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不能說話,但卻一個勁兒急促的點頭。

看她站在門廊裏嬌滴滴的模樣,穆連城頓時來了感覺,有一股火焰順著肚腩下滑,已經點燃了原始的欲望。

他抓住了方氏的手,“朕來日找你,你做的飯菜很可口。”

方氏急忙點頭。

兩人準備分別,方氏手揮目送。

她沒注意自己踩在了滑溜溜的青苔上,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看她如此,穆連城急忙回頭,將她攙了起來。

“朕說過了,你莫要行此大禮。”

在這一瞬,兩人都開懷大笑。

方氏拍一下膝蓋上的灰塵,指了指遠處,穆連城這才離開,看穆連城的背影消失在了遠處,她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回到了屋子。

見阿梨昏昏欲睡的樣子,方氏搖晃了一下她,阿梨這才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這就看到方氏比比劃劃,意思她自然明白。

“你怎麽搞得啊,走路這麽不小心,得虧是被我們發現了,否則這多危險啊?”

“阿娘,我知道您擔心我,但實際上阿梨是故意的,再講,這點兒傷口算什麽啊?”在蕭府的時候,為了保護自己,方氏不知受傷多嚴重。

但方氏從來關起門來自己療愈,並不會因此而責怪或怨恨誰。

她隻一個勁兒自責沒能保護好穆梨。

此刻聽阿梨這麽說,方氏起身,用一種幾乎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著她看,許久,這才跺跺腳,比比劃劃。

“你這不是沒事找事?”

“自然不是了,”阿梨急忙起身,親昵的湊近方氏,如一隻貓咪在她身上蹭了蹭,“這樣,咱們就有權利可以隨意召見太醫進來了。”

方氏比劃,“找他們來做什麽?”

阿梨對答如流,“給您看病了。”

聽到這,凡事再次落淚,用力抱著阿梨。

她抓了阿梨手放在了自己嘴邊。

雖然沒發出聲音,但阿梨知道母親在說什麽,“傻孩子,真是個傻孩子啊。”

阿梨繼續說下去:“阿梨自然也想要讓他們進來給您看病,但如此明目張膽,皇後和賢妃他們一定會算計咱們,但讓他們知道太醫是來給我瞧病的,事情不就解決了嗎?”

聽到這裏,方氏隻感覺阿梨機敏極了。

她用無聲的唇語言說:“我家阿梨長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阿梨這才擦拭了方氏的淚水。

不一時,幾個侍衛進來了,這幾個侍衛自我介紹。

胖一點的那個叫飛虎,瘦削的高個子叫淩風,這倆都是禦前伺候皇帝的,被指派淚照顧他們。

天黑之前,阿梨下令找了幾個太醫進來。

大家都擔心“陪葬”,因此進來後都戰戰兢兢。

阿梨看向眾人,“我母親是被下毒才啞了的,你們一定要治療好他,治好了,我呢重重有賞……”

眾人那苦大仇深的眼睛落在了阿梨身上。

七公主說話的風格像極了乾坤殿的那位。

“這要是治不好,我定會找父皇掰扯,說你們消極怠工不好好做事。”

前世的她就是個牛馬生涯的社畜,知道他們擔心什麽,懼怕什麽。

眾人自然不敢惹怒了阿梨,恐懼促使大家噤若寒蟬,阿梨還有話說呢,“給母妃治療的事,你們傾盡全力,莫要走漏風聲,在沒治療好之前就連父皇也不能告知。”

眾人哪裏知道阿梨葫蘆裏是什麽藥,又絕對不敢招惹,隻能急忙點頭。

很快一群人就靠近,大家七嘴八舌討論。

此刻阿梨起身,輕輕按壓了一下額頭上的疤痕。

隱隱作痛,但情況也還好。

“阿娘,您放心好了,他們不會偷懶的,否則就要人頭落地了。”這話看似自言自語,實際上卻是擲地有聲。

眾人果然不敢怠慢。

檢查完畢,張太醫這才說:“需要針灸,打通穴位,還需要用藥物治療,微臣願意盡心竭力試一試。”

“要是治好了,來日我讓父皇好好獎勵你。”

“不敢不敢。”

那張太醫針灸後開始對症下藥。

但似乎也沒什麽效果。

到次日早起,阿梨急忙撫摸母親的咽喉,提醒道:“您試一試能開口說話嗎?”

其實,方氏不抱希望。

二來,就算是什麽靈丹妙藥也需要療程,哪裏坑你這麽一蹴而就?

母親開口,和之前一樣,用力後隻能發出空洞的咿咿呀呀聲,明知道一點效果都沒有,但阿梨卻付之一笑。

“一定很快就能好起來,您不要擔心。”

不大一會兒,張太醫再一次到來,繼續針灸,又開藥給方氏。

兩人都在吃藥,結束後,穆連城到了。

方氏誠惶誠恐行禮,阿梨倒感覺奇怪,“父皇今日不早朝的嗎?”

【奇了怪了,今天不是朔望額不是旬日休,父皇怎麽到這裏來了呢?】

很快,穆連城就回答了她這問題,“朕來看看你,朕的七公主今日怎麽樣了呢?”話說到這裏,穆連城伸手就要抱她。

阿梨懂事的靠近,“等會就要換掉這個狗皮膏藥。”

【父皇抱平易近人啊,父皇好和藹可親,好父皇,好喜歡,喜歡喜歡。】

穆連城心頭也開了花,喜歡好,喜歡就好啊,父皇也很喜歡你。

他小心翼翼的將阿梨額頭上的狗皮膏藥撕開,裏頭的傷口已經沒那麽明顯了,看到這裏,穆連城這才鬆口氣。

【暴君父皇,我多希望能送這個驚喜給你啊,你等著啊,很快就能看到了。】

穆連城不知道這“驚喜”是什麽。

但卻明白,既然是“驚喜”,那自然不好追問了。

今日多半天,穆連城都留在長歡宮。

這麽一來,皇後卻著急了,她已經整裝待發了。

原來,每個月的今日,穆連城都會開國庫兌一千兩白銀的銅子兒到灑金橋和西市去“與民同樂”。

西市民生疾苦。

在這,有不少無家可歸之人,還有一些是殘疾人,被家裏人丟棄在這裏的,久而久之,西市這裏有了自己的生態。

西市的男人要麽在良國城裏頭掏糞,要麽是苦力,以瓦工、泥水匠居多。

至於西市的女子,要麽在城裏頭給有錢人家做廚娘,婆子,要麽接一些洗洗涮涮的活兒,這裏的條件不怎麽好,因此每個月皇帝會來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