些鮮卑貴族和首領們就沒有那麽多牛羊，那麽多財富，那麽多勇士。
所以，這一次鮮卑大軍南下不僅僅是要攻打北疆，更是要將這些牧民給拉攏回去。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讓這些牧民自己往被遷徙。現在鮮卑軍擋住了前往北疆的所有道路，若是這些缺少糧食的牧民還想生活下去的話，那他們就隻有往北遷徙，重新回到鮮卑部落去。
鮮卑部落的四萬大軍在草原上橫行無忌，根本沒有誰阻攔他們，虎賁軍往西逃竄不敢回頭，公孫續到現在都下落不明，長城一帶的北疆軍現在又不敢進入草原，這附近幾百裏草原都成了這些鮮卑軍的天下。
茫茫草原上，三匹馬，兩個人，天空中還有一隻鷹在翱翔。這是公孫續帶著甄道往北趕路。原計劃中，他是要等自己的那兩名親兵去拉攏那些失散的遊兵散勇一起往北遷徙，可是，並不是所有事情都在公孫續的掌控之中。
就在那兩名親兵走後不到兩個時辰，大隊的鮮卑騎兵就出現在山林附近，不用說，這些鮮卑騎兵多半是將附近的地方都搜查過了，現在就到了公孫續的藏身地點。
無奈之下，公孫續隻得帶著甄道穿過山林，然後喬裝打扮一番後就上路了，他等不了其餘人敢來與自己匯合。鮮卑軍的動作很快，這有點超乎他的想象。
這已經是公孫續上路後的第七天了，這些天裏，公孫續盡量避免與大型部落和鮮卑騎兵遭遇，一開始，他們還能遇到點人，可最近三天，他們幾乎就沒有看到半點人影了。
憑借著手中弓箭，公孫續和甄道這兩天都是吃著烤肉喝著肉湯，總算是不用去過那種挨凍受餓的日子。甄道已經懷孕了，經不起顛簸，公孫續隻能帶著她騎在墨龍駒上慢慢走。
“我們現在到哪了？”甄道看著茫茫草原問道：“夫君，將士們能招來嗎？”
“我沿途都留下了記號。”公孫續愛惜的撫摸著甄道的秀發說道：“若是他們能看到我留下的記號的話，肯定是會追上來的，不過，我猜十天半個月之內他們是不會過來跟我們匯合了。
嗬嗬，往後幾百裏恐怕有成千上萬的鮮卑軍，若是將士們就這麽跟來的話，那鮮卑軍也會殺過來的。惡來他們肯定也想到了這點，若是我沒估計錯的話，惡來他們肯定會先想辦法把敵軍引開，或是將敵軍擊潰，否則他們是不會趕過來跟我們匯合的。”
“原來如此。”甄道點點頭說道：“唉，隻是不知道我們還得在這草原上流浪多久，這孩子來的或許不是時候，若不是我耽誤了行程速度，恐怕我們現在早就遠離鮮卑軍的控製範圍了吧，夫君，都怪我。”
“傻瓜，這事情怎麽能怪你。”公孫續搖頭回道：“有我在，你萬事放心，鮮卑軍能奈我何？北疆那邊有正方他們在，所有事情都不用我擔心。
河套現在兵精糧足，就算有十幾萬敵軍圍困也不能攻破河套，長城一帶又有誌才防禦，根本就不會出事。嗬嗬，這些年我陪你的時間太少，真是委屈你了。
這一次我們估計會在草原上逗留四個月到半年之久，或許要等到你把孩子生下來才能離開。就當是出來郊遊一番吧，草原風景如此美麗，我都沒怎麽帶你來欣賞過，這一次，我肯定是要好好陪著你的。
人生路漫漫，匆匆數十年，你的青春，我的年華，不能錯過，也不能浪費啊。這些年都在戰火中度過，每次上戰場我都會想起你，每一次，我都會保護好自己。
小時候你跟在我屁股後玩，然後我們分開了那麽久，再找到你的時候我又要忙著其他事情。你總是在家默默等著我，，嗬嗬，我虧欠你的太多了。”
“夫君，能夠在家等你，是我的幸福。”甄道依偎在公孫續懷中說道：“父親和母親都叮囑過我，叫我不要去打擾你。我知道，你要做的，都是大事。
