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鵺誕生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淒厲的哀嚎響徹整個二條城上空。
羽衣狐，開始分娩了。
大樓頂端，端著藍剛剛泡好的紅茶，八雲墨皺著眉頭看向二條城方向。
“這可真是……這應該不是真正的分娩吧？”
鵺，或者說安倍晴明的複活，並不是重新回到羽衣狐的肚子裏，然後再生下來。
而是讓羽衣狐的身體以一個中轉站的身份，讓安倍晴明的靈魂可以通過她的身體由地獄進入羽衣狐如今所在的鵺池中，然後靈魂吸收鵺池中的黑暗，重新凝聚新的身體。
“然而即便是這樣，也無法阻止那種生產的疼痛嗎？”
待八雲墨將羽衣狐生產的方式解釋一遍後，藍如是問到。
“你聽聽羽衣狐剛才那一聲哀嚎便知道了。”
八雲墨搖搖頭。
“顯然，那是比正常生產還要劇烈的疼痛，真正的刻骨銘心。”
歎息一聲，羽衣狐的事情，他依稀還記得一些。
最初的她，以妖怪的身份愛上了某個人類，就如同當初的八雲墨和明日奈一樣。
後來，她生下了安倍晴明，也就是未來的大陰陽師。
人類的壽命相對妖怪太過短暫，很快的，那個人類便去世了，隻剩下羽衣狐以及她的半妖孩子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他希望可以永遠控製那一座充滿了光明也充滿黑暗的城市——京都，以此來建立一個人類和妖怪都能夠共存的美好世界。
為此，他需要和妖怪一樣漫長的生命。
作為大陰陽師，他的才華確實讓他找到了那樣的方法，那邊是通過自己的母親羽衣狐，不斷讓母親將他重新生下來。
如果一切都是這樣，也許便不會有後來發生的種種。
奈何，當年的某個大名聽信傳言，認為吃掉了羽衣狐的生肝便可以長生不老。於是派人射殺了當時沒有任何戰鬥能力的羽衣狐。
見到自己的母親死在自己麵前的安倍晴明，憤怒的殺死了那位大名。
同時也徹底墮落到了黑暗的深淵。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便開始認為黑暗和光明共存是不可能的。
而代表光明的人類是愚蠢的。
為了建立美好的世界，需要讓黑暗淩駕光明之上。建立屬於黑暗的秩序——妖怪的秩序。
從那時起，他便成為了妖怪之主——鵺。
而作為轉生妖怪的羽衣狐，也一次又一次的嚐試著將自己的孩子重新生下來。
“所以說，他們雙方都有著自己的理由。”
八雲墨歎息一聲。
“羽衣狐是為了自己的孩子，而奴良陸生。也有他不得不去阻止羽衣狐的理由。”
藍溫柔地為八雲墨將空掉的茶杯斟滿，隨後搖晃著尾巴笑起來：“可是墨少爺卻答應了那位及川冰麗呢，所以咱們也算是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了，隻是這樣卻害了那位偉大的母親，以及那個可憐的孩子。”
“母親確實是偉大的母親，孩子卻不一定是可憐的孩子。”
“欸？”
藍不解地歪著腦袋。
八雲墨勾起了唇角，神秘地笑起來。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讓開！”
手持彌彌切丸，妖怪化的奴良陸生站在倒在地上的鬼童丸麵前。
“咳、咳咳……”
鬼童丸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來，卻因為傷勢過重而重新摔倒下去。
“太長久了……”
“嗯？”奴良陸生，以及他身後的百鬼們俱看過來。“你說什麽？”
“太多的時間已經逝去……”
“與吾等所等待的千年時光比起來，現在阻擋你們的這些時間啊——”
再一次的，鬼童丸掙紮著站起來，身上被奴良陸生砍出的傷口開始往外迸著鮮血。
“——根本就算不得什麽啊啊啊啊！！！”
“隻要能守住這個‘時刻’，我就算死了也沒關係的啊！！”
奴良陸生皺起了眉頭，“不讓開麽？既然如此——”
舉起的雙手，揚起了彌彌切丸的刀鋒。
然而，這個時刻，整個二條城突然劇烈的晃動起來。
隨後，有什麽東西從最下方開始往上升。
撞破了每一層後。那個巨大的，就像是黑色的球一樣的東西飛到了天空中。
所有的妖怪們，無論是京都的，還是奴良組、遠野一方的。亦或是那些陰陽師們，全都或欣喜或驚駭地看著天空中巨大的黑色球體。
不祥的氣息充斥著整個二條城。
“那、那是什麽啊——？”
“好大！”
“終於……終於誕生了嗎？我們的主啊！”
“鵺大人！”
“墨少爺，那個就是鵺嗎？”
藍雙手插在衣袖中，看著漂浮在天空中的那個完全由鵺池中的黑色池水凝聚而成的球體。
“是的，那是正在形成中的鵺。”
“正在……形成中的？他還沒有完全誕生嗎？”
八雲墨點頭，輕“唔”一聲。隨即抬眼看過去。
那個黑色的球上方，羽衣狐正俏生生的站在那裏。
那不著寸縷的曼妙身軀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了八雲墨麵前。
“啐——！！”
身旁突然傳來了藍的聲音，八雲墨轉頭看過去，正好見到藍紅著臉的樣子。
“怎麽了？”
“居然光溜溜地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太不知廉恥了！”
“哈？”
八雲墨頓時失笑出聲。
“藍你似乎也有裸奔的習慣吧？”
藍當即漲紅了連，支吾半天後，低著頭嘟囔道：“我那是壓力太大了，而且、而且都是在家裏麵好不好，又沒有外人……”
“哦？你的意思是……被我看光光了也無所謂嗎？”
藍的呼吸突然變得有幾分粗重，張了張嘴，最後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有些氣惱的轉過身用尾巴劈裏啪啦在八雲墨身上拍打起來。
就在八雲墨和藍談論間，原本閉著雙目的羽衣狐睜開了眼睛。
“妾身——！！！”
驀地，她清脆的聲音響徹整個二條城。
所有京都的妖怪們紛紛跪下身來，對著羽衣狐、或者說是鵺的方向深深低下了頭。
“——苦苦等待此時此刻，已有千年矣！”
“君臨於妖與人之上的，被稱為鵺的新一代魑魅魍魎之主啊，將於此地誕生於世！！”
“難得諸君，皆於此良辰吉日齊聚此地！”
“除了京都之外，還有從江戶和遠野遠道而來祝福妾身的妖怪們喲！辛苦了！！”
羽衣狐說完，所有的京都妖怪們紛紛歡呼出聲。
而奴良組和遠野的妖怪們，以及陰陽師則一臉凝重。
奴良陸生緊緊握著手中的彌彌切丸，低著頭，咬牙歎息。
“還是……遲了一步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