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這一份兒怨恨平等播撒在了後宮,她明麵上對大家愛護,實則對每一個嬪妾都恨之入骨。

且不說那些妃嬪懷孕後皇後會怎麽樣做,就是看到誰侍寢的太頻繁皇後都會發起進攻,以至這五六年來,皇子死於非命的比比皆是。

至於那些懷孕的嬪妾,總會因為莫名其妙的事小產。

皇後將一切安排的天衣無縫,大家壓根就不可能想到她身上。

如今,皇後遞一個眼神給李嬤嬤,那李嬤嬤已肚明心知,準備了一個錦盒送到了方氏這裏,李嬤嬤話說的很客氣,讓方氏幾乎沒辦法拒絕。

這裏頭可是寺廟祈福得到的平安符呢,還是高僧開光過的。

據李嬤嬤說,這個隻需要懸掛在床頭,就可去邪祟,保平安。

方氏照單全收。

看皇後送東西給方氏,阿梨急忙靠近,她知道這裏頭是什麽,不外乎麝香之類。

此刻並不要求帶回去,而是準備找時間丟了。

【娘親啊娘親,皇後娘娘可是比柳三夫人還狠毒的角色,您要注意甄別啊,這皇宮裏之所以是如今的模樣,多半和皇後整頓職場有關。】

固然方氏聽不到阿梨的心聲,但也明白皇後送來的東西定要留心。

眾人看向安寧和徐少卿,徐少卿起身給皇帝作揖,轉身就走。

安寧看徐少卿站了起來,隨後也起身,她似乎很彷徨,不知道下一刻要做什麽,大家比安寧還彷徨,皇後準備借這個機會說服安寧,這是為皇帝排憂解難。

一旦皇帝開心,自然可以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就在皇後靠近安寧的一瞬間,安寧卻瘋了一樣推開了皇後。

皇帝看情況不妙,急忙下令,“攔住她啊。”眾侍衛看安寧朝太液池而去,急急忙忙去抓,但安寧欻拉一下已經跳了進去。

那太液池深不可測,安寧又存了必死之心,此刻才撲騰就不見了腦袋。

就在侍衛們無計可施的時候,傅昱凡跳到了太液池內,他簡直是浪裏白條,進水後人也不見了,等眾人反應過來,這才看到傅昱凡將安寧從另一邊救了出來,大家急忙趕到。

安寧用力抱著傅昱凡,“公子,你……救了我?”

“舉手之勞。”傅昱凡拉安寧上來……

今日這鬧劇讓穆連城很不爽。

他沒到長歡宮,而是回到了乾坤殿,王振看萬歲爺怏怏不樂的樣子,也並不敢多說什麽,隻是站在不遠處聽差。

“真豈有此理,”穆連城狂怒,將麵前桌上的奏疏丟了出去,“他們居然違背朕的意思,朕要他們珠聯璧合,朕一片苦心被當做了驢肝肺。”

“陛下也莫要著急,”王振一邊察言觀色,一邊慢吞吞地說:“從他們兩人的狀態看,一個不看好一個,既是半點兒都不喜歡,便是生搬硬套隻怕也是……”

“怎麽?”

穆連城怒衝鬥牛,“你認為朕做錯了?”

“老奴不敢,萬歲怎麽可能錯,錯的是大家,是老奴啊。”王振下跪,瑟瑟發抖。

穆連城氣壞了,晚飯也沒吃,老早就休息去了,方氏打聽到穆連城如此這般,知情識趣的後退,對王振說:“不管什麽時候,萬歲醒來就來找本宮,本宮隨時為他做吃的。”

“是,淑妃娘娘,老奴知道了。”

關於這婚姻,不但沒被穆連城順利牽線搭橋,反而還鬧成了帝京最近的笑柄,越是如此,穆連城和淮南王就越是著急。

兩人自然更希望婚姻成既定事實,這麽一來,豈不是堵住了悠悠之口,這不,次日淮南王就到皇宮和穆連城商量。

“小女頑劣,可見一斑啊,陛下,臣給你道歉了,但願您莫要介懷,這婚姻大事本就是媒妁之言為主,更何況此乃陛下賜婚,是她不識抬舉啊。”

看淮南王如此通情達理,穆連城也不怒了,皺皺眉,指了指旁邊位置。

“坐。”

淮南王欠身坐下來。

兩人麵麵相覷,穆連城這才說:“你還有什麽辦法?”

“這還需要什麽辦法,隻要她還有半口氣在,這婚就由不得他,真是倒反天罡了。”

“你的意思,是強媒硬保了?但隻怕徐少卿也不大情願。”

“陛下,婚姻從來都是先苦後甜啊,坊間人人不都如此?”聞言,穆連城道一聲“言之有理”立即讓淮南王去操辦。

兩人都以為這樣做是最好的。

卻哪裏知道,危險反而是他們的行為醞釀出來的。

昨晚,王振並未來幹擾方氏,倒不是這老太監記性不好忘了淑妃的叮嚀,隻是穆連城醒來後嚴令禁止他去找方氏。

畢竟如今的方氏已是有孕在身,如何好讓她半夜三更起來洗手作羹湯,見萬歲爺這樣疼惜方氏,王振隻能改變主意。

方氏就這麽憂心忡忡了半晚上,翌日天亮,王振的小跟班這才將昨晚的來龍去脈說了,方氏一聽,真是感動極了。

此刻侍女才送了昨日皇後娘娘的禮物給方氏。

阿梨卻知道皇後娘娘是機關算盡之人,見這物送來,頓時惶恐,急忙推開。

“莫要靠近娘親,這裏頭勢必有毒。”青橘蹙眉,握著平安符翻來覆去的看,“這裏頭是朱砂,朱砂乃是辟邪的,倒是皇後娘娘一片好心。”

“好心?”阿梨冷笑,“等會兒張太醫來切脈,給他看看就知道了。”

須臾,張太醫來切脈,方氏將這平安符送了過去,並不說是誰送來的,張太醫看完以後大驚失色,急忙推開,“娘娘,這需要立即銷毀掉啊,這朱砂裏頭混了不少麝香,時常佩戴,不出兩個月孩子就沒了。”

方氏起身,眼神駭異,空洞。

她嘴巴顫抖著,似乎想不到皇後娘娘會用這麽毒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畢竟,她從來和皇後娘娘沒發生過哪怕是一次的衝突。

對於皇後的安排,她百思不解。

倒是阿梨,看方氏這樣,她靠近,抓住了母妃那涼冰冰的手指頭,“在後宮裏,各種雜七雜八的算計多了去了,可能阿梨和娘親的存在對某人就是威脅,如今您懷孕了,更要謹小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