你是一等一的大英雄，豈能被兒女私情給羈絆住。你知道嗎？當初我在幽州見過那些流民，我看著那些失去家人，沒人照料的孤兒們都被聚集在一起，他們那孤獨無望的眼神，我看著就新心酸。
你給了那些流民希望，你讓他們穿暖吃飽，你將那些孤兒全部送到孤兒院，不讓他們流落街頭，每當我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我都為你自豪，你知道嗎？
所以，不管你有多忙，我都願意在家等著。我們是聚少離多，可你能讓北疆百姓過上團圓的日子，僅僅這一點，就值得我在家等你。”
公孫續本想再說什麽，可他卻感覺喉嚨被塞住一樣。甄道永遠是這麽善解人意，永遠是站在他的背後默默支持著他，從來沒有半句怨言。
緊緊摟住甄道，公孫續嘴角閃過甜蜜的笑容。
“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公孫續喃喃說道：“永遠不要離開我。”
就在兩人甜言蜜語的時候，天空中的海東青突然傳來一陣驚鳴聲，公孫續已經從這聲音中聽出一點危險的味道。
思慮過後，公孫續立即調轉馬頭往西趕路，現在這個時候，他是盡量避開所有人。
三十裏外，一個幾百人的小部落正處於激烈交戰中，五百騎兵殺進了部落，他們遇見男人就殺，遇到女人和小孩就抓起來。外圍還有兩千騎兵把守著，看樣子，這個小部落是免不了這個滅頂之災了。
“報、、、、、、、”一名騎兵策馬上前跑到一個長相粗獷的壯漢麵前說道：“首領，方圓五十裏就這麽一個部落，估計這部落中牛羊加起來也不過兩三千頭，恐怕離我軍要征收的糧草的目標還遠。”
“不急不急。”這首領陰冷的笑道：“不是還有這麽多兩腳羊嗎？繼續尋找附近的部落，一個都不要放過。”
“可是，首領，若是讓單於知道我們這麽做的話，他會不會、、、、、、”
“我這可是經過單於允許的。”這漢子回道：“單於要我部落的勇士為其賣命，但又不能給足我們糧草，我們當然得自己征集糧草了。
解決完這個部落後，將一半的牛羊馬匹送回部落，其餘人隨我繼續前行，對了，狼群是不是還跟著我們？”
“是，狼群的規模在擴大。”騎兵回道：“現在估計有四千多頭了。”
“哼哼，吃人還吃上癮了。”首領冷笑道：“這一個月，這群狼一直跟在我們後麵吃死人，恐怕都吃的很肥了吧，嘿嘿，傳令其餘部隊，命令他們收縮過來，我們該圍剿狼群了。”
一個時辰後，褶裙騎兵解決完了這場戰事，這個小部落被屠戮一空，隻留下滿地屍體。部落內的牛羊馬匹，小孩婦女全部被抓走，除了破敗的帳篷缺不全的屍體，這些人沒有留下其他東西。
十幾裏外，大隊大隊的狼群嗅著血腥味朝這邊敢來，領頭的那頭狼體型很大，若是公孫續在此的話，他恐怕會認出這頭狼就是他當年率軍圍剿的狼群的時候逃脫的那頭狼。
公孫續加快速度避開了這群騎兵，好在有海東青為他打探消息，他才不至於與大隊騎兵遭遇。
隻是，這群騎兵現在出現在這裏卻顯得有點另類，從裝扮上看，他們不屬於鮮卑軍，也不隸屬於匈奴軍隊。可偏偏在這塊匈奴與鮮卑交接的地帶，他們能這麽橫行無忌，倒也很是奇怪。
連鮮卑大軍都不會這麽輕易去屠殺草原部落，可他們就敢下手，而且是毫無畏懼，這支騎兵，到底是想幹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