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比較簡單,不外乎熏肉涼拌菜之類。

但山肴野蔌自有其好吃的一麵,吃了東西後,阿梨和陳木去收拾餐具,阿梨一邊洗洗涮涮一邊看向陳木。

“將軍,這都是什麽事啊?咱們日日在找父皇,此刻卻在這裏看到一個和父皇幾乎一模一樣的人,真出人意表。”

“殿下,這洗鍋刷碗的事情您就不要做了,讓在下來就好,”說到這裏,陳木將空碗丟在了溪澗內,他看著溪水中那明月,心裏頭止不住胡思亂想,“我有一張預感。”

其實,阿梨也有一種預感。

並且那預感很強烈。

“這個天明可能就是陛下,屬下伺候陛下多年,是知道他的。”陳木瞅了瞅哦阿梨,“屬下知道您找屬下是聊這個。”

阿梨點頭,看看遠處明月,“你的意思,父皇大難不死,如今留在了這裏?但為什麽他不和咱們相認呢?我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絕對的陌生和吃驚。”

陳木歎息,“我也不得而知,要不咱們試探一下?”

“如何試探?”

阿梨好奇地看著陳木。

陳木笑,“七年前,屬下和陛下到居庸關和突厥人打仗,陛下傷了這裏,現如今固然痊愈了,但還有疤痕在,那疤痕是如此觸目驚心。”

“疤痕?”

聽到這裏,阿梨也想到了,是的,在父皇的右邊胸膛上的確存在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疤,那傷疤很長,固然已經痊愈多年,但始終還在,猶如烙印一樣。

“好了,你快去陪皇後。”

“也好。”

阿梨進入屋子,見母親在發呆,知道她也在想這個事,“阿娘,您還沒休息呢?”看阿梨進來,方氏抿唇一笑,輕柔地抱住了她,“今日你都看到了,我隻感覺奇怪,為何在這裏遇到一個和你父皇幾乎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是啊,阿梨也感覺好奇。”阿梨仔細回想。

方氏不知說什麽好,“大約是老天爺為了安慰我和你,故意安排這麽一個和你父皇畢肖的男子出現,哎。”

“但陳木叔叔說……”

阿梨欲言又止。

算了,驗證完畢以後在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吧,此刻還不到解密的時候,阿梨看看方氏,“好了阿娘,不管明日怎麽樣,今晚你卻必須好好休息。”

方氏笑著點頭。

這個夜裏,老獵人到了穆連城的屋子,他一瘸一拐,走得很慢,但到屋子後,依舊送了藥給他,“這幾日你感覺怎麽樣?”

“吃了這個藥,真可謂耳聰目明,精神百倍。”

“那就好,繼續服用吧。”

說到這裏,送了藥丸子給穆連城。

如今的穆連城已經是被馴化的傀儡一樣,將握著的紅丸吃了,看穆連城調勻了七夕在打坐,老者拿出一個琺琅彩的盒子,旋開後頓時屋子裏充滿了花香味。

穆連城盯著盒子的油膏看,“這是?”

“神廟那邊得到的東西,可以修複傷口,你試一試?”老獵人笑了,“是我壓箱底的寶物,要不是今日我受傷格外嚴重,總也舍不得用。”

說完,將那琺琅彩的盒子內油膏塗抹了一點在手掌心,又塗抹一點在穆連城虎口位置,那裏本是有疤痕的,被塗抹以後,不到半刻鍾,疤痕就神秘的消失了。

這個發現讓穆連城也感覺振奮,“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立竿見影的靈丹妙藥,真是讓人瞠目結舌。”

“你用吧,將來我還找阿川要,如今阿川去考級了,將來可是能做大祭司的。”

“真好。”

穆連城等老獵人去以後,將那盒子內的藥膏拿出來在自胸口上塗抹下去,不一時那猙獰的傷口就消失了,但那一盒子藥的確不經用,很快就空空如也。

穆連城沒發現,老者離開之前還順手牽羊將他放在桌麵上那個穆字兒拿走了。

這個夜裏,大家都休息的很不好。

次日阿梨早早就起來了,去找陳木,“大將軍,咱們要如何才能調查到真正的線索呢?”

“我想辦法弄濕他衣服,我負責去勘察,然後告知你。”

“也,也好吧。”阿梨點頭,“您可一定要觀察仔細了。”畢竟機會來之不易,陳木點點頭。

阿梨看方氏在做吃的,自己也去協助。

“娘親在炒蓮蓉呢?”

【哎,可想而知娘親也認定了這男子和父皇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在皇宮時候,父皇是最最最喜歡阿娘做的蓮蓉糕點,莫要看炒蓮蓉很簡單,但阿娘做出來的卻和其餘人做的味道都不一樣。】

一想到這裏,阿梨也過去忙了。

陳木瞅準了機會,端起滿滿一盆水就朝穆連城屋子而去,他敲擊門板,許久後裏頭才傳來回應的聲音,“做什麽?”

那聲音很警覺,陳木一分析,這聲音完全和陛下一模一樣。

“是這樣,我燒了熱水送來給公子您洗臉,你開一下門。”

“這裏是我家,你不要客氣。”裏頭的聲音鬆弛了下來。

陳木快速靠近,故意在裏頭拔掉插銷的一瞬間將一盆水朝穆連城潑了出去,阿梨本在遠處廚房炒蓮蓉,見陳木這樣,不禁好笑,既然過來查看。

屋子裏的人駭然變色,慍怒地盯著陳木。

陳木則急忙靠近,一邊道歉,一邊手忙腳亂地給他清理,“糟糕大事不妙,公子,是我弄濕了您的衣服,您……哎呀,都是我很不好,我這是傻子幫忙——越幫越忙。”

陳木事有目的的,故意掀開了穆連城衣服。

他算準了穆連城是穿晨袍而並未穿外衣的,果然,輕易就將穆連城的晨袍打開了,在看到胸口的一瞬間,陳木臉色變了。

“抱歉,抱歉。”

陳木的視線凝固在某個位置。

他記得很清楚,在陛下胸口上有一條顯而易見的疤痕,這疤痕已經多年了,非但沒有消失且還似乎更明顯了,之前陛下也曾找了人去處理,但於事無補。

此刻……再看看傷口,阿梨也明白,這個和父親畢肖麵容的男子到底其實也還是別人,自然和父親沒任何關係了。

“不礙事。”

穆連城關門